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侍女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
朱棣伺候着徐仪华将这碗热粥喝下。
朱棣和朱元璋很像,对自己的皇后都非常上心。
喝完粥后,朱棣让人伺候着徐仪华睡下,他拿着碗走出了房间。
来到后厅,徐达迅速迎了过来。
“怎么样了?没事吧?”徐达急忙问道。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说不担心是假的。
朱棣长出一口气,说道:“差不多了,烧已经退了,接下来好生修养。
只是算着时间,生产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俺就害怕……”
说到这里,朱棣又是愁容满面。
“说这个干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徐达急忙安慰。
……
冬日的太阳没有多少温暖,吹来的冷风依旧刺骨。
陈松带着钱礼德站在赵铁绳家的后院。
储存土豆和红薯的地窖在赵铁绳家的后院,陈松今天来就是想让钱礼德见识见识红薯和土豆的产量。
以后还会加大红薯和土豆的种植,所以赵铁绳挖了两个地窖,一个用来储存土豆,一个用来储存红薯。
“红薯和土豆就储存在地窖中,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跟着我下去看看。”
陈松来到储存土豆的地窖口,对着钱礼德说道。
钱礼德没有犹豫,说道:“那就下去看看?”
说实话,钱礼德对陈松说的产量还是有些怀疑,这么大的产量,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敢想。
“那好,那就跟着我下去一趟。”
陈松说着就让一旁的赵峰和赵岭做准备,准备当自己和钱礼德下去。
地窖口不大,仅能容纳一人出入。
陈松手持一根蜡烛,腰上栓了一根绳子,率先下去。
为了防止下面氧气不足,地窖口开了很长时间。
陈松下去之后,钱礼德也跟着下去。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赵峰也紧随其后。
地窖距离地面有将近十米,下面的空间很大,为了能存放更多的土豆和红薯,所以这里被赵铁绳挖的很大。
地窖里面有一人高,为了防止塌陷,做了加固处理。
地窖里面没有光线,只有陈松手中的一根蜡烛。
陈松拿着蜡烛,带着钱礼德在地窖里面转悠。
这个地窖里面存放的是土豆,这些土豆摆放的整整齐齐,借着蜡烛的光亮虽然看不清全貌,但根据所看到的,也能推算出个大概。
看完了土豆,陈松又带着钱礼德去看了红薯。
将红薯和土豆全部看完之后,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
赵铁绳的家现在比之前大上不少,各处也进行了翻新。
陈松坐在堂屋里,看着坐在自己下面的钱礼德,说道:“这下你相信了吧?”
钱礼德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陈松连说好几次,才让他反应过来。
“大人,这确定是一亩地的产量?这也太多了吧!”钱礼德还是有些不相信。
实在是这个产量大到难以让人接受。
“事实就放在你的眼前,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陈松一脸平静的说道。
钱礼德脸上的震惊逐渐平缓下来,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
“大人,那接下来该怎么做?”钱礼德问道。
“怎么做?还能怎么做,上奏陛下吧,越早越好。”陈松说道。
钱礼德一脸火热,急忙询问:“那大人之前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陈松面带笑容。
“好,好好,下官这就回去书写奏折,写完之后,定然会让大人先过目。”
钱礼德也非常懂得分寸,凑到陈松耳边,小声说道。
“好,那在下就不留钱大人了。”陈松站了起来,将钱礼德送出了门外。
钱礼德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县衙,飞奔进书房,开始书写奏折。
一个晚上的时间,钱礼德终于将奏折书写完毕。
他拿着写完的奏折,来了陈松这里。
在陈松家的书房中,钱礼德将奏折交给了陈松。
陈松接过奏折,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完后,陈松指着奏折上的某些地方,让钱礼德改动。
奏折不能出现破绽,所以改动是必须的。
钱礼德不敢分心,将陈松说的那些内容全都记了下来。
“好,下官这就回去改动。”钱礼德拿起奏折,又飞奔而去。
三天后,陈松和钱礼德的奏折通过驿站送了出去。
除了奏折之外,还有两袋子土豆和红薯。
几天之后,奏折和红薯土豆送到朱元璋这里。
坐在御书房中的朱元璋看着手中的两份奏折,又看了看放在脚边的土豆红薯,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这个陈松,又整什么幺蛾子,说的这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亩产数千斤的粮食,这样的谎话都能说的出来。”朱元璋一把将陈松的奏折摔在桌子上。
“爹,除了陈松的奏折之外,还有当地知县的奏折,恐怕这事应该没有那么不堪。”站在一旁的朱标指了指陈松奏折旁边,钱礼德的那封奏折。
朱元璋顺手将钱礼德的奏折拿起,阴沉着脸,“亩产数千斤的粮食,标儿,这种话你也相信?
俺又不是没种过地,如果真的有这种粮食,那天下还能有饿死的人吗?若是真的有这种粮食,俺爹俺娘还能饿死?”
朱元璋心烦意乱,作为农民出身的他,根本就不相信这天下会有这样的粮食。
可是,那两袋土豆和红薯就放在脚边。
朱元璋弯下腰,从土豆袋子中取出一个土豆,放在眼下观瞧。
“这玩意能吃?这是什么玩意?这能吃?”朱元璋摇摇头,一脸的不相信。
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粮食。
朱标开口劝道:“爹,想来陈松不是那般轻浮之人,市舶司之事已经做的那么好了,不应该会犯这种错。”
朱元璋随手将土豆放在桌子上,将陈松的奏折再次拿起。
“……亩产数千斤,初不信,复耕种数年,果不其然。
数千斤,陈松就这么敢写?就不怕治他一个欺君之罪?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朱元璋摇着头,不停的叹着气。
“也不似那般奸诈狡黠之徒,为何会如此说话?难不成真的另有隐情?
可世上哪里来的亩产千斤的粮食?要是真有,哪还打什么仗?”
朱标拿起朱元璋放在桌子上的土豆,认认真真的看着。
“爹,陈松在奏折中说,此物可煮可蒸可烤,要不按照他说的试一试?看看到底能不能吃?再让太医们瞧瞧,看此物是不是某种药材根茎?
孩儿看富平县知县和陈松的奏折,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两人不傻,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来欺骗爹。
没有道理啊,没有道理用这种事欺骗啊。”朱标解释起来。
在朱标看来,陈松是一个聪明人,但不是那种耍小聪明的人。
如果用这事来欺骗朱元璋,那图什么?难道他不知道粮食是朝廷的根基吗?难道他不知道在粮食上作假,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不会有好结果吗?难道他会用这种一眼就看穿的事来骗人吗?
所以,朱标觉得,陈松所言,不敢说绝对准确,但也不会无的放矢。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将陈松的奏折放下,又拿起钱礼德的奏折。
片刻后,说道:“你说的不错,俺也好奇。陈松不是傻子,市舶司之事做的井井有条,做一步看三步,在做事之前,总要制定规划以及目的。
他不是没脑子的人,不可能扯这样的谎。说不定此事不假,只是言语不当。更别说还有钱礼德的奏折。”
“那就试试?”朱标问道。
朱元璋点点头,“试试吧,取出一些,按照陈松说的办法,挨个试一试。”
“好!”朱标应承下来,急忙将朱元璋的吩咐安排了下去。
不久,朱标带着几个大汉将军走进了御书房,从土豆和红薯袋子中取出一些,又带了出去。
又没多长时间,太医院院使邹和带着七八个太医走了进来。
行过礼后,朱元璋让人给这些太医每人分了一些土豆和红薯。
邹和一手拿土豆,一手拿红薯,一脸认真的观察着,时不时还用指甲抠一抠。
“诸位,可识得这是何物?”朱元璋问道。
邹和一脸为难,他摇摇头,“陛下,臣学识浅薄,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其他太医也是这个答案。
“古书上没有记载吗?”朱元璋还不死心,接着追问。
邹和说道:“陛下,臣不敢说遍读医术,但也看了不少。
在臣的记忆里,绝对没有这种东西。
此物臣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模样奇怪,闻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味,像是药材,又不像药材。”
朱元璋问道:“这是何意?”
邹和将手中的土豆举过头顶,说道:“陛下,此物圆润,表皮光滑。
这应该是某种东西的根茎,像这样的根茎,大部分都是一些药材。
……”
邹和说出了自己对土豆和红薯的看法。
听到这里,朱元璋心里的怀疑放下不少,可也没有彻底消失。
最起码可以证明,陈松没有糊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