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给那人倒了杯水，“你别着急，慢慢说，找人通知长辉了没有？”
“通知了，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往回赶。”
“是谁？真的是他哥哥？”
“嗯。”
苏灵哭笑不得。
她自己也说不上心里究竟是希望是苏长明，还是不希望。
若说希望吧，毕竟从前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苏长明虽然对她没有多好，但是也不坏。更何况，他是苏长辉的亲哥哥啊。
虽然心里猜到多半就是他偷的，可是这怀疑和确定毕竟是两码事。苏长辉恐怕对这个家更失望了。
可若说不希望吧，要是没有这么个契机，苏长辉还真是很难分家。
再过段时间，山里的野生辣椒就可以摘了。
苏长辉去别的村子里和村民们商量收购的事情去了。要回来，怎么也得两顿饭的时间。
苏灵转头问那报信的小厮，“万昌票号那边有没有说怎么处理？不会把人往府衙里带吧？派去通知长辉的人，可知道那贼人就是苏长明？”
“票号那边只是找了两个熟悉的衙役把人扣下了。那苏长明是个书生，想来吓得不轻。票号掌柜说了，不会将人送到衙门去，毕竟这次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将他关起来。”
“去给长辉送信的人知道那贼是他哥哥，我们掌柜的特意交代了，叫他见到人之后就直接说。反正长辉心里也有数。”
听完这些，苏灵反倒不着急走了。
让那个苏长明在那里多被吓唬一会，也没什么大不了。
再说了，苏家文知道这件事也要花点时间的。
来报信的小厮也终于把气喘匀了。
“票号那边来通知苏长明父母的人，还要一会才到。我们且等等吧。”
“嗯。”苏灵十分轻松的点头，“只是，我们这样拖着，那两个相熟的衙役，会不会等的不耐烦？”
“不会。我家掌柜已经打点过了。灵姑娘你就放心吧。”
“那我便放心了。”苏灵给那小厮端了几盘点心，“咱们就吃吃喝喝，等着看戏吧。”
苏灵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苏晓婉的回信还没看呢，现在反正也不着急了，正好可以看看。
苏长辉回来的预料之中快。
来了之后才听说是去报信的人，在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了苏长辉。
苏长辉回来的很着急，直奔苏灵这里，找苏灵商量。
“师父，你觉得我现在怎么办啊？”
“你不是一直想分家么？这就是个最好的机会啊。”
苏长辉见苏灵不紧不慢的，自己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慌了。
苏长辉这段时间成长的很快，已经和从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有了天壤之别。
只是，他在外面的成熟老道，却很难用在对自己家里人身上。
所以，即便是对自己的哥哥和父亲很是不满，但是也不想把对外人的手段用在对自己家里人身上。
苏灵看出了他的犹豫。
“长辉，我从前和你一样，觉得当时姐姐将我从苏家弄出来的时候，太过激烈。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
“可是后来想想，他们也从来没给过我们好好说的机会啊。”
“你若是这次心软，不肯趁这个机会分家，那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成功分家么？”
“我叫你分家的意思，不是叫你和家里人老死不相往来。等咱们将来生意做大了，你可以出钱养着你的父母。你想给他们多少都可以。”
“可是你要明白，你愿意给。和他们强迫你，让你上交，那是两个概念。”
苏长辉沉默了一阵子，“师父，你说得对。大丈夫就该雷厉风行，拖拖拉拉对谁都不好。那，我现在就这么等着？”
“对，咱们就这么等着。票号的人会去通知你父母的，你父母自然要来找你。你现在提出分家，就是有理有据。”
苏长辉叹了口气，虽然能成功分家，但是他心里并没有多愉快。
苏灵安慰他，“我知道这种做法有点过分，可是你现在只有摆脱家里的束缚才能更好的做事。”
“这段时间的事情，我虽然没说过，但是想来你也知道。”
苏长辉脸色变了变，他自然知道苏灵说的是什么事情。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不肯把自己的工钱交到家里。
银票丢了之后，苏长辉就不乐意回家了。宁愿住在苏晓婉从前的按个破房子里，也不愿意回家。
可是他不交，不代表家里人就会这么算了。
苏家文过来闹过好几次，有时候是自己来，有时候是带着曹氏，苏彤一起来。
打着孝字为大的旗号，要求苏灵将苏长辉的工钱直接交给他们。
他们每次都是挑苏长辉不在的时候闹腾。
幸亏苏灵已经不是以前的苏灵了，要不然，被他们这么连番折腾，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的确，若是不早点分家，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
“只是，若是我真的分家了，三婶那张嘴，还不知道要往你和晓婉姐身上泼多少脏水。”
“没事。”苏灵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反正他们说难听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什么好怕的。”
苏长辉有些吃惊的看了苏灵一眼，“师父，你和从前还真是不一样了很多啊。”
“那是，时间越长，我就越觉得姐姐当初说的话有道理。只要你自己心里强大，别人的吐沫星子就淹不死你。”
“我凭什么为了别人说的话把自己气死啊。再说了，咱们现在和从前可不一样，村里人也不见得就会帮着他们说话。”
苏长辉点头，“说的也是。好，那咱们今天就把分家的事情解决干净。”
两人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撞开了。
苏家文和田氏急匆匆进来，见到苏长辉就哭天抢地，“长辉啊，你快救救你哥哥啊！”
苏长辉佯做不知，“救？难道是谁要害他不成？他不是去学里了么？书院里的人岂会害他。”
“长辉啊，你哥哥是被票号的人扣下了，票号的人说他手里的银票是偷的。”田氏眉头紧锁，满脸焦急。
苏长辉却悠闲的很，“哦，是么。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长辉啊，你毕竟在外面做事，认识的人多，你帮忙相信办法啊。你哥哥现在是被衙役扣住了，还没往官府带，这要是带到官府去了，你哥哥以后的前程不就完了么？”
“长辉啊……”
田氏说了一大推道理。却始终不提这银票，就是从前苏长辉丢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