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知道盛厉霆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被唬弄,但更没有想到他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她所有的小心思暴露的一干二净。
果然不能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无论自己怎么掩饰,在他眼里都像是跳梁小丑自娱自乐。
盛厉霆不用多疑,她如此表情显然是被自己一语中的,她就是存了想要他父亲和他舅舅闹掰的心思。
可真是会异想天开啊。
苏瑾轻咳一声,企图狡辩一二,她道:“我只是猜测一番罢了,毕竟苏家是什么能力,我们都一清二楚,苏娇不可能会是苏家带走的。”
“京城里有太多的未知数,你怎么知道苏家不是在扮猪吃虎?”盛厉霆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苏瑾的一举一动,再道:“你不就是那个意外的存在吗?”
“我虽然有能力带走苏娇,可是我晚了一步,苏娇被另外的人带走了。”
“你还是想说是我舅舅或者是我父亲在自导自演,对吗?”
苏瑾无奈的耸耸肩,“小四爷可以去问问,毕竟我也只是猜测。”
“好,我就当回你的棋子。”盛厉霆话音一落就瞧见了那丫头自然而然上扬的嘴角,想必是偷着乐吧。
入夜。
盛峰疾步走进别墅,见着站在吧台前正在自斟自酌的雷钧,越发加快脚步走过来。
雷钧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不以为意的回过头,道:“姐夫这个时候过来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对我说。”
“我们也不必绕弯子。”盛峰目不转睛的看着似乎还在跟自己装傻充愣的家伙,直言不讳道:“苏娇是你带走的,对吧。”
雷钧恍若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俊不禁道:“姐夫这是从哪里道听途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带走苏娇?”
“小四有句话说的没错,凭苏家的能力,想要在你我手里将苏夫人和苏娇一伤一消失,怕是难于登天。”
“姐夫的言外之意,是你我之间有人在故意嫁祸苏家,对吗?”雷钧更是笑不拢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和苏瑾订婚,是你的主意,现在你又要毁了苏家,确实是让我很意外,很是不解。”
雷钧呷了一口红酒,也是迷惑的点了点头,“我也很不解我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子,我图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盛峰眯了眯眼,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有一种不安感,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慢慢的脱离他的掌控。
“姐夫我没有必要隐瞒你什么事,也不可能会带走苏娇,她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作用。”
“我希望你实话实说。”盛峰步步靠近,两人的距离越近,他的目光越是犀利,雷钧本身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谁也猜不准他背后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谋划。
雷钧更是放纵的大笑起来,“姐夫是认定了苏娇是我带走的?”
“除了你能不露声色的把人带离我的控制圈,放眼整个京城,还有谁有这种本事?”
“我也很好奇谁会有这样的本事。”雷钧一口饮尽杯中酒,“姐夫不觉得这是小四在故意分崩离析我们吗?”
“我现在冷静下来,觉得小四说的很有道理,苏家可能真的是在隐瞒什么,但很明显他们背后有人在指手画脚逼着他们,从始至终,他们都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姐夫想说是我在背后运筹帷幄?”雷钧放下酒杯,目光下垂,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指尖从杯口处轻轻滑过,他道:“姐夫这言外之意是想和我分道扬镳了,是吗?”
“我只是想要你实话实说,我们是亲人,也是合作伙伴,我不希望我的伙伴跟我心存嫌隙,背地里做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姐夫这话真的是让我哑口无言。”雷钧抬眸,目光如炬,“过去的二十几年,我们可是彼此最信任彼此的。”
“那也只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你犯了我的忌讳。”盛峰更加靠近对方,直至两人仅隔一步之遥,他再道:“苏娇,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是认定了苏娇是我带走的,是吗?”
“还望雷先生能和我坦诚相见。”盛峰的言语中已经有了明显的疏远。
“好,很好。”雷钧情不自禁的仰头大笑起来,“我没有想到姐夫竟然猜忌我到了这份上。”
“苏夫人出事我本身就很怀疑,雷氏集团不同于普通小公司,无论是安保系统还是大楼设置,如果是旁人进入,甭说下毒手,连接近苏夫人都是问题,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说苏夫人出事了。”
“所以姐夫是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是我在故意贼喊捉贼?”
盛峰只是有些想不通,雷钧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机的对付苏家?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苏家的秘密,只是在跟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雷钧冷笑,“既然如此,从今以后我们的合作也终止了。”
盛峰也并不退让半分,点头,“好,我希望雷先生不要后悔。”
“我也希望盛董事长别后悔今天冒冒失失的来质疑我。”
盛峰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别墅。
“啪”的一声,雷钧怒不可遏的将酒瓶子砸在了地板上。
红酒瞬间溅满了一地。
盛峰坐进车内,望着眼前的这栋里外都像是囚牢的大宅,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漠然道:“开车。”
司机掉头,车子平稳的往山下驶去。
一旁,徐伯有些话不吐不快,他谨慎的说着:“老爷子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雷先生他并没有理由将苏娇带走。”
“如果连你都能猜透雷钧的心思,那么他就不是今时今日京城里呼风唤雨的雷钧了,他把一个小小雷家发展成如今的规模,你以为他会是你能猜透心思的小角色吗?”盛峰问。
徐伯自然是猜不准雷钧的真实想法,毕竟这个人比自家老板更加扑朔迷离,明明看着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越是无辜的人,越是可怕至极。
他雷钧,才是真正的卧龙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