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终究还是没能逃掉。
就在他准备率部撤离时,许褚带着神武卫突然杀将而至。
许褚并不知道他遇到的是清军主将,只是见多铎要逃,下意识怒喝一声:“好贼子,哪里逃!!!”说着就拍马杀将过去。
这一声大喝,声震四野。
多铎吓的腿一抖,原本还有些犹豫,眼下跑的更快了。
许褚这才意识到,他遇到的可能是条大鱼,立即率部紧追而去。双方很快就脱离军营,进入漫漫荒野之中。
此时的月亮还躲在乌云背后,只露出羞涩一角。
好在神武卫各个武艺非凡,坐骑也都是一等一的精英级青蚨战马,借着微弱月光,对多铎一行紧咬不放。
间或利用神臂弩,射出一支支利箭。
多铎一行狼狈至极,不断有人被射落马下,他们根本不敢停下反击,只想拼了命往前跑。哪里想到,越是着急,就越容易遭遇不测。
因为焦急,多铎一时没注意前方崎岖地形,马蹄一个不稳,绊倒一块石头,“轰隆”一下,顿时人仰马翻。
后方许褚见了,大喜,拍马赶上。
眼见主将落马,随行亲卫无可奈何,只能一一停下,准备跟敌人决一死战。他们虽然是亲兵,可又哪里是神武卫的对手。
“杀!”
神武卫凶狠地冲进人群中,就像切菜砍瓜一样,将一名名清军斩落马下,几乎就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战场很快消停下来。
多铎被俘,随行亲卫因为许褚怕麻烦,全数处决,不留一人。
“回去!”
抓到一条大鱼,许褚神情振奋,一拍战马,往回赶去。等到他们一行回到战场,整场战事也已经接近尾声。
多铎弃部逃走,成了清军溃败的导火索。眼见主将不在,本就士气低落的清军再无抵抗之心,或是投降,或是逃入荒野之中。
等到多铎部被击溃的消息传到北面战场,阿巴泰脸色阴沉如水。
北面的进攻同样不顺利,人死了不少,可城门依旧坚固如惜。阿巴泰从不知道,疯狂起来的南明军也如此难缠。
眼见多铎部溃败,阿巴泰没再坚持,下令撤军。
借着夜色,阿巴泰率领残部,同样逃入荒野之中,他准备先撤往扬州城,跟异人军团汇合之后,再做打算。
或许阿巴泰还没意识到,就在今晚,整个清朝的命运已经发生翻转。
“呼啦~~~呼啦~~~”
眼见清军狼狈撤离,南明军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
“太不容易了!”
自清兵入关始,南明军从未打过一场如此酣畅淋漓的大战。通过这一战,他们就像浴血重生一样,一个个变得坚强起来,变得无所畏惧。
再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我们赢了!”
将士们互相问候,紧紧拥抱在一起,眼神坚定而热切。
“是的,我们赢了!”
城内百姓跟着欢呼起来,比过年还要热闹。
人们纷纷涌上街头,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已然歇业打烊的酒馆、茶楼,重新开张起来。
整条大街一下变得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样。
“今晚酒水全免!”
酒楼老板豪气干云,用这种方式庆祝这一场奇迹般的胜利。
“好!!!”
现场气氛越发热闹了。
“干杯!”
有位六旬老人一边端起酒水,一边用手悄悄抹干眼角噙着的泪水。他的两个儿子先后战死沙场,不幸成了清军刀下之魂。
眼前的大胜,就是对亡者最好的祭奠。
战争前夕,女儿女婿让老人跟着一起逃难。老人没走,他要留在建业,跟这座古老的城池共存亡。
倘若清军杀进建业,老人也不准备独活。
“我们赢了!”
可爱的人们没有忘记浴血杀敌的将士们,为他们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慰劳这些奋勇杀敌的英雄。
“了不起!”
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老人递上鸡蛋,少女送上手绢,表达他们的敬意。
从战场归来的南明军将士,受到百姓夹道欢迎,这是他们此前从未有过的待遇,在这一刻,每一位战士都将腰板挺的笔直,昂首挺胸。
就冲今晚在战场上的表现,他们配得上这样的荣誉。
久违的暖流,在每个人的心间流淌,虽然是黑夜,他们却感受到阳光的普照,驱除一直笼罩在心间的阴霾。
建业,这座古老的都城,重新活了起来。
…………
皇宫。
“陛下,我们赢了!”
弘光帝担心了一夜,得到军队大胜的消息,不觉流下眼泪。
没有人比弘光帝的感受更深刻。
“这胜利来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从这一刻起,弘光帝突然觉得,他没有愧对大明朝的列祖列宗,守住了大明江山。
弘光帝更是想起了自缢于景山的先皇,临死前那悲沧的话语。
“天佑我大明,带来如此猛士!”
这天夜里,弘光帝是在祖宗祠堂度过的,虔心祈祷到深夜。
…………
城楼上。
望着城内的欢庆场景,原本平静的欧阳朔也有些被触动到。
就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夜晚,他全程见证了一个民族的重新崛起,一种叫做自信的内在力量,重新在人群中复苏。
就像一粒深埋在泥土中的种子,经热血浇灌,终于破土而出。
“再没有比这个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欧阳朔要感谢盖亚,感谢她安排了这样一场特殊的战役,让他的心灵受到一次洗礼,越发坚定了内心深处的理想与抱负。
“个人的崛起就算再辉煌,终究如尘埃一般,随着时间流逝,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唯有一个民族,一种文化的崛起,才能真正彪炳史册,铭记万世。”
“真好!”
欧阳朔微微一笑,消失在城楼上,消失在黑夜里。
击溃多铎部只是一个开始,欧阳朔要做的,是统帅大军一路北上,一一收服失地,将清军彻底赶出关外,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这一切的前提,不在军队,而在人心。
只有人心立定,脊梁坚挺,欧阳朔做的这一切才算有意义,否则的话,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虚幻而已。
当天夜里,多铎被欧阳朔下令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