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件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都感觉到震惊和失态的秘密,她却有着不一样的反应。
女孩看着他。
“向墨哥,现在时代发展得这么快,你的苦恼将来一定可以解决的!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如果有人在你不好的时候趁虚而入,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
夏可一直认为,就算是原著中的褚向墨,他都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他对信息素的敏感以及有着另alpha们着迷的信息素,并不是他的错,他会有像omega一样的发情期,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做错的是什么,是那么些罔顾他意愿,想要强取豪夺,想要用不应该的方式来强迫他臣服的人。
就好比她在现实世界,一个女生遭遇不好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她穿的少,也不是因为她的装扮,错的是那些拥有着肮脏心思的人。
无论对方穿成什么样,都无法阻止这些原本就带有着犯罪心思的人。
男人黑眸深深凝视着面前的女孩,他神情并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又纯良,面无表情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压迫感。
他声音有些哑:“可可,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夏可没想到褚向墨会这么问,看着男人的神情,她有些迟疑地点点头,又听见对方道:
“就算我对你做了那些事?”
夏可想了想:“可你不是最后还是放开了我吗?而且那个时候你其实都失去理智了吧。”
其实夏可为什么如此相信褚向墨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褚向墨最终会变成omega啊!
这说明什么,说明褚向墨都没有想过要做上面那一个!
而且夏可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十分莫名的直觉,在这个世界,是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的。这种直觉有些诡异和可笑,夏可其实并不愿意相信,但是它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或许有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内心会有这种无缘由的笃定。
明明事情的发展是褚向墨想要见到的,但是他却并没有感到放松和愉悦。
他看着女孩十分信赖的脸庞,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微微偏过视线,不再看向夏可,他感到后颈的腺体仍在发烫,脑海阵阵昏沉,这是打过抑制剂的后遗症。
在这片寂静之中,他听见女孩的声音,似乎是以为他陷入了情绪的低潮,女孩在安慰他。
“而且你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人啊,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女孩凑近了他一点,褚向墨身子微微紧绷,他脑海里的那些阴沉的,黏腻的,黑暗的,肆虐的情绪将要按耐不住,但是他还是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倾听女孩的话。
“其实我是个残疾人。”
所有的情绪忽然消失。
褚向墨微微睁大双眼,他猛地转头看向女孩。
“什么?”
她并没有任何沮丧的,难过的情绪,仍然是那么开朗,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我是个残疾人哦。”女孩重复了一遍,以为他没听见。她拿出手机点了点,然后找出了自己的电子鉴定表,递给了男人。
她声音也有些忐忑,似乎是头一次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人。
“我腺体因为出意外导致残缺了,所以没有任何的信息素。”
褚向墨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看着上面写的字,非常清晰,也非常直白。
“夏可女士残疾人鉴定结果:属一级残疾;致残原因:腺体残缺度达98.1124375%。”
怪不得,怪不得从一开始夏可对所有的信息素都没有反应,她身上也没有任何气息能够残留。
夏可打量了一下褚向墨的表情,莫名觉得他的气场怎么比刚才更恐怖了一些。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男人抬眸看向她,黑眸中翻滚的情绪夏可有些看不懂,似乎还多了一丝痛惜和无措,他声音沙哑。
“对不起,我……”男人抬起手,轻轻地触碰到了她的脖子,让夏可有些痒,缩了缩,于是对方很快收回了手,他定定地看着夏可,“对不起,是我错了。”
夏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刚刚不是道过歉了吗?”她思考了一下,打算缓和一下让她都感到有些沉重的氛围,“你要想幸好刚才你出事的时候在的人是我,要是其他人可就糟糕了……”
话音未落,夏可就被男人拉入了怀中,她一愣。
这个怀抱和刚才在褚向墨卧室里的那种充满情欲,缠绵与侵略的拥抱不同,它一样温暖,但却不烫人,夏可感受到了褚向墨的沉重与疼惜。
夏可:……
夏可:……她是不是玩脱了?
腺体残缺在这个世界的人看起来那么恐怖的吗?
夏可试图用现实世界情况来代入一下。
那就说明一个人天生没有生殖器官(……?
夏可一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可的伤残鉴定表上还说明了是因为事故造成的,怪不得褚向墨会是这样的表情。
夏可讪讪笑了笑,拍拍男人的后背,想到他受伤了,改成抚了抚,感受到了男人背上结实的肌肉以及温热的体温,还有因为她的举动而微微一顿的身子。
“我没有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
“而且你刚才都道歉过了,我不是说我原谅你了吗?”
似乎过了许久,但又好像只过了一会儿,男人松开了她,夏可才发现自己因为他的怀抱几乎都要缩着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夏可:……
夏可赶紧起来。
男人似乎因为她的安慰而情绪好了许多,夏可猜因为发情期褚向墨的情绪其实有些不稳定,才做出这些他往常不会做的事情。
褚向墨也站了起来,他眼眸中仿若有烛火微跃,他低头看向她,应当是平静下来了心绪,他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温暖与舒朗。
“可可,谢谢你。”
夏可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仰起头朝男人笑道:“不用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嘛。”
婉拒了褚向墨要送她回家的想法,她站在玄关上跟男人挥手告别。
“我明天再来哦,你好好养伤。”
褚向墨的身子因为打过抑制剂后有些酸软和难受,但是他并没有在夏可面前表现出来,他似乎已经恢复成为了往常那个褚向墨。
他轻声道:“关于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女孩微微一怔,随即很快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暴露了自己的秘密而感到难过和不安。
“我也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别人的!”
褚向墨看着女孩朝自己告别,走出玄关,随后听见轻微的关门声,整个明亮的室内,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后颈又在发烫了,他缓慢地往房间走去。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女孩的味道,但是褚向墨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
那样干净的,清新的清甜,就像是夏可这个人一样,不会留下任何的一丝痕迹。
客厅软布沙发上抱枕有些凌乱,那是她刚刚离去的痕迹。
客厅的感应灯光随着主人的离开,缓缓熄灭。
褚向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原本铺得十分整齐的床铺此时深灰色的被褥凌乱地散落在一旁,柔软的床中间有着暧昧的散乱痕迹。
男人坐在了床沿,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似乎还残留着刚才二人灼热的体温。
灯光随着他的控制逐渐暗了下来,只余留床头灯十分昏暗又细微的昏黄。
夏可并不知道,在当时突如其来的黑暗之中,男人早已察觉了自己的不对劲,他触碰到医药箱的手却在一念之间,收了回来。
好想……
褚向墨任由自己倒在床上,他目光带着几分天真的迷茫。
好想碰她。
想她温暖的气息,想她柔软的身子。
女孩紧紧贴着他时所带来的战栗,让褚向墨陷入了一种肆虐的,又带着奇异怜爱的情绪。
似乎也曾经有过那么一次。
难闻的消毒水,洁白的床,还有病历终端的点击声。
迷茫间感受到的干净气息。
午后昏暗的病房里唯一的光芒。
女孩似乎散发着微光,是他朦胧的痛苦情绪间唯一的诱惑。
他伸出手,抓住了渴望。
他企图沾染洁净的天使,却发现什么痕迹都无法留下,恼羞成怒间,似乎留下了恶犬的口牙。
等到梦醒,却只有微风吹起窗帘的褶皱,还有空气清洁装置的轻微轰响。
那种莫名渴求的心安,还有迫不及待的欲求,和现在的他的心绪重叠在一起。
在这满是沉浮欲望的人间世界,仿若她才是唯一洁净的纯白。
清朗俊美的男人黑眸藏着掩饰不住的凶光和恶意,还带着撕咬猎物血淋淋的欲望,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在分外安静的室内就像是某种藏匿于阴冷角落的野兽。
他闭上眼睛,女孩柔软细腻的身躯似乎还在怀中,她有些瑟缩的颤抖,还有细细的喘声。
他缓缓伸出手,冷冽的雪松不再纯净,结实有力的大腿肌肉紧绷,向着罪恶与欲望牢笼沉溺。
……
夏可从褚向墨家出来了才发现,现在已经很晚了。
她手里提着刚才收拾分类好的垃圾,按下电梯,在缓缓向下的电梯中看着被电梯门反射后的自己。
出门前褚向墨帮她整理衣领手似乎还触碰到了她的皮肤,夏可下意识地摸了摸被褚向墨碰到的地方。
说实话,今晚的褚向墨那个样子,意外地性感啊……
夏可心里啧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一个alpha。
她想到自己大约应该八成也许在这个世界这辈子都不能和人做一些那啥事情,谈场恋爱之中,忽然觉得自己的未来真是惨淡。
转念又想,算了,谈什么恋爱,搞钱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