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婉心里窃喜,果然,看到她的人都以为她是摔的。
进了房间,苏晓婉就打发小晗出去。
小晗自然不肯,“我不要,我要在这里看着娘亲。”
“听话,快出去,你在这里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小晗仰着头,眼泪汪汪,“都是我没有跟着娘亲,才会变成这样的。”
苏晓婉失笑,“傻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是娘亲自己走路不小心。”
“你先出去,娘亲伤了腿,等会要脱掉衣服,你可是男孩子。娘亲不是告诉你了么,男孩子不能看女孩子脱衣服。”
“可是……”
“你再不出去,娘亲就要疼死了。”
小晗急忙往外走,到了门口,又转头看着苏晓婉,“娘亲,唐丽姐姐是女孩子她可以在这里吧。”
苏晓婉犹豫了一下,她的腿瘸是装出来的。可后脑勺上的伤口却需要有个人帮她看看。
这院子里,也就只有唐丽可以做这件事了。
于是冲小晗笑了笑,“当然。”
小晗又看向唐丽,“唐丽姐姐,我娘亲很怕疼的。你给她上药的时候,千万要轻一点。”
“小少爷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小晗这才关上门,只是最后看向苏晓婉的眼神,依旧满是担忧。
苏晓婉笑着摇摇头。
这孩子,还真是很暖心。
“夫人,我帮您看看腿上的伤吧。”
苏晓婉摇头,“不用,腿上的伤我自己来就行。你帮我看看后脑的伤口。”
唐丽惊了一下,“夫人的后脑也伤到了么?我看看。”
血早就干了,头发黏在伤口上,伤口什么样子根本看不到。
“我去弄点水给夫人洗一洗。”
唐丽说罢,转头就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不止端了热水,还弄了点绿色的糊糊。
苏晓婉瞧了一眼,“这是什么?”
“是止血的草药,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从前看到大人们用过。用了这个,不会疼。”
苏晓婉有些惊讶,之前看这孩子内向,没想到还知道这么多东西。
“你是怎么会用这些的?即便是之前看大人做过,也不会用的这么熟练啊。”
唐丽手下十分利索的将干净的毛巾打湿,准备给苏晓婉清理伤口。
“从前我和哥哥老是被欺负,哥哥为了护着我,没少受伤。我们都是贱命,没钱去找郎中,就只能自己处理。”
“主子,你低一下头。”
苏晓婉乖乖低头,心想,这世道还真是黑暗的紧,即便是再发达的世界,也免不了有阴暗的角落。
“清理的时候会有点疼,主子你忍一下。”
“嗯。”苏晓婉应了一声。
她说她这里有金疮药,其实根本没有。
她当时匆匆忙忙从家里出来,能记得带上迷药还是因为容昊缠着她不放。金疮药这种东西,她哪里想的起来。
唐丽动作很轻,可伤口在头发里,实在是不好处理。
“还好,伤口不大,也不用把周围的头发剃掉。只是上了药,主子就别出门了。这草药很快就能见效。等一下我再来给主子清理掉就好了。”
苏晓婉低着头,无声的笑了。
这孩子倒是贴心的很。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头上的伤。
上了药,用一小卷布把苏晓婉的脑袋缠上。
“主子,伤了头,会有晕眩的感觉。你可以先睡一会,我去做饭。吃过了饭,草药就可以去掉了。
“伤口不长,也不是很深。过个三五天就能好。只是周围还有淤青,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好,总是要疼上几天的。”
苏晓婉摸了摸脑袋上的布条,包的很整齐,一看就是经常做这事的。
“嗯,你说的我都记下了,谢谢你。”
唐丽没想到苏晓婉会说谢谢,有点惊讶。
“不,不用谢。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我先去做饭了,主子歇着吧。”
其实对于主子这个称呼,苏晓婉也不是很习惯。
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些人,你尊重他他会感恩,有些人却会蹬鼻子上脸。在没有分辨清楚之前,还是得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才行。
唐丽的药很管用,苏晓婉后脑勺上的伤口很快就不疼了,晕眩的感觉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
脑子一清醒,苏晓婉就开始琢磨今天的事情。
她被袭击的太突然,根本没有看到歹徒的脸。
后来游兆又几下子就将那人打跑了,她当时头昏昏沉沉的,视线都是模糊的。匆忙之中,只知道那人是个男的,好像长着络腮胡子,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今天的事情,现在算是过了。
游兆那人,苏晓婉虽然不了解,但想来他也是不会出去乱说的。
可那个歹徒呢?
他今天做这事的目的是什么?
她现在是孤身一人在这个地方,一点点流言蜚语都会让她名声扫地。
她今天已经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摔了一跤才成立现在这个样子,可要是那个歹徒出去乱说。
那些看到她今天以这副样子回来的人,势必会随意猜测,到时会,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得弄清楚今天那个歹徒是个什么身份。
只是个单纯的登徒子,还是存了别的目的刻意找上来的?
难道是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她在这里了,所以故意找人来整她的?
不会不会。
苏晓婉很快将这个想法否定掉了。
能和她有这么大仇恨的,除了姚珍,就只有苏家的人了。
可上次的事情之后,姚珍在向云川心里的地位算是崩塌了。
现在春闱将近,姚珍要是先修复和向云川的关系,肯定得好好照顾公婆,照顾向云川,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个时候来招惹她。
苏家那些人就更不可能了。
听说苏老太太和三房今年过年还是靠着当初出卖灵儿的钱才过的。
从长安村到这里,也要花上不少钱的。
再说了,这两拨人,都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她。
当然,还有一个人。
秦梦琪。
苏晓婉不知道秦梦琪现在是不是还跟在容昊身边。
不过,凭那女人的聪慧,想要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会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嘛……
女人的嫉妒心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发起疯了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只是,苏晓婉心里并不觉得秦梦琪会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