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松江府市舶司有什么危险的话,那对于朝廷来说,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所以说这次的事,必须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俺将会从京营中给你调拨五千精兵,就有你统领着五千精兵前往松江市舶司。”朱元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徐达,掷地有声的说道。
徐达也确实没有想到朱元璋竟然会如此重视松江府市舶司,调动京营人马前去支援地方,这样的事情可不多见。
既然朱元璋已经下达了命令,那么徐达只有领命。
朝着朱元璋拱拱手,徐达领下了朱元璋的命令。
“臣谨遵陛下旨意,定然保护松江市舶司不受到任何危害!”
……
朱元璋给徐达的时间非常紧促,定在第二天早上。
徐达回到了家,开始为明天的出征做准备。
这些准备当然不需要徐达自己亲自动手,府中的那些下人们就会围徐达做好一切。
徐达坐在后厅,现在的金陵已经很冷了,后厅当中放着几个火盆。
缭绕的火焰炙烤着后厅,使得后厅没有多么的寒冷。
徐达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尽管第二天就要出征,可徐达没有任何担心。
不过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这件事情在徐达看来,和北方边境上的鞑子相比,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徐达的大儿子徐辉祖站在徐达的旁边,他对这次徐达的出征也没有多么的担心。
已经出生了那么多次,早已经成为了习惯,又怎么可能会太担心呢?
徐达端着一个茶碗,只不过茶碗当中的不是茶水,而是一些补药。
这是徐达向陈松讨过来的药茶,在睡前喝上几茶碗,对身体有好处。
端着手中的茶碗,徐达幽幽地说道:“看来陛下对松江府市舶司越来越重视了,看上去只是对松江府市舶司重视,更深层次,也是对常青的重视。
他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要是和他交好,可把我家五十年的富贵平安!”
徐达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勋贵的架子。
就好像这话说的天经地义一样。
徐辉祖在家经常听到徐达说这样的话,听的多了,难免会有些疑问。
而且,魏国公府乃是当朝第一勋贵,徐辉祖很难相信,如今的陈松已经要超过魏国公府。
陈松被受朱元璋重视,这点徐辉祖是知道的,可再怎么重视也有一个度,这个度要是太过夸张,又怎么能够让人信服呢?
一脸疑惑,想要询问,话还没有说出口,徐达就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
于是开口解释道:“怎么说呢?这件事情你现在看不清楚也非常正常,我看人这几十年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
以后常青的前途肯定不止于此,你要想一想,他现在有多少个身份?他现在年龄才多大?我像他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当马夫呢!”
说的这些话也不过是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废话,徐达也没有将这里面的事情揉碎了解释。
“反正就记住一句话,一定要牢牢的和常青打好关系。我不可能长生不老,后面的事情就靠你了。”徐达长出一口气,将手中的茶碗放下。
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身。
此时的他满面红光,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些疼痛减轻很多。
“不得不说,常青的这些药茶效果非常不错。我这破烂身体经过这几年的调养,也恢复了一些元气,也算是一件好事!”徐达说道。
“那自然是好的,他的医术冠绝天下,不可能用这事情来搪塞父亲。
只是,婚事将近,而富平侯现在又没在府中,没个主事人,不好说啊!”徐辉祖皱起了眉头。
徐达不以为意,道:“此事切莫太过着急,等常青现在忙完成了手中的工作,肯定会安排他表哥的事情。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要太过担心。
有这一关系在,以后就算再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帮着咱家……”
徐达也不再唠叨,揉了揉一下自己那发酸的眼睛,往后院走去。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徐达就带着魏国公府当中的那些老手下出发了。
朱元璋调配给徐达的兵马,早已经在皇宫外面等候多时。
这些禀报是朱元璋抽调出来的,里面大部分都是使用新式火铳的士兵,这些士兵足足占了五成。
徐达骑着战马,停在了这些士兵队列的最前方,这些士兵的军官们早已经在前方等候多时。
将人员配置以及武器装备等清单交给了徐达,徐达接过,借着旁边随从举起的火把的火光,认认真真的将这些东西全部看完。
看完之后,徐达不由得感慨起来,“这武器装备,这人员配比,要是放在北方边境,几乎可以横行霸道了!现在用来对付一个小小的海盗,说起来有些牛刀杀鸡的感觉了!”
将这些东西就全部装在身上,徐达清了清嗓子,朝着这些士兵以及军官大声的喊着:“诸位,出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徐达率领着这些兵马离开了应天府。
这些兵马都是精英当中的精锐,徐达自然也深谙带兵之道,所以在使用这些士兵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阻塞之感。
精兵配猛将,永远是最好的安排。
徐达朝着松江府方向不停的狂奔,和徐达一起离开的还有朱元璋的公文。
只不过,公文的速度要比徐达快上很多。
徐达是朝廷的钦差,更是这次的领兵大将,朱元璋在公文当中已经说明,松江府所有官府,以及所有士兵,全部交由徐达管理。
天空放亮,可冬天的松江府依然寒冷,就算天上的太阳非常明亮,可也没有什么作用。
松江府的所有官员,在城外十里迎接着徐达。
徐达毕竟是当今魏国公,而且这次更是执掌松江府一府之事。
所以说。该给的面子必须要给。
来到松江府之后,徐达没有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
在城外十里只是简单地和这些官员说了一番话,然后就领着兵马朝着松江府而去。
徐达直奔大明海防司衙门,直接将大明海防司衙门作为自己的属衙。
俞敏直接成了徐达的直系属下。
徐达没有休息,到达大明海放司的第一时间,就将松江府的一众官员全部集合了起来。
徐达坐在大厅的上位,虽然在路上奔波了很长时间,可此时的他依旧精神抖擞,没有任何疲倦。
“如今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可有准确的消息传回来?”徐达看向坐在自己下手位置的俞敏。
俞敏站了起来,朝着徐达拱拱手。
“回国公爷,如今,已经有一部分消息传回来,这些海盗就是陈祖义派来的,一共有大小船只三十余艘,至于还有没有后续的船只,目前尚不得知……
这些船只当中大部分都是一些小船,可称作为战船的,数量并不多……”
俞敏详细的给徐达解释着。
不仅是俞敏,松江府的这些人全部都被徐达问了一个遍,徐达也掌握了如今松江府市舶司的情况。
……
冬天的海上寒冷无比,陈祖礼站在一艘福船的甲板上。
他静静的看着海面,脸上满是兴奋的光芒。
再往前,就是松江府市舶司了,这可是大明如今最富庶的地方。
要是拿下松江市舶司,那么够他们吃很长的时间。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陈祖礼选择放手一搏,孤军深入,大明内海。
陈祖礼想的简单,如果能将松江府市舶司劫掠一番,那么就能赚到大量的财富。
就算不能劫掠,按照大明那拉胯的海防,也不能拿他们怎么着。
只可惜啊,陈祖礼现在的想法已经过时了。
他永远不知道,如今松江府市舶司实力如何。
远远不知道,如今松江府市舶司当中究竟有多少战船?
他现在看到的只有松江府市舶司那白花花的白银。
他站在甲板上,眼光中满是野望。
他脚下的这艘福船是整个船队当中体积最大的,可以说是这次船队当中的旗舰船只。
“大人,咱们距离松江府也没有多少距离,咱们为什么要跑这么远,跑到松江府这里来?这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咱们还怎么回去?”一个站在陈祖礼旁边的手下,一脸疑惑的问道。
“呵呵,意外?能有什么意外?”陈祖礼冷笑道:“我从来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如果不是因为松江府市舶司距离咱们太远,你觉得松江府市舶司还能有现在的局面吗?
大明那形同虚设的海防,能够拦得住咱们吗?在广州府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遇见过,咱们如同出入无人之境一样,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咱们。
这次是天赐机会,天既予之,不取反受其累。若是不把握住这次的大好时机,我以后会后悔死的。”
“可是这次在出来的时候,大当家不是说禁止来松江府市舶司吗?这次,咱们就这样跑到松江府市舶司来,会不会不太合适啊?”这个手下一脸担心的说道。
话刚刚说完,陈祖礼便抡起胳膊,一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啪!”
这道清脆的巴掌声传出去很远。
这一巴掌抽的这个手下连忙跪了下来,一脸慌张。
陈家兄弟可不是什么良善人物,毕竟是海盗,若是惹恼了他,将眼前这个人痛揍一顿,或者扔进海里也是寻常事。
陈祖礼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这人,冷冰冰的说道:“我大哥在临走之前给我说了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难道还要让你提醒吗?你话怎么那么多,你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把嘴给我闭上。以后要是再乱说,海里的鱼会非常欢迎!”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陈祖礼嚣张惯了,哪里会允许这样一个小角色说这些话?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这个手下把脑袋不停的往甲板上撞去,砰砰砰的声音不停的响起。
陈祖礼的脸上有笑容出现,这个样子的手下,非常符合陈祖礼的期待。
“还算你有点眼力见,行了,今天这事就不再深究了,起来吧!”陈祖礼蹲了下来,拍了拍这个手下的肩膀。
这个手下连忙告谢,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又急忙站了起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手下,陈祖礼说道:“传令下去最近速度减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尽量往远离大明海岸线的方向行驶,最近有小船只出现在咱们船队周围。
那些船只肯定是松江府市舶司过来的,估计松江府市舶司那边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踪迹,所以咱们必须要再小心一些!”
“遵命!”
这个手下不敢阻拦,领着陈祖礼的命令,就往后跑去。
这个时代海面上,也有相应的通讯手段。
白天是旗号,晚上是灯号。
这艘船的尾部,出现了几个大红灯笼。
在半空中划出几道有规律的弧线,这些灯光信号在黑暗当中传出去好远,往四周的船只传达。
船队开始变换阵型,开始远离大明海疆。
黑夜开始过去,太阳从海平面上升了起来。
昨天晚上,陈祖礼睡得很舒服。
他走出船舱,来到了之前所在的位置。
放眼望去,只见海面微风,除了有些寒冷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状况。
这样的情景让他的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不过,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在海面的尽头出现了几艘船只,这几艘船只径直朝着船队而来。
这几艘船只的速度非常快,不仅仅是正前方,就连船队的周围也都出现了这样的船只。
当所有的消息全部汇集在陈祖礼的手中时,陈祖礼并没有多么担心,反而越来越兴奋。
海盗们大部分都有赌徒的心理,越是这个时候,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之下,他们就越激动。
陈祖礼更是这些人当中的佼佼者,狰狞的一笑,放声狂喊:“这些船只不过都是一些宵小之辈,要是松江府市舶司真的有那个能耐,那来的就不应该是这么小的船只!”
此时的陈祖礼狂妄自大,嚣张的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