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昊看向周大夫,“如何,他可有资格诊脉么?”
苏晓婉这才注意到,周大夫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汗珠。
今天这么凉快,这房间里的温度也不高,这周大夫得紧张成什么样,才能出这么多汗啊。
苏晓婉越发好奇这老头的身份。
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把周大夫吓成这样。
周大夫做梦都没想到,容昊能找来这个人。
只是,他能找来这个人,说明他自己的身份也不一般。
周大夫心里一片冰凉。原本以为苏晓婉是个难缠的,可没想到她这个相公更难缠。
现在再看这个男人,周大夫觉得自己刚才是瞎了眼,才会说出那些话。
这男人通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恐怕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才呆在这个地方的。
他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让他拒绝这个老头诊脉?那是不可能的!
一来他没这个胆子,二来他也没这个能力。
苏晓婉看周大夫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稳了。
容昊见周大夫半天没说话,又问了一遍,“他,可有资格?”
周大夫对上容昊的视线,就差跪地求饶了。
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容昊冷笑一声,看着向云川,“那就拜托向公子,陪着这位老人家进去吧啊。否则,你家娘子,怕是不见得会配合。”
向云川没理由拒绝。
毕竟,读书人嘛,尊老爱幼的品德还是要有的。
这个年纪的老人家了,一看就是德高望重,能帮你家娘子诊脉是你家娘子的福气。你还能不陪着?
苏晓婉笑眯眯的看着向云川带着那老人家进去。周大夫站在一旁,脸色煞白。
“唉,那老人家是什么人啊?”苏晓婉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一边捏了捏容昊的手,一边问。
容昊很满意苏晓婉捏他手的小动作,反手就将苏晓婉的手裹在自己手心里了,“等会告诉你。”
苏晓婉一门心思都在琢磨那个老人家是谁,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占便宜了。
现在不说也正常,毕竟这么多人在,随便说出来的话,说不定会暴露身份之类的。
里屋闹了一阵子。
虽然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是苏晓婉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姚珍肯定不愿意让别人诊脉。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再反对,又有什么用呢?
反对的太激烈,向云川肯定会起疑心。
苏晓婉丝毫不怀疑向云川。
他还不至于和姚珍一起狼狈为奸。
他只是比较蠢,看不清身边的人是什么德行而已。
作为一个读书人,除了有些酸腐之外,向云川的人品还是可以的。
不一会,老人家就从里面出来了。
一出门,就瞪了周大夫一眼。
周大夫吓的立刻低下了头。
向云川在老人家后面跟着,表情也没有多好。
苏晓婉看着那老人家,“先生,里面那位夫人,还好么?”
“哼!”老头不屑的冷哼一声,“胡闹。我那里病人都排长队了,还要把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么无聊的人身上!简直是胡闹!”
苏晓婉眨眨眼睛,“打扰先生,十分抱歉,只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
“什么迫不得已。我那里的病人都要生死一线了,你们却把我找过来看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那边病人的病情要是耽搁了,你们谁能负责!”
哦,正常人。
苏晓婉毫不惊讶。
向云川却瞪大了眼睛,“先生,你说正常?”
“难道有什么不正常么!”
“先生,我夫人刚刚没了孩子。”
老头瞪了向云川一眼,“胡扯,从未怀孕的人,哪里来的孩子!”
房间里的人一片哗然,向云川更是如遭雷噬。
“您说,从未怀孕?”
“怎么?你有问题?老夫行医四十余载,从未诊错过一个病人。不信,你可以带着她去看任何大夫,要是她有过孩子,老夫从此以后不再行医。”
向云川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周大夫的衣领,“你……你方才是怎么说的,你方才不是说孩子没了么!”
周大夫低着头,面如土色,一言不发。
事情到这里,也算是真相大白了。
苏晓婉似笑非笑的看着向云川。
她倒要看看,这向大举人要如何收场。
屋子里的夫人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一阵子,转头就冲着向云川又泼了一通脏水。然后准备走人。
向云川此刻也是失魂落魄,脚下虚浮的想要进里间去。
“等等。”
容昊再次开口,“我说了你们可以走了?”
那些夫人们自知理亏,可毕竟还是要面子。
“这位相公,我们只是来这里玩的,和这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啊,我们只是认识而已,过来玩,顺便坐坐,今天的事情,和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啊,我们又没有扣下你儿子。”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主要就是说,这件事情和他们没有一文钱关系。
向云川备受打击,此刻脑子也有点不清楚。
“事情既然已经搞清楚了,那就请容相公带着夫人和儿子回去吧。我不追究就是了。”
苏晓婉冷笑,不追究?本来就和老娘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追究个辣子啊!
苏灵最先忍不住了。
“什么叫不追究,这件事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你们自己做了这样的丑事,冤枉了小晗,又冤枉我姐姐,现在还说不追究!你有什么资格追究!我们有什么可以让你追究的!你还觉得你自己挺有道理是么!”
苏灵真的想打人了。
这都是些什么狗东西啊!诬陷别人被拆穿了,自己居然还一副受伤害的样子。呸!
向云川闭着眼睛缓了一会,才看向容昊,“事已至此,你们还想如何!”
“如何?”苏灵指着向云川,“你说如何!方才随我们怎样的话,难道不是你说的么!”
容昊眯了眯眼睛,身上散出能将人冻僵的冷气,“扣了我儿子,诬赖我夫人。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
向云川绝望的叹了口气,“好,既然方才已有约定,那,容公子你想如何,就请直说吧。”
“道歉。”
容昊的视线刀子一般从在场的每个人脸上刮过,“一个一个跟我娘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