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门铃在下一刻响起。
盛弘城连连深呼吸好几次,确定自己情绪非常稳定和从容之后,他才慎重的走至玄关处,等待着这两人主动跳进陷阱中。
白河西一进门便是满脸的谄媚,生怕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诚意,笑得眼角缝都瞧不见了,他道:“三公子,大晚上叨扰了。”
盛弘城故作目中无人的连看都不想看这个人一样,打开了门之后便是转身走向客厅,直接忽略他们两个父子的出现。
白杨不是不甘心的紧了紧拳头,如果不是因为这批货现在只有他盛弘城手里有,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和这个自大又愚蠢的人扯上半毛钱关系。
白河西倒显得淡定许多,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自家儿子的手臂,示意他跟上前。
盛弘城拿起酒杯,随后往沙发上一坐,笑意盎然的看着一前一后进入视线的两父子,他道:“说吧,你们这大晚上又跑来,难不成还是因为那批货?”
白河西坐在对侧,收敛了往日的长辈姿态,转而有了些许低声下气的感觉,他道:“三公子,我知道前些日子闹得确实是很不愉快,你心里有火,我很明白,你说吧,要什么条件,只要我白家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白杨面色一惊,焦急的看向说得如此泰然自若的父亲,他小声提醒道:“爸,这家伙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您不应该给他一张空白支票。”
盛弘城越是笑不拢嘴,就跟真的捡到了什么大便宜似的,笑得完全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他道:“能让白家如此松口,瞧得出来,我这批货的价值一定是非同凡响。”
“我只是想为自己之前的无礼道歉而已,我相信三公子胸怀天下,宰相肚里能撑船,一定不会和我这点小错误斤斤计较。”
“白老这话可就说错了,众所周知我们盛家都是小心眼,很爱记仇。”盛弘城放下酒杯,“不过我思来想去一番,我现在的经济情况,整个c国都盯着我这批货,时间耗得久了,我可能就真的把自己耗死了。”
白河西见着事情有了转机,连忙道:“三公子所言极是,那些老狐狸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他们会等着恒锡面临倒闭危机的时候,逼着你以跳楼价卖给他们。”
盛弘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白老这是第二次来找我了,我也算是看到了你们白家的诚意。”
“这是合同,三公子可以先过目。”白河西趁热打铁的把文件夹递过去,生怕对方不会阅读,更是贴心的翻开了第一页。
盛弘城就瞄了一眼,轻笑,“白老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我说过了,我是带着诚意来见三公子的。”
盛弘城身体前倾,就像是真的在逐字逐句的阅读这份文件,他看的十分认真和仔细。
白河西朝着自家儿子使了使眼色。
白杨明白父亲的意思,将准备好的笔双手递上,他笑着说:“三公子,您意下如何?或许您觉得有哪里不对,我们完全可以再商量商量。”
“多出一倍的价格作为补偿?”盛弘城之间落在合同上。
白杨道:“这是我们目前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现在这批货可不止这一点点利益。”
“我们可以再附加一条条件,盈利的百分之五。”白河西在做出退让。
盛弘城细想了一番,这批货能盈利才怪了,但如果真的附加了这一条,亏损后他也得补上这百分之五。
他可不傻。
白河西屏息期待着他的回复。
盛弘城装作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他摇头,“不必了,我也算是看到了白家的诚意,就这样吧,我签字。”
白河西始料未及盛弘城竟然就这么松口了?他竟然没有狮子大开口?
“等一下。”白河西见着对方即将落笔,忽然开口制止了他。
盛弘城右手一顿,不明觉厉的看向出声的白老头,不知为何,心里猛地抽了一下,好像有一种被暴露的危机感,他不会识破了吧。
白杨挪到父亲面前,也有些不明他的举动,问:“爸,您这是怎么了?他都已经答应了。”
白河西越想越是不对劲,按理说盛弘誉来过了,他盛弘城再蠢也不会拒绝和自家大哥合作,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同意和盛弘誉的合作,而且还以最小的利益同意欺骗过他的白家继续合作。
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内有乾坤,惹人怀疑。
整个客厅忽然沉默了下来,三人静坐着,无一人出口打破这样的沉默。
盛弘城像是脑子里紧绷着一根弦,如此氛围下,他觉得自己快露馅了。
书房里:
苏瑾咬着指甲盖,静观着客厅里的实时画面,那个白老头不愧是万年老狐狸,盛弘城还是太草率了,表现的如此着急,难免被他瞧出端倪。
不过她苏瑾向来不是任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她既然能算好每一步,就不会坐视不管这一步在她面前分崩离析。
苏瑾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直接开口,“按照时间,你应该到了。”
傅臻靠在别墅外的柱子上,笑容满面道:“我等你亲自来迎接我。”
“……”苏瑾二话没说,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嘟嘟嘟。”傅臻啧啧嘴,抬头看向依旧灯火耀眼的别墅,整理了一下着装,毕竟他身为重量级人物,出场的时候,一定要保证自己的风度和气场。
“叮咚……”
盛弘城听到门铃的时候,心脏都跟着反射性的跳了跳。
今晚上他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每一步都走的步步惊心,他舅舅不会又去而复返了吧?
盛弘城甚至都不敢去开门一探究竟。
白河西看出了他的担忧,越发怀疑这里面有鬼。
“三公子,你不去开门吗?”白杨问。
盛弘城神态略显有些僵硬,他步伐有些缓慢的走向玄关,那老态的背影,真是像极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要慷慨就义了。
白杨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眉头紧蹙道:“父亲,这事好像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