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婉感觉身上暖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让人觉得异常踏实。
她何德何能，居然能有这么好的妹妹。
即便是在最严酷的环境和无边的猜忌之中，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
苏晓婉靠在苏灵肩膀上。
“姐姐，你说过。我长大了，很多事情，我既然要自己做决定，就要自己负责。责任和权利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我一直记得。以前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谁都不怪。”
苏灵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姐姐。”
有苏灵陪着，身上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苏晓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唱什么。
苏灵转头看着她。
想起小时候。
父母不在，她们姐妹俩经常被赶到柴房去住。
那地方下雨天漏水。
姐姐当时年纪小，解决不了漏雨的问题。
于是下雨天，就只能抱着她缩在角落里，一直给她唱歌。
听说，那些歌都是娘亲从前唱给姐姐听过的。
她听着这些歌，就觉得心里特别安全，有姐姐抱着，身上好像也不会觉得冷了。想起那些难熬的时候，她就觉得，现在日子简直是神仙的日子。
可是这样神仙一般的日子，也都是姐姐带给她的。
苏灵翻了个身，将一只手搭在苏晓婉后背上，“从前都是姐姐给我唱歌，今日我给姐姐唱可好？”
苏晓婉闭着眼睛笑，“好啊。”
苏灵轻声哼了起来，没多久，苏晓婉还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苏晓婉醒来的时候，又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了。
一大早，四个姑娘就出门去了聂子安府上。
聂子安大多数时候还是住在聂家大宅，为了不让聂家人兴师动众，就只能让小新去通报了。
小新去了之后没多久，聂子安就一路小跑冲了出来。
见到苏晓婉，先是一喜，紧接着就只能抱拳道：“公主殿下。”
“行了，咱们俩就别弄这些了。除了公主，你叫我什么都成。”
聂子安想了想，“那我还是叫你苏庄主吧。”
“行了，称呼什么的是什么要紧事么。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正经事。有什么合适的地方么。”
聂子安道：“那还是入府吧。从侧门走，直接就可以到我的住处。这附近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四个人从后门入府，在聂子安的房间里坐下。
聂子安给她们倒了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跟我说么？”
苏晓婉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想要抽身离开么。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拖拖拉拉的好，否则，谁知道中途会出现什么变故呢。”
聂子安道：“为什么是现在？”
“白家不是一直想接手么？主要问题就是看你自己是不是准备好了。你家里的产业，钱财，你到底处理了没有？”
“已经处理了。而且，基本上处理完成了。”
“既然都处理完了，还磨叽什么。很多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
聂子安道：“可是，我现在若是提出辞去这个位置，皇上能同意么？”
“为何不同意，比起你，白家现在是更好的人选。”
聂子安不解，“更好？”
苏晓婉白了他一眼，“白家有把柄在陛下手里，当然比你们更好用。”
聂子安想了一会，才猛地抬头，“你是说白雨嘉刺杀你的事情？”
“不然呢？”
聂子安看着苏晓婉，眼神从刚开始的迷惑一点点变得清晰，“原来，你当初没有追究白家的责任，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我那时候正怀着孕。你知不知道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多重要。我可以死了，我的孩子不行！若不是为了让白家不垮，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松放过白雨嘉？你还真以为我柔弱善良啊。”
聂子安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苏晓婉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让他有点害怕。
苏晓婉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现在不要这个位置了，陛下正好可以将白家推上来。白家很好用。论能力，白雄不输给你。白家涉猎的产业也和你们家差不多。是你们最好的替代品。”
“你若是错过这个时候，我不保证有更好的选择。”
明瑾的身体已然是这样了，蔡玉林若是都没有办法，想来这天下的其他大夫也不会有什么办法了。
明瑾为了保持朝政稳定，必须要为新帝铺好路。
皇商，说白了，就是皇帝的钱袋子。
虽说天下的钱都是皇上的，可是这些钱却也不是由着皇上花的。
总有些不能走正规渠道，但是又必须要花的钱。这些钱，就得靠着皇商来给陛下赚。
新帝登基，花钱的事情可不值一两件。所以这个位置很重要。
聂子安现在不走，万一明瑾有个什么好歹，新帝是不会在自己没坐稳帝位之前就换掉皇商的。
聂家到时候就成了比白家更可靠的人。
可是现在不同，白家若是现在接手，一来明瑾可以在这段时间好好约束扶持。二来，毕竟有把柄在手里。更好控制。
这也算是给新帝的礼物。
聂子安还在犹豫。
苏晓婉道：“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了。我们走吧。”
聂子安急忙站起来，“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我还准备去鱼塘那边看看，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我可以陪着你们去鱼塘啊。”
苏晓婉看了他一眼，“你不忙么？你不是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么？”
“我……”
没等他说完，苏晓婉接着道：“对了，柳大夫呢？我还有事情要问他呢。”
“他，这段时间不在京城。大概要半个月之后才回来。为何找他？可是身体不适？”
苏晓婉道：“不是我身体不适，我是……”
小新还在身边跟着呢，总不能就这么说出来。人家女孩子不要面子的啊。
“算了，既然人不在，就回头再说吧。”
龙蓝忽然道：“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人呢。”
苏灵道：“至少五个，已经进院子了。走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