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峰如何听不出来,他这字里行间就是在威胁自己。
很好很好,他果然是生养了一个好儿子,竟然用自己的命、用自己的一辈子来做筹码,赌他会不会心慈手软是吗?
他们盛家,向来冷情凉薄,从不受感情牵绊,更何况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他这个小四爷是最不受自己待见的。
他竟然还妄想着用自己的命来做赌注?
盛峰不禁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他盛厉霆的天真和妄想。
盛厉霆态度决然,无论是能力还是脾气都是照着盛峰复制出来的,整件事,他自然也不会退一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我?”盛峰目光阴鸷,周围的空气恍若都沉冷了三分。
盛厉霆不言,瞧得出来,他是势在必得。
盛峰双手紧握成拳,还是那句话,“你应该知道我向来说一不二,无论任何人都无法更改我的决定。”
“我知道。”盛厉霆看向二楼,“我这样也上不了楼,这段时间就暂且住一楼吧。”
言罢,他驱使着轮椅准备朝着房间走去。
盛峰一把抓住了轮椅把手,斜睨一眼这个像极了他同样是说一不二的儿子,几乎是用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口气说着:“你这是在逼我?”
“我不敢。”盛厉霆道。
“好,很好,带着苏瑾给我滚出去。”盛峰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是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盛厉霆转过身,看向父亲的背影,笑了笑,“我会立刻带着苏瑾离开,以后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盛峰径直上了楼,在平台处,他目光犀利地再瞪了苏瑾一眼。
苏瑾瞧着对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心里莫名的抽了一下,这盛家老爷子为什么要用杀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盛峰眯了眯眼,“你可以离开了。”
苏瑾面上一喜,想都没有多想,扒开腿就跑下了楼。
盛厉霆看着迎面跑来的小身影,温柔地伸开双臂。
苏瑾蹲在他面前,欣喜若狂,“小四爷,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了吗?”
“嗯,我就是来带你离开的。”盛厉霆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们走吧。”
苏瑾忽地站了起来,她压着声音道:“小四爷你先等我一下,我先去收拾一下。”
盛厉霆不明白她有什么好收拾的,她来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拿什么东西。
苏瑾急急忙忙地上了二楼,然后叮叮咚咚地拉着一麻袋东西下了楼。
盛厉霆不用猜也知道她拖着什么东西,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做什么?”
苏瑾神神秘秘道:“你爸这里的东西可比你舅舅家里的珍贵多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吧。”
盛厉霆当真是被她逗乐了,本是想要她把东西放回去,毕竟他也不像是养不起她的人。
可是,这丫头见钱眼开,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她开心就好。
盛厉霆掩嘴咳了咳,“别太明显了,家里佣人太多,如果被人知道堂堂盛家儿媳妇回家偷东西,这要是传出去,我爸得打死我。”
苏瑾更是谨慎的藏了起来,小心翼翼道:“我知道的,我不会让人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丫头,我像是缺钱的人吗?”盛厉霆再一次询问道,他非常想要问问这丫头,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有多穷?
穷到她三番五次地见到值钱东西就想顺手牵羊的拿回家。
苏瑾道:“蚊子腿再瘦也是肉啊,更何况,这里面有好多东西都是绝版,有价无市,可珍贵了。”
“好了,走吧。”盛厉霆无奈地叹口气。
二楼处,盛峰瞧着苏瑾手里的东西,眉头轻蹙,“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她不会趁我没注意的时候又撬了我保险柜?”
说完,盛峰立刻回了书房,清点了一下保险柜里的东西,确定没有少之后,虚惊一场地长吐出一口气。
徐伯站在一旁,汇报道:“如果苏小姐真的偷偷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是不可会i这么高调地离开的。”
盛峰点头,“想她也不敢这么做。”
“我猜想苏小姐拿走的应该是房间里值钱的那些摆设。”徐伯憋着笑,尽量让自己说得平和。
盛峰诧异地回过头,大概有些听懵了,“她拿走了什么?”
徐伯掩了掩嘴,“房间里那些瓶瓶罐罐都是古董,苏小姐应该是知道这些花瓶很值钱,所以拿了一些离开。”
“……”盛峰如鲠在喉,他盛家的儿媳妇,竟然会干出这种荒唐事?
徐伯再道:“苏家倒了,苏小姐想必也过得比较拮据。”
盛峰叹了口气,“苏家也有我一半的责任,你联系一下苏家那位大公子,尽可能亡羊补牢吧。”
徐伯震惊,有点不敢置信,“老爷子的意思是要投资苏家?”
“虽然我们盛家不在意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可是我盛家的儿媳妇不能低人一等,有一个强大的娘家,才不会让人以为是她高攀了我盛家。”盛峰关上保险柜,“也不至于拮据到做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和苏家联系。”
“这孩子,有时候又挺懂事的,当然了,也挺能闯祸的。”盛峰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密码怎么就一时正确一时又是错误呢?
他应该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这地步。
车上:
盛厉霆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黑袍女人,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他原本还以为是傅臻趁着他现在动弹不得的时候想要把苏瑾再次偷走,却是压根没有想到,这果然是这丫头耍的小伎俩。
驾驶位上,姜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他说着:“爷,您觉不觉得车里的空气有些诡异?”
盛厉霆没有说话。
姜奋没有得到回复,更是心乱如麻,他再次磕磕巴巴地说着:“爷,您有没有发现副驾驶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人?”
盛厉霆还是没有说话,他不瞎,能看见。
姜奋咽了一口口水,他来的时候就听说盛家进了脏东西,所以说,这个出现在他们车里的黑袍女人,有可能就是那个、那个——
小九知道他在打量自己,贴心地侧过身,照着苏瑾所说的那样,温柔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