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心潮澎湃。
她一边道:“阿爹,你快收丹!”
当然,其实也不用她喊,清平伯早就又飞速掷出两只玉瓶,追着那丹药去了。
这边江琬念头转动,描述起来话语挺长,其实也不过就是在瞬息之间。
她抬手施展擒龙控鹤劲,手掌一张,就用真气抄住了那朵着地欲走的虚幻“彼岸花”,接着翻出一面空白玉符,以符法之道,抓着这朵“彼岸花”就硬生生往玉符中压。
这非常消耗真气,丹魂的挣扎非常剧烈。这东西看似没有什么杀伤力,其实劲儿大得很,特别的吃真气。
江琬眼看难以为继,又要再去消耗元玉,忽然一只手掌贴到了她背心大椎穴,一股绵薄真气便通过此穴,汩汩往她经脉中流注。
是清平伯,收取完三枚丹药,他又来相助江琬了。
江琬接受了这股真气为助力,又微微闪念,调动了丹田中的明凰真印轻轻一震。
成了。
丹魂终于被她压入了玉符中!
只见这玉符上一朵红花瓣瓣纤细,犹似缠丝舒展,果然就是她捕捉到的那一朵彼岸花丹魂。
太好了,只要能再多多收集这个东西,终有一日她能将真正的彼岸花花魂炼化出来,再使其与花神精魄相合,秦夙的情蛊就能解开了。
江琬欣喜无限,立刻将玉符收入怀中。
当然,实际上她是借着这个动作,直接将玉符收入了自己的芥子空间。
转过头,江琬轻轻舒口气,就对着清平伯笑起来:“阿爹,我成功了!”
清平伯手上握着三只玉瓶,每只玉瓶中都只装了一枚丹药。
这一炉丹,江琬耗费了如此之多的珍稀材料,最后竟只炼成了三颗丹药。
清平伯不太懂药,但光只从这炼丹过程,就可以看出这三颗丹药的非凡珍贵。
这个时候,他看着江琬,目光中便不止是有激动,更有一股为人父的骄傲与自豪。
他没有问玉牌的事,只道:“是,琬娘,你成功了!”
清平伯声音中欢喜无限,骄傲自豪之余,更有一种感慨难以言述。
最终,他也只是再多说了一句:“阿爹……叹服了。”
这是他的女儿,这个女儿并未在他身边长大,却也在他目不曾见的地方,成长成了如此天纵奇才般的人物。
能炼出这样的丹药来,多少钻研了一辈子丹术的老丹师都做不到!
江琬却做到了,这除了说是天资颖慧,又还能说是什么?
清平伯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紧迫感,这种紧迫感压在心头,又使他心情微微沉重了几分。
这种沉重促使他说过几个字后,只又将手中的三个玉瓶递向江琬,口中却不再说话了。
江琬伸手接过,打开其中一个的瓶塞看了看。
透过玉瓶口,却只见内中一颗丹药灿如莹光般落在瓶底。
江琬运足目力,使劲看去,才又看明白这丹药是银中微微带灰的颜色,光灿灿的,其间好似有星点在闪烁,这般漂亮,简直都不像是丹药了。
江琬取名的瘾儿又上来了,她立刻道:“这丹,是月华投注,乾坤流转而成,可是它的外观又这般光灿夺目,我……叫它星河丹怎么样?”
星河丹!
这个名字不仅贴切,还极易使人畅想联翩。
本来还有些微微沉重,不想再说话的清平伯立刻又没忍住赞了一声道:“好!妙极了!”
可怜伯爷是武将,虽然自诩自己曾经是读书人,可这会儿,除了一个“妙极了”,他却竟然想不出其它词汇来夸江琬。
唉唉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啊,不对不对,怎么能这么说呢?
清平伯又悄悄挺胸,心想:什么狗屁书到用时方恨少?分明是老子的女儿太出众了,世间凡俗言语不足以使我拿来夸她罢了。
对,他是什么人?
他可是清平伯,江承!
江家人就该返璞归真,大巧若拙。
于是清平伯又非常朴实地夸了夸:“好孩子,非常了不起。”
江琬脸上露出欢欣的笑容,她递过去一个玉瓶给清平伯道:“阿爹,这是保命的好东西,不管什么伤什么病,但凡服用了此丹,不说顷刻痊愈,吊住一条命总没问题,你留一颗。”
其实这是她收敛的说法。
动用了那么多好材料,其中还有灵泉水,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吊住一条命而已?
如果只是吊命,根本不必江琬大费如此周折。
要知道,这个丹药,她可是准备拿去给秦夙修复丹田经脉用的。
连秦夙这种绝世高手的丹田经脉都能修复,这丹药的效果该有多神奇?
江琬这么说,主要还是怕清平伯不肯收。
清平伯起先确实有点不想收,但后来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念头一转,到底还是接过了江琬的玉瓶。
“好,阿爹收着。”他说。
江琬轻轻松口气,又说:“阿爹,绿映石你也拿去,还有这一颗枯荣丹。枯荣丹不及星河丹,但能快速大量补充气血精元。”
枯荣丹她一共也只炼出了六颗,其中一颗被她自己吃了,现在再给清平伯一颗,她还剩于有四颗。
既然星河丹都收了,再收一颗枯荣丹好像也没什么了。清平伯就连着绿映石一起,全都爽快收下。
最后,他拍了拍江琬的肩,万般思绪都付一笑:“成了,护一回法,倒叫你爹我挣了个盆满钵满。琬娘啊,下回若还要炼丹,可千万不要忘记再叫阿爹来护法啊。”
江琬笑嘻嘻道:“灵材可遇不可求,一般的炼丹哪里需要这样费劲?我随随便便都能炼个十炉八炉的好吗?阿爹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随便喊你来护法的。”
嘿,这混丫头!
清平伯哈哈一声:“小丫头,不炼也好,这等灵丹少炼一些,不是坏事。”
又说:“琬娘,星河丹,你是为九皇子炼的么?”
到这一步,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江琬道:“是,阿爹,我不想要武功半废的未婚夫嘛。”
清平伯道:“总之你心里要有杆秤,纵是对他有十二分信任,也千万做三分保留。”
又拍拍江琬肩膀,终于不再多说,收了几样东西就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