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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奇幻玄幻 > 仙朝(作者:平生未知寒) > 仙朝(作者:平生未知寒) 第1193节
  顾泯瞪大眼睛,貌似有些很不可思议。
  谢宝山一本正经,“掌教怎么知道我在山中藏有好酒,那可是老谢以后娶媳妇儿留着请客的。”
  顾泯故作讶异,“现如今世间还有你谢大剑仙看得上的女子?”
  谢宝山哈哈大笑,然后两人果真就去那边古董铺子里,拿出一坛酒,对饮起来。
  胭脂铺妇人一直在这边,不过在看到顾泯和谢宝山对饮的时候,却还是没有半点想要过来搭话的意思,她只是坐在自己的铺子前面,不言不语。
  顾泯喝了口酒,放下酒碗,欲言又止。
  谢宝山则是淡然道:“掌教有心事,该说就说,要不然这趟出门,带老谢一起,老谢活了这么多年了,死在别处或许有些不甘心,但要是为了掌教而死,那没说的。”
  顾泯皱眉道:“才踏足天君境界,要是就死在外面,你不觉得憋屈?”
  谢宝山微笑道:“其实有些话,老谢一直藏在心里,跟别人没办法说,但要是掌教,我就可以说一说了。”
  顾泯微笑不语,等着谢宝山开口。
  “在踏足天君境界之后,老谢想的是一件事,那就是终于有资格去死了,如今是个什么局面,别人或许不清楚,但老谢很明白,这是天君之间的战争,一般的修行者,无法参与其中,掌教你肩上担子那么重,老谢不帮着挑一挑?”
  谢宝山搓了搓手,有些难为情道:“说真的,老谢这辈子还没躲在谁的身后享福过。”
  顾泯摇头,喝了口酒平静道:“这些话没什么道理,我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少死人。”
  说到这里,顾泯揉了揉脑袋,仰起头,微笑道:“事情做完之后,我真想和你老谢大醉一场,到时候咱们什么都别想,就喝酒,所以在这之前,老谢你上战场可以,但是却不要就这么容易就死了,因为那样的局面,我……最不想看到。”
  第1010章 关于庚辛剑主
  一场酒,喝得不算是痛快,顾泯在离开寒山前,又想起了一桩什么事情,然后便去见了梁拾遗夫妇。
  这对当年的剑仙夫妇,来到彼岸之后,除去最初的时间,之后都在寒山修行,距今也有很多年了,两位剑修的剑道修为都没落下,只是相较起来,没有顾泯等人那般迅速,倒不是说他们来了这边便泯然众人而已,而是因为顾泯等人实在是太过妖孽了。
  梁拾遗从竹楼里走出来,看到来人是顾泯,便笑了起来,“老子还以为你个臭小子把老子都忘记了。”
  顾泯拱拱手,做足了礼数,不管怎么说,眼前的男人都曾是他的半个师父,有些礼数,不能少。
  梁拾遗摆摆手,倒也不在意,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说道:“老子帮不了你,你们这一个个都走得这么快,天君境界,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走完这条路。”
  顾泯笑了笑,也走过来坐下,摇头道:“本就没有想着什么时候都要劳累前辈。”
  “可你呢?”梁拾遗冷笑道:“就打算一个人把担子扛起来?要我说苏宿那家伙就该吊起来打,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改改自己那破脾气,好生修行,即便不是天君也是个准君了。”
  顾泯说道:“没什么关系,自己能扛得起来那就扛起来了,苏宿就让他按着自己的意愿活这一辈子就好。”
  梁拾遗冷哼一声,对于自己这两个不记名弟子,倒是真没什么可说的,一个不用说便什么都说了,另外一个即便是什么都说了,也算是没说。
  就这样吧。
  他揉了揉脑袋。
  “顾小子,有句话我要告诉你,就是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不会束手待毙,死也死在出剑的路上,那是属于剑修的骄傲。”梁拾遗看着顾泯,忽然有些伤感,“像是我这样的人,曾经站在剑道鳌头,便觉得这一生自己都会是那剑道至高的存在,但走走停停,到底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所谓的至高处,哪里有那么简单?”
  梁拾遗和女子剑仙这类的人,其实就和无数从原本的家乡横渡而来的修行者一样,在家乡之时他们站在最高处,俯瞰整个人间,但渡过雷池之后,却会发现自己不是那等绝世天才,泯然众人这种事情,不是说说玩的。
  对于梁拾遗这样的人来说,事情可以发生,他也能够接受,但不意味着他就不在意。
  顾泯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就只是在这里陪着自己这半个师父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看着顾泯离去的背影,梁拾遗沉默不语,竹楼里才有个女子缓缓走出,看着这一幕,眼中有些感受。
  天地依旧广阔,但主角早已经不是他们。
  ……
  ……
  离开寒山,顾泯去寻了白玉尘。
  这位老丈人,来到彼岸之后便再也不见,其实顾泯不担忧他已经不在,只是觉得这位曾经的北海之主没有露面,只是因为不想被人找到,既然不愿意被人找到,他也就不去打扰对方,但此刻,他改了主意。
  如今身为天君,想要在彼岸找到一个人,对于顾泯来说,真的不难,除非对面的那位老丈人,也是天君。
  果然,在暮色渐浓之时,顾泯来到一座无名小镇,在一座小院前停下。
  一个俊美的白发男子,此刻便坐在院中,安静的等着自己。
  顾泯推门而入,看向这个几乎是消失了无数年的老丈人。
  一别多年,这位北海之主,仍旧是风采依旧,他的修为没有落下,如今已经是一位归一境强者了,比梁拾遗和女子剑仙都要高。
  顾泯拱了拱手,微笑道:“打扰前辈,实非我愿。”
  白玉尘平静道:“来都来了,请坐。”
  顾泯坐下,开门见山道:“前辈这些年不曾露面,想来也是不愿意再涉足这些事情,晚辈知晓,今日来见前辈,也不是逼着前辈出山,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前辈。”
  白玉尘看了顾泯一眼,猜透了他的心思,冷笑道:“是要去做一件自己都觉得能做成功的事情,所以便觉得自己若是死了,柳邑一个人孤苦伶仃,想要我去帮你看看。”
  顾泯不言不语,但也是默认。
  白玉尘摇头道:“你这是看轻了柳邑,你死了,她不会独活。”
  顾泯皱了皱眉。
  “她这一生,依着我来看,便是活的没什么意思,全然不是为自己而活,嫁给你之后,便将你视作了唯一,你活她便活,你若是死,她就死,这一点,我没胡说,事实如此,所以你不必去想身后事,你活不成了,她就死了。”
  白玉尘轻声道:“真舍不得那个丫头,便不要急着死,好好活着,比你留下什么所谓的后手都要有意思。”
  顾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前辈是否愿意去寒山定居?”
  白玉尘不说话,便已经是表露了自己的态度。
  顾泯便不再说话了,很快起身告辞,不过仍旧是以前辈称呼,虽说如今白玉尘是他的老丈人,但这个称呼,好像是还真的喊不出来。
  看着年轻人离开,白玉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很快,屋里又走出来一袭红袍,正是当年的大应太后,看着顾泯离开的背影,轻声感慨道:“这个孩子也够苦的,柳邑那丫头我也挺想她的。”
  白玉尘平静道:“想她便去见她,说又有何用?”
  大应太后皱眉道:“那不是你的闺女,为何你这么些年便能做到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我将那丫头嫁给了他,那个丫头若是还被人欺负,有性命之虞,那我自然要出手杀人,别的不说,先杀他,可一切都还算是不错,我又何必操心?”
  白玉尘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独自走进屋子。
  大应太后站在门前,想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
  ……
  ……
  虽说早知道或许是这样的结果,但顾泯还是叹了口气。
  世上有些事情便是这样的,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想去试试。
  不过既然是去做了,结果不如人意,也就不如人意罢了。
  想通了这点,顾泯便不担心什么,他打开一道门户,再次返回故乡。
  这些年他已经来回故乡很多次,每一次都有所得。
  这一次,他还是来寻人的。
  没有立即去那座皇城,顾泯先是去了如今的大楚王朝四海郡。
  对待海外的蛮夷,大楚王朝的历代帝王的方针都是大同小异,到了如今,总算是将其同化,从此天下便再没有蛮夷的说法,他们本就是一家,如今回归变成一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顾泯走过如今的四海,没有什么情绪流露,他只是在南海的海岛上停留片刻,看着登上这座岛屿的修行者小心翼翼在那座如今已经荒废的雾野寺寻找些什么。
  偶有所得,若是不够低调小心,事情就会让别人知晓,一旦知晓,便自然有着一番抢夺。
  顾泯看过了太多类似的东西,便有些感慨,但却没有出手制止。
  他一步踏出,去了北海海底。
  那位枯坐的男人此刻已经不在。
  空空荡荡,那已经枯朽的王座上,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影踪。
  对于这位活了无数岁月的前辈,顾泯有太多话想说想问,但如今却找不到他,这让他有些失望。
  就在他想要转头离开的时候,那王座旁却响起微弱的声音,“剑仙大人……”
  顾泯转身,抬手便是一道剑气,斩开束缚,一株草缓慢出现在这里,而后慢慢化作了一个青衣女子,她出现之后,有些惊恐的看向顾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才过去这么多年,便已经恐怖到了这个程度。
  “氏前辈去了什么地方?”
  这株草是当年在北海发现的,也是不属于此地的生灵,但却被镇压,没能离去。
  女子摇头,她不知晓这些事情,但战战兢兢说道:“是你的那位先祖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一个白袍剑修……”
  顾泯离开的时候,一直在想这句话意思。
  而后他直接落到了皇城。
  如今的大楚皇宫,依旧如初。
  一袭雪白帝袍的年轻剑仙站在皇宫甬道里,因为太过匆忙甚至都忘记了遮掩身形,这也使得一座皇城的女官侍卫都发现了眼前的男人,他们纷纷跪下,口呼拜见陛下。
  很快,如今的大楚皇帝很快赶来这里,要见这位大楚的开国之君。
  顾泯一挥袖,斥退众人。
  他走在皇城里,心绪不宁。
  他在找人,也知道那人绝对会在这里和他相见,但却不知道他何时出现,这才是让他心绪不宁的地方。
  走了半个时辰,顾泯忽然皱眉,摇了摇头,要见面的地方不是这里!
  他猛然惊醒,而后起身,一步跨过,便到了帝陵。
  果然。
  一进入帝陵,顾泯便感觉到了一股玄妙的气息,似乎是某座大阵,此刻又重新运转起来了。
  当年为了让这座帝陵一直存在,那位大宁皇帝打造了一座大阵,以无数活人为阵法根本,维持了帝陵千年的运转,可无数年前顾泯来到这座帝陵的时候,这座帝陵的大阵便停止了运转,只是变作了一座巨大的陵墓,可如今,这座陵墓又重新运转起来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顾泯来说,或许无足轻重,但对于百姓来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