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早已是慌得六神无主,更是急得泪流满面,她点头,郑重的点头,“是,是放了一罐啤酒。”
盛厉霆半蹲在桌前,瞧着地上那已经被糟践的一塌糊涂的饭菜,依旧瘫着那张不近人情的面瘫脸,道:“我记得我交代过你任何饭菜里不允许带一滴酒。”
林妈被吓得不敢回答,脑袋埋得更低了。
她在七环山工作了好些年,平时大老板都不会在家,偶尔晚上回来,她都会将这里打扫的有条不紊。
从未犯过什么致命的错误。
然而今天,她有一种即视感,她可能要丢工作了。
盛厉霆斜睨她一眼,“连这点小事都能忘记,我身边从不养废物。”
“小四爷,我只是一时一时大意,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林妈解释着,“我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盛厉霆站起身,继续擦着手,“姜奋。”
窗户外,正在感叹玻璃的姜奋听见了声音,急忙从破碎的窗户边迈了进来,“爷。”
“另外安排一个听话的保姆。”盛厉霆的话决绝到不留一点余地。
林妈闻言,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四爷,我真的记住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放任何酒精,我知道错了。”
盛厉霆径直从她身前走过,“我说过了,我不会养废物,一点小事都记不住,我留你何用?”
林妈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彻底瘫在了地上。
姜奋眉头不可抑制的紧蹙成川,他大概也觉得自家爷这个决定有些不妥,毕竟林妈也算是老人了,这么辞退,太寒心了。
林妈双手捂脸,哭的无法自控。
姜奋只得默默地递上一张手帕,“我会另外给你安排工作。”
林妈颤抖着声音,“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姜奋叹口气。
夜幕降临:
苏家。
苏夫人端着燕窝动作轻盈的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子里却是空空荡荡。
苏夫人见着毫无人气的房间,神色一凛,急忙放下碗盏,跑到了被推开了一角的落地窗前。
阳台上,苏娇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这么不知冷暖的迎风站着。
夜风将她的裙摆吹得一扬一摆,发丝凌乱,她沉默不语的仰望着夜空,好像还在思考什么。
苏夫人将毛毯搭在她身上,担忧道:“孩子,怎么站在这里?”
苏娇侧过身,语气如常,“妈,你别担心,我不会跳下去,更何况,二楼也摔不死人。”
苏夫人听着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一把握住孩子冰凉的双手,道:“娇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没关系的,有妈妈在,没有人会欺负你。”
苏娇却是笑了起来,“我忽然间想通了。”
苏夫人察觉到她的异样,自小娇生惯养,受点委屈就会大哭大闹的女儿,今天却异常冷静,冷静到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苏娇走回屋子里,坐在了椅子上,端起燕窝,一口喝尽。
苏夫人喜极,“好好好,肯吃东西就好,还饿不饿,我让秦妈给你做好吃的。”
苏娇擦了擦嘴,“我得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见那些我恨的人一个一个死在我前头。”
“……”
“我受的苦痛,我会十倍百倍的偿还在他们身上。”苏娇明明是脸上带着笑,却给人一种阴寒的感觉,如置身冰窖,四面八方都是冷气。
苏夫人走到她面前,温柔的抱着她,“好,妈妈一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不得好死!”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苏父有些徘徊在门外,他瞧了一眼屋子里的母女,轻咳一声道:“娇儿好点了吗?”
苏夫人瞥了他一眼,“老爷还会关心我们娇儿是好是坏吗?”
“我知道昨天我有些鲁莽,可是你们知道昨天是谁来了吗?”苏父道。
“我不管是谁,我只知道老爷你伤害了娇儿。”苏夫人走上前准备关门。
“那可是雷家雷钧。”苏父撑着门,“他来这里你觉得会是普普通通探访吗?我们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摊上麻烦。”
苏夫人不禁想笑,“我们一家老小在京城里也待了几十年了,一直本本分分,为什么会招惹上雷家,前阵子还有盛家,这一切的一切,是谁搞出来的?”
苏父语塞。
苏夫人斩钉截铁道:“老爷,你糊涂了,我可没有糊涂,这个家的任何风波都是苏瑾这个丧门星搞出来的。”
“瑾儿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苏夫人更是冷笑,“她闯祸的本事可是和她那个母亲一样如出一辙,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死了,我们苏家说不定早就被她给害得家破人亡了。”
“有些话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苏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椅子上没有反应的苏娇,压低着声音道:“你注意一点分寸。”
“我为什么要注意分寸?见不得的人又不是我们母女?是她许婉欣!”
“够了。”苏父打断她的话,“我看你就是疯了。”
“是啊,我早就疯了。”苏夫人怒不可遏的关上了门。
苏父被拒之门外,有一些惊诧,他举了举手,本想着再说些什么,但这个时候,他说得越多怕是错的越多。
苏娇听着关门声,回了回头,道:“妈,你没必要和父亲争吵这些。”
“都是那对母女搞出来的破事。”苏夫人双手紧握成拳,“我们迟早要被她害死。”
“妈妈刚刚说什么许婉欣,我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苏夫人掩了掩嘴,“这个人这个名字别再说了,我刚刚也是一时嘴快,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苏娇点头,“我知道轻重。”
苏夫人温柔的拂过苏娇的面颊,“有些话咱们在自家里说说就行了,可千万不能被外人听见,雷家找上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苏娇还是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苏夫人叹口气,“看来这个苏瑾是真的不能留着了,她就是一个祸患,必须得尽快斩草除根。”
苏娇沉默了,她低下头,望着地上被拉长的两道影子,她忽然笑了,笑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