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站在二楼大厅。
“你们老板呢!叫她出来见我!”
“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东家不在。”
“以为说不在就没事了么?你们几天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我就报官!”
姚珍是真的有点疯了。
她这段时间没少下功夫在向云川身上,道歉的话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周大夫给的药也用了。
向云川虽然和她行了夫妻之礼,可是对她的态度却丝毫没有转变。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她早就从胡正元那里知道苏晓婉在山谷里修山庄的事情了。
本来之前想着这女人是疯了,把上庄修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谁要去啊。
可谁曾想,这女人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广乐城的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都疯了一样的往这么偏僻的地方跑。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毕竟,向云川现在是贡士了。他们家虽然比不上那些大户人家那么有钱,但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他们现在的身份地位是很高的。
苏晓婉再有钱又如何,商人是下九流,再有钱也上不了台面。
姚珍心里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向云川才不会自甘堕落,看上一个下九流的女人。
可这坚定的信念,却在数日之前瞬间崩塌。
她那天帮向云川收拾衣服,从衣袖里掉出来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的是飘香楼的名字。
向云川这段时间经常一出门就是好几天。
之前他一直说是和几个人讨论学问,姚珍也就没介意。
可那天一看,什么讨论学问!分明就是到苏晓婉这里来鬼混了。
姚珍当时气得头痛,计划了几天之后,带着向母来了山庄。
苏晓婉的菜有没有问题不重要,让向云川觉得苏晓婉的菜有问题才重要。
此刻向云川扶着向母,坐在二楼大厅的椅子上,满脸焦急。
“母亲,你还好么?”
姚珍咬咬牙,“我再说一遍,叫你们东家出来!否则我要报官了,你听不见么!”
“动不动就报官,我看官府的人来了,抓的也是你。”
苏晓婉缓步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姚珍,“怎么,向夫人从前在长安村表演,没演够?现在换了个地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
姚珍恶狠狠的盯着苏晓婉,“没想到你就是这里的东家,难怪做出来的东西有问题。”
这里虽然有钱人多,但是看热闹是人的本性。此刻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这女人是贡士夫人?”
“可不是么,旁边的那个,就是今年的新进贡士。”
“他们和这里的东家,有过节啊。”
“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积怨已久。”
向云川抬头看着苏晓婉,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晓婉,你是这里的东家!”
“怎么,很意外?”苏晓婉笑眯眯。
姚珍看着向云川看向苏晓婉的眼神,紧紧的攥着拳头。
还装!
难道不是早就有一腿么!
苏晓婉唇边带着笑,眼神却冷得很,“你们夫妻俩在北息镇的时候,就没少合起伙来诬赖我,现在换了地方,手段也没有改变多少嘛。”
“谁诬赖过你!你有什么证据!”姚珍此刻索性不要脸了。
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他们,没人知道当时长安村发生过什么。
苏晓婉懒得和姚珍这种泼妇说话,侧头看着向云川,“向云川,我又诬赖你们么?”
向云川不敢看苏晓婉的眼睛,低着头没做声。
这样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
周围的看客们心里也有了判断。
“晓婉……”向云川有些愧疚的抬起头,“那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且放下不提,只说现在。”
“哼!”苏晓婉笑了一下,“是啊。您是堂堂贡士,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您想诬赖就诬赖,您说不提就不提。我们哪有什么权利反对么?”
“晓婉……”
“晓婉这名字,是你叫的么?”苏晓婉看着向云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惹人厌的东西,“我姓苏,我夫君姓容。这些向贡士不都知道的么?”
“晓婉这么亲切的称呼,我可从来没允许你叫过。”
向云川咬咬牙。
没见到苏晓婉之前,他做梦也没没想到,那个被城里人传说出各种身份,被这里的公子们尊称为“苏庄主”的人,居然是苏晓婉。
居然是,苏晓婉!
“苏庄主。”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跟着这里的客人们一起,称呼苏晓婉为苏庄主。
“我母亲和我家的小丫鬟,的确是在你这里吃过东西之后,就觉得身体不适了。这个,你总要给个说法吧。”
苏晓婉严肃起来,“在我这里吃饭的人多了。别人没事,偏你们有事,你觉得说得过去么?”
姚珍指着苏晓婉,“你这女人,蛇蝎心肠,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给我婆婆吃了不好的东西!”
这种指责,有点致命
毕竟现在已经确定两人之前有恩怨了。
只是,恩怨是年轻人的恩怨,再那么也不该牵扯到老人。
苏晓婉面不改色,“你有证据么?没证据的话,请不要乱说。这段时间红口白牙就来指责我的人太多了。你们烦,我都烦了。”
“你说是我给老夫人吃了不好的东西,我还说是你们为了诬赖我不择手段呢。这样的争论有意义么?”
“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回家歇着。要是都像你们这么闹,随便一个不怀好意的人回头都来说在我这里吃坏了东西。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这话说的在理。既然说是在人家这里吃坏了东西,那总要有点凭据吧。
“苏晓婉,你还嘴硬,我婆婆分明就是在你这里吃坏了东西。郎中可以作证!”
苏晓婉不紧不慢,“姚珍,这招你已经用过了,你忘记了么?”
“半年之前,你在家里,用你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胎儿,冤枉我四岁的儿子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招。你是真的记性不好呢?还是觉得换个地方,再用这招就不会被拆穿。”
姚珍几乎要疯了。
她从前至少还可以和这女人平起平坐,一争高低。但是现在明显完全是被这女人压制的。
从头到尾,她的招数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苏晓婉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请了郎中了,我这里要是没有个先生出来,对你也不公平,是吧。”
“唐青,去把先生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