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喜事不敢说,也没有什么喜事,就是终于和你见面了,终于能和你一起好好的说说话了!”
朱棣一脸笑容的看着陈松,脸上的兴奋,根本掩盖不住。
朱棣在还没有就藩的时候,就经常喜欢和陈松一起聊天。
那个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下大事,聊着古往今来。
陈松来自后世,用后世的眼光来看待现在的问题,总能让人眼前一新。
久而久之,朱棣就喜欢上了和陈松聊天。
后来,就藩之后,不能待在京城,和陈松很难见上面。
两人平时也有书信往来,可是书信中写的再多,也比不上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来的舒服。
这次两人终于见面了,又怎么可能会不兴奋呢?
古人对友情的看重,后世人远远比不上。
“许久未见啊,这次终于见到了。胸中有千万句话要说,可就是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
朱棣寒暄的说道。
“现在时间还早,殿下完全可以先想想,等什么时候想出来了,什么时候再说也行啊!”
陈松没有什么见外,这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陈松并不觉得两人这是生疏了。
“陛下让臣在这里等候,估计就是想让咱们两个先说说话!”陈松说道。
朱棣点点头,非常认可陈松的这个想法。
“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边走边说,至于家眷之类的,就先让人护送回去吧!”朱棣说道。
朱棣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要不是知道陈松是个男的,别人还会以为陈松是朱棣的情人!
说话之间,朱棣的队伍来到了跟前。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陈松也将事情安排妥当。
队伍缓缓地离开,陈松和朱棣走在队伍的后面。
在两人的周围,游弋着大量的侍卫。
陈松和朱棣的侍卫,几乎差不多。
在那次遇刺之后,朱元璋对陈松的安全就异常的看重,生怕陈松又出现什么意外。
这些侍卫都是明眼人,现在陈松和朱棣要说话,所以都待得远远的,生怕打扰到两人。
“唉,不知道这次回来之后,以后还能不能再回来了!”
朱棣忽然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忽然忧愁了不少。
看着这个样子的朱棣,陈松问道:“殿下这是为何啊?怎么忽然就说这样的丧气话啊!”
朱棣摇摇头,道:“作为儿子的,只能盼着爹娘好,可人的命数,又怎么能受人的掌握。
现在,爹娘的年龄已大......”
说到这里,朱棣就没再说了。
话里话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有些事情本来就比较犯忌讳,再加上是给陈松说,所以就没有说完。
朱棣也明白,陈松能听懂自己说的那些话,也不用将话说的太明白。
按理来说,这样的话,朱棣是不应该说的。
不管面对谁,都不应该说。
在洪武年间,朱元璋对自己看的看是很清楚的。
他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凡人,只要是人就会生老病死,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也从来不避讳这些事情。
“殿下不用如此担心,陛下和皇后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陈松安慰道。
陈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人的命数是注定的。
现在的马皇后要比历史上多活不少的时间,能活到现在,确实是陈松的功劳。
老朱一家子对感情非常看重,所以朱棣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足为奇。
气氛有些沉重起来,朱棣也知道自己现在有些担心过头了。
所以就换了一个话题。
“听说你最近遇到刺杀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棣语气一转,忽然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这事还是朱棣在半路里才知道的,是朱标让人告诉朱棣的。
朱棣是个暴脾气,加上和陈松关系比较好,这要是不提前告诉,恐怕到京城之后,又要闹挺。
陈松和朱棣是什么关系?陈松对朱棣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仅是朱棣的救命恩人,还是自己媳妇和儿子的救命恩人。
在听到陈松被人刺杀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不愤怒呢!
“事情是这样的......”
陈松也知道自己瞒不过朱棣,索性就将事情的详细发展全都说了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朱棣还没有过分的愤怒,可听着听着,朱棣就像是吃人的猛兽一样,暴怒连连。
“这天下还真的有这种不怕死的人!呵呵呵,莫要让俺知道他是谁,不然,就算拼着被父亲治罪,也要将他们劈成渣渣!”
朱棣恶狠狠的说着,脸上的杀气就像是滔天巨浪一样。
两人慢慢的往前走着,陈松叹了一口气,道:“怎么说呢,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那些刺客在死的时候,嘴里大喊着,为了永昌候,我只是觉得奇怪。
要真是永昌候干的,这些刺客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身后的人暴露出来呢?”
朱棣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俺也是这样认为的,要说这样的事情是永昌候做的,俺不能说不信,但这样的行事风格,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来!”
天色渐晚,两人说了很多。
许久未见,胸中满是说不完的话。
两人跨上战马,打算较量一番,看谁先到京城城外。
“常青啊,不如咱们以谁先到京城城外为彩头,做一较量如何?看看你这骑马的本事,有没有消退!”朱棣骑在战马上,朝着旁边的陈松大喊。
“哈哈哈,那就试试!”
陈松大喊,同意了朱棣。
“好!那就试试!”
朱棣说着话,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打在胯下战马的马背上。
战马嘶鸣,朝着前面狂奔,陈松不甘落后,扬起手中的马鞭,放肆狂奔。
夕阳之下,两个年轻人,肆意的挥霍着青春。
说到底,现在的陈松和朱棣在后世,也不过是大学刚刚毕业没几年的样子,青春正浓。
夕阳西下,两人几乎是同时赶到京城门口。
要是朱棣不放水的话,陈松可能连朱棣的屁股都看不到。
朱棣常年在外征战,弓马娴熟。
陈松的骑术,也是朱棣给教的,术业有专攻,又怎么可能会超过朱棣呢?
两人在城门口分别,朱棣还要带着自己的儿子媳妇拜见朱元璋和马皇后,自然不能和陈松喝酒。
......
坤宁宫,这里是马皇后的寝宫。
老朱平时里要和自己的儿子团聚,都会将地方选在这里。
此时的坤宁宫中,朱元璋马皇后朱标和朱棣围坐在一张圆桌前。
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皇家也有温情,只是,仅限于朱元璋。
桌子上的饭菜很隆重,大部分都是一些高盐高油的食物。
老朱出身低,年少时不曾见过几次油水,对高盐高油的食物比较青睐。
可是,陈松给他的饮食建议,是多吃清淡食物。
平时自己吃饭的时候,朱元璋吃的东西就比较清淡。
可这次不同,这是家宴,所以难免祭祭五脏庙。
朱元璋拿着筷子,吃的不亦乐乎。
憋了很长时间,这次终于能吃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马皇后坐在朱元璋的身侧,并没有阻止。
热闹的气氛,干嘛要做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给朱元璋斟满了一杯酒,朱元璋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这杯酒,一饮而尽。
“好酒,好肉!”
喝完酒,放下酒杯,朱元璋抹了抹自己的嘴,兴致开始高涨。
“就是老二,唉……”
吃着吃着,朱元璋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二儿子。
朱樉是一个混蛋不假,可再混蛋,也是他朱元璋的儿子。
这阖家团圆的时间,自己的二儿子躺在坟墓中,搁谁身上,都不舒服。
朱标和朱棣也能看明白朱元璋此时的状态。
人老,难免会想起以往的事情,这是人之常情。
马皇后心里也难受,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要是她表现出来,那老朱的心里要难受死。
陈松之前经常给她说,朱元璋要保持良好的心态,这种情况下,要是自己再难受的话,恐怕朱元璋会更想不开。
“行了,不说这个逆子了,他这是咎由自取,这都是他的报应!”朱元璋忽然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这事。
“年纪大了,也就是这几年能看到你们,要是再过几年,谁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你们呢!”
朱元璋没来由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唉,要是寻常人家,到也能天天见面,只可惜生在了我家,唉,这就是为君者的代价吧!”
朱元璋摇了摇头,又喝了一杯酒。
朱棣和朱标想着,该说些什么话,来活跃一下气氛,不要让朱元璋那么难受。
不知怎么,话题就来到了陈松的身上。
“常青这次真的是命大,听说,这次他遇刺的时候,身后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朱标忽然说道。
朱棣也接过话茬,说道:“谁说不是啊,只是,俺也很好奇,这已经不是常青第一次遇刺了,他这才多大,怎么一直被刺杀!”
“呵呵,这些事你们还看不明白那?”
朱元璋忽然冷笑道:“从常青开始做事的时候起,他做的那件事情如了朝臣的愿?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对这些官员好过?
官绅一体纳粮,宝钞改制,市舶司重建,还有上次的食盐之事。
得罪了那么多的人,可不得要被刺杀?”
朱元璋看的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陈松遇到刺杀是必然的,或许,要是陈松以后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依旧会遇到刺杀。
“只是,还没有将这次的幕后主使查出来!”
说着话,朱元璋看向了朱棣,“这次刺杀常青的人,貌似是从北平过来的,是从你的地方过来的!”
朱棣放下手中的筷子,吃了一惊。
“北平?”
低声念叨了一句,朱棣忽然想起了之前姚广孝给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该不会是李彧和赵全德吧?”朱棣脱口而出,没有任何迟疑。
“如何?”
朱元璋目光炯炯,追问。
这个李彧和赵全德是赵瑁供词上的人物,本来老朱打算让毛骧缉拿归案,可被一系列的事情耽搁,也就推迟了下来。
北平距离草原太近,老朱害怕这两人狗急跳墙,知道之后一一溜烟跑到草原上去。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老朱暂时没有派出人手,一切照旧。
“是这样的,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彧和赵全德这两人一直去俺家里拜见俺。
他们没有说他们的真实目的,可俺能感觉出来,他们是想和俺扯上关系!”
朱棣原原本本的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还有这事?”朱元璋哑然,没有料到,这两人竟然会如此大胆。
“这两个狗东西,真是该死!”
朱元璋怎么能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
直接一拍桌子,愤愤不平的骂着。
老朱之前就知道李彧和赵全德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想着抽出时间,将这两人好好的收拾一顿,可没想,这两人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马皇后急忙开口劝说:“莫要气坏了身子,孩子都在,多大的人了,还生什么气?”
朱元璋起伏的胸口逐渐平缓,“那就听你的,先不说这事!”
估计,也只有马皇后才能劝住朱元璋了。
朱元璋不再纠缠这些事,开始说起来朱标和朱棣小时候的事情。
话赶话,气氛越来越融洽。
……
第二天早朝后,朱棣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了家门,直奔陈松府上。
满腔话语,这次可要好好的聊上三天三夜。
陈松这时刚刚下朝回来,刚坐在前厅,还没把屁股坐热,就看到一脸笑容走进来的朱棣。
“哈哈哈,常青啊,俺来了!”朱棣朝着陈松拱拱手,就像是见和自己地位一样的人。
也就是在陈松这里了,寻常普通人,哪里有这待遇。
陈松站起,也笑着拱手迎了上去。
“殿下可真的敢时间吧,臣这才坐下,殿下就来了!”陈松笑道。
“那可不,昨晚上,躺在床上,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朱棣哈哈大笑着坐在了大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