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片黑暗,东方的天上出现一丝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上早朝的官员也坐着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一个又一个文人士子走出自己的居所,三三两两的在街道上聚集起来。
毛骧似乎没有把朱元璋的话放在心上,不仅没有制止,甚至还有纵容的感觉。
起先,聚集起来的人并不多,随着时间的更替,聚集起来的文人士子数量越来越多。
只是,这一切陈松并不知情,现在的陈松正站在大殿上上着早朝。
今天的早朝格外的无聊,几乎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一些老掉牙事情。
前几天,还会有官员弹劾陈松,可是今天,这些官员就像是商量好一样,没有一个人弹劾陈松,甚至没有人多说一嘴,连看都没看陈松一眼,就好像不知道有陈松这个人一样。
这个诡异的局面被朱元璋看在眼中,他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眯着眼睛看了看站在勋贵队列中的陈松,又看了看大殿中的这些官员。
其中,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善长的身上。
李善长看着朱元璋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心中开始忐忑起来。
新学学堂的周围,开始有文人士子的出现,除此之外,在皇宫的外面,也有文人士子的出现。
毛骧来到大殿外面,经过朱元璋的同意之后,来到了大殿中央。
“陛下,皇宫外面有文人士子聚集,数量在不断增加,臣观其架势,恐有逼宫之嫌!”毛骧的声音在大殿中升起。
李善长猛然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毛骧,随后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李祺,眼睛中满是震惊。
大殿中的官员,大都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
李祺的脸上满是惶恐,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和我无关啊!”
不敢大声说话,李祺只能打唇语。
陈松侧过身子,看了看大殿中的这些官员,随后轻蔑的摇了摇头。
“怪不得老朱会提前将锦衣卫弄出来,恐怕老朱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还真以为老朱是宋朝的皇帝,你们这些人啊,惹急了老朱,这些文人士子,恐怕都要遭殃。”
陈松摇了摇头,不在去想,都是他们自找的,陈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朱元璋的眼神很冷,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落在了李善长的身上。
李善长现在有苦说不出,这事本来他不知情,要不是那天李祺说,李善长恐怕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只是李善长想不通,自己不是已经让李祺去处理这件事情了吗,怎么还会是这个样子?
李祺的脸上满是焦急,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思来想去之后,李祺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恐怕被那些文人给骗了,被那些文人给耍了。
“该死的,这些文人,真是该死的。”李祺低声喝骂着。
“呵呵!”
沉寂已久的大殿中响起了朱元璋的冷笑声。
“韩国公啊,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朱元璋看向李善长,面无表情的问道。
李善长的心头震了一下,瞬间大骇。
在李善长的记忆当中,朱元璋几乎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
今天的这个称呼,恐怕要出事啊。
李善长定了定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惶恐的说道:“陛下,臣以为,应该先弄清楚这些文人士子来此处所谓何事,然后派兵将他们驱散。”
“呵呵!”
站在大殿中央的毛骧冷笑道:“陛下,臣想问问韩国公,屁股到底是放在哪里的?这些人现在已经不是文人士子了,他们的行径和造反无异,臣以为,应当将他们全都抓起来,逼问出他们的目的。
臣以为,这些文人士子恐怕和胡惟庸有关!”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这个以前在朝中几乎是个透明人的毛骧,今天竟会如此狠辣。
“陛下,不妥,那些人不过是普通的文人士子,要是这样做的话,实在有违天合。这些人能来到这里,恐怕有冤屈,还望陛下明鉴!”
新任礼部尚书高信站了出来,硬着头皮,对着朱元璋说道。
朱元璋没有反应,依旧冷冰冰的盯着李善长。
过了好一会儿,朱元璋对着毛骧说道:“你去告诉那些文人士子,就说,要是他们有什么冤屈,就让他们按照朝廷规制来,让他们速速离开。俺也不是无情之人,教他们好生知道。”
“陛下,事出皆有因,臣以为,应该先听听他们的诉求,再做定夺。”
“臣附议!”
“臣附议!”
又有七八个官员站了出来。
“逼宫!”陈松脑海中瞬间蹦出这两个字。
果不其然,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眼睛深处涌动着杀气。
那些站出来的官员梗着脖子,就像是不怕死一样,他们以为朱元璋会法不责众。
“呵呵!”
朱元璋森然一笑,作为一个铁血帝皇,他又怎么可能会低头
朱元璋站起,大手一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退朝!”
庆童那尖细的声音响起,跟着朱元璋离开了大殿。
陈松环视一周,走出了大殿。
不管这些官员愿不愿意,他们都必须要离开了。
回到御书房的朱元璋坐在书桌后面自顾自的喝着茶水,朱标站在朱元璋的旁边,脸上满是担忧。
朱元璋看了朱标一眼,说道:“不要如此慌张,这天塌不下来!”
“可是,这些文人士子出现在皇宫周围,这可是开国之后头一遭啊!”朱标一脸担忧。
“呵呵,这些文人,真是可恶。当年前元坐天下的时候,他们敢这样吗?驱逐前元的人是谁?是俺们这些泥腿子,是俺们这些农民,是俺们这些大字不识,四书五经不通的泥腿子。
他们这些人干了什么?耍弄嘴皮子,就享受太平?想的太好了,一路而来,俺死了多少兄弟,才换来如此世道,现在他们想在俺的头上拉屎撒尿,俺岂能如他们的愿?”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标儿,记住喽,俺今天是如何对付这些文人士子的,以后你就照办!”
......
陈松走出皇宫,只见皇宫周围聚集了大量的文人士子,因为护城河和兵马指挥司,所以这些文人士子距离皇宫还有一段不少的距离。
这些文人士子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气势汹汹,这一刻,他们就好像是主宰惩戒的天神一样,这一刻,他们就好像是至高无上的神仙一样。
就算如此,也是挑战朱元璋的天威。
陈松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打算从他们旁边绕过去。
“他就是妖孽陈松!”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声,瞬间,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陈松。
局势瞬间失控,大量文人士子朝着陈松涌来。
“退!”
陈松二话不说,带着李三娃往后退去。
可是,这些文人士子就好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陈松冲来。
维持秩序的兵马指挥司以及锦衣卫兵马和这些人拥挤在了一起。
陈松后退一段距离,从身上摸出一块木牌。
这木牌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韩”字,这块木牌正是陈松在市舶司弄到的那块木牌。
这个时候乃是最好的时机,这个时候将这块木牌拿出来,想办法让锦衣卫发现,然后让木牌和这些文人士子产生联系,就可以让今天的这事和李善长死死的牵扯上。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木牌,这个时候使用,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打死陈松,打死陈松啊!”
“他是妖孽,他是妖孽!”
“打死他,打死他!”
喊打喊杀声不断。
突然,一道精悍的身影突破了兵马指挥司和锦衣卫,朝着陈松袭杀而来。
一把短刀出现在他的手上,他的眼睛中满是杀气。
这人正是赵二狗子,本来他还要找机会,可现在机会来了。
在他看来,这时出击,不仅能杀了陈松,还能趁乱逃走,还能将事情栽赃给这些文人士子。
站在陈松身旁的李三娃瞳孔骤缩,一把将身旁的陈松推开,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进宫是不能携带武器的,李三娃自然没有携带。
可赵二狗子的目标直指陈松,不和李三娃纠缠,一个闪身躲开李三娃之后,再次朝着陈松袭杀过来。
陈松后退两步,右手死死的捏着那块木牌。
李三娃朝着赵二狗子扑来。
赵二狗子和陈松的距离越来越近,看着陈松,赵二狗子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陈松的脸上没有任何害怕,他扬起右手,将手中的木牌朝着赵二狗子的脸掷去。
赵二狗子躲闪不及,被这块木牌砸中了面门。
这块木牌是上好的木料,密度大,再加上赵二狗子全速朝着陈松冲来,一下子砸的他流出了鼻血,脚步顿了一下。
陈松迅速后退几步,李三娃恰好追了上来,一拳打在了赵二狗子的后脑。
陈松给了李三娃一个眼色,示意弄死他。
李三娃心领神会,一个掌刀砸在赵二狗子的脖颈处,赵二狗子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
赵二狗子再怎么狠辣,也不过是土匪罢了,哪里是李三娃的对手?
李三娃顺手将赵二狗子手中的短刀抢了过来,精准的插在了赵二狗子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