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阔帖木儿,你这是在威胁陛下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个不想西逃的贵族指着阔阔帖木儿,愤怒的咆哮着。
阔阔帖木儿也不废话,转过头去,就是破口大骂:“既然你不想去,那就你就别去了,那自己就留在这里!”
又看向脱古思帖木儿,道:“陛下,事情已经非常危急了,我必须保证陛下的安全。
不管陛下同意不同意,都必须要离开了,如果不走的话,臣手中的这几万大军将会全部在此覆灭。
我想,这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与其让臣手中的这些大军在这里覆灭,不如让臣护送着陛下离开。
不管是西去或者是南下,最起码,咱们依靠着咱们手中的力量也能打下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做,总要比在这里等死要强得多!
臣已经下令,将所有的兵马全部收缩,放弃所有的防线,放弃所有的地方,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带不走的东西全部烧掉。”
阔阔帖木儿直视着脱古思帖木儿,大声的说道,语气只见没有任何请求。
脱古思帖木儿的脸色很差,他当然想活着,他也不想在这里留着,可他本来就是一个犹豫的人,那些留守派在听到阔阔贴木儿说的那些话之后,也全部都跳了出来,对着脱古思帖木儿诉说着自己的各种请求,大帐当中再次吵成一团。
……
陈松和朱棣的手下是两万骑兵,这些骑兵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每天都会在金山南边附近纵横。
再加上这些骑兵当中有相当一部分士兵,所使用的武器是新式火铳,这也就使得这些士兵的胆子非常大,甚至敢抵近到金山脚下,和阔阔帖木儿的那些探马厮杀。
朱元璋命令徐达,开始将军中的火器全部配发给全军,将这次的杀手锏火箭也全部配发到了基层部队。
朱元璋带着这些部队,不停的往金山东边前进,就算是到了晚上,也没有停下。
古代晚上行军,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也就只有技艺精湛,领兵熟练的将领敢这样做。
脱古思帖木儿的大帐当中还在吵闹个不停,朱元璋就率领着自己的部队到达了,原本驻扎在金山东边的鞑子营地那里。
朱元璋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皇帝,当他到达这里之后,很快就发现了这片地方上,以前驻扎过鞑子的军队,虽然他们将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了,可是地上所遗留下来的那些生活痕迹却无法掩盖。
朱元璋在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这片地方,看着地上那些生活过的痕迹,朱元璋放声大笑,笑声刺破了夜空。
朱雄英站在朱元璋的身后,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朱雄英被陈松教导的很好,可是行军打仗之事,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朱雄英第一次接触。
很多事情并不是朱雄英心中所想的那样,再加上之前没有接触过,所以对行军打仗这事有很多的疑惑。
朱元璋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人,将朱雄英带在身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培养他行军打仗的能力。
朱雄英看着哈哈大笑的朱元璋,询问道:“爷爷为何如此高兴啊?!”
朱元璋指着地上的那些生活痕迹,说道:“根据这些痕迹来看,这里以前驻扎过鞑子的兵马。
这地上有很多的火堆,这些火堆看上去非常的新,尽管火堆已经没有了温度,但根据火堆的颜色以及大小就能分辨出来,驻扎在这里的兵马离开不久。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鞑子开始收缩军队。”
朱雄英好奇的问道:“那为什么不是说鞑子已经跑了呢?”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如果鞑子已经跑了的话,那么俺调往西边的兵马肯定能侦察到,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准确的消息。
再说了,俺之前派出去的夜不收数量很多,根据这些夜不收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鞑子们确实没有直接逃离。
如果鞑子逃跑的话,那么不可能是这个样子。正所谓,兵败如山倒,虽然他们并没有失败,但撤军就代表着失败。”
朱雄英似懂非懂,虽然不太明白朱元璋所说的这些话的真正含义,但是已经将朱元璋所说的这些话全部记在了心中。
朱元璋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严肃的道:“接下来就教你如何行军打仗。
教你行军打仗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布置战阵。
布置战阵之前,首先要明白敌军的动向以及敌军下一步的打算。
想要知道这些主要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方法,就是派出大量的夜不收,尽可能抓住敌军的某些主要指挥人员。
然后对这些敌军主要将领进行严加审讯,通过审讯,来侦知这些情况。
第二个就是眼前的这种,根据敌军目前的动向,来预测敌军下一步将要做什么。
首先来看,敌军现在已经开始收缩兵力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收缩兵力之后下一步要干什么?俺考考你,你说收缩兵力之后,敌军下一步将要干什么?”
朱元璋的脸上满是期待。目光炯炯的看着朱雄英。
朱雄英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些事。
片刻之后,朱雄英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的说道:“爷爷,孙儿想到了。
先生之前给孙儿提到过,如果敌军收缩兵马的话,代表他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收缩兵马,集中优势兵力进行攻击,第二种就是收缩兵马,调整队形,准备调兵。
但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咱们大明军容素整,这些鞑子士兵们不可能和咱们硬碰硬,所以孙儿以为,只怕鞑子士兵是要逃跑。”
朱雄英说的很认真,朱元璋眼睛大亮,一脸满足。
他没有想到朱雄英竟然能说出这些话,如果一个人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是很难有这些了解的。
“你说的很不错,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在这个年纪竟然有了如此见识,比你的父亲强的多,大明江山后继有人了!”说了几句劝勉的话,朱元璋看向了身后的传令兵。
“传令下去,将军中所有的夜不收全部撒出去,沿着这些痕迹一直往西,给俺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搜查,一旦确定敌军的准确位置,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禀报回来。
顺便通知冯胜以及常青和老四,让他们加速度前进,争取在黎明之前完成对敌军的包围。
这些敌军已经开始收缩兵力,估计他们下一步就是要逃跑,能不能将这些敌军在此消灭,就看今天了。”
下达了一条又一条的命令,朱元璋身后的那些传令兵,瞬间化作鸟兽散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朱元璋的大帐很快安置了起来,朱元璋坐在大帐当中,看着金山附近的地图。
只不过因为这里太久太久没有到达过,以至于朱元璋现在手中的地图非常的粗糙,粗糙到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以及大概的地理环境。
月亮升上了夜空,陈松收到了朱元璋的命令,陈松没有耽搁,率领着兵马就开始北上。
金山附近,山体繁多,陈松和朱棣所率领的骑兵开始从草原上走过,进入了金山的山体范围之内,速度一下子就慢了起来。
阔阔帖木儿在这里待的时间非常长,以至于在这里修建了很多的道路。
这些道路是阔阔贴木儿修建出来用于进出金山的,可没有想到这次全部便宜的陈松和朱棣。
陈松骑在一匹战马上,看着夜色当中的前路。
没过多长时间,从陈松的身后狂奔出几百匹战马沿着这条路往前。
这是陈松派遣出去的夜不收,一是剿杀阔阔帖木儿的探马,二是查清前路,防止迷路。
陈松同时也下令让军队再次加快速度,有派出去的那些夜不收开路,这次陈松的速度快上了很多。
朱棣并没有和陈松在一起,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某些有用的消息溜走。
大战一触即发,朱元璋所率领的大军以及陈松朱棣他们不断的逼近,可是现在,脱古思帖木儿他们依旧没有拿定一个准确的主意。
两派人马还是在不停的争吵,脱古思帖木儿异常的恼火,可是这种恼火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恐惧击破。
后半夜,黎明时分,朱元璋派出去的那些夜不收遇上了脱古思帖木儿带领出来的那些嫡系部落。
这些部落是脱古思帖木儿的最后家当,所以,驻扎的位置距离脱古思帖木儿并不算太远。
这些部落的外面本来驻扎着阔阔帖木儿的军队,在脱古思帖木儿看来,自己的这些部落非常重要。
那个时候,阔阔帖木儿的军队用来保护自己的部落,再正常不过。
可是现在,阔阔帖木儿将自己的兵把全部抽掉了回去,以至于朱元璋所派出去的那些夜不收什么阻碍都没有遇到,就发现了脱古思帖木儿的这些部落。
朱元璋对百姓很好,可那也有前提条件。
朱元璋对百姓好的前提条件就是,这些百姓必须是大明的百姓而不是的脱古思帖木儿的百姓。
朱元璋给这些夜不收的命令是,竭尽全力冲击脱古思帖木儿的这些部落。
但要注意,尽量不要杀伤这些牧民。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陈松之前说过要在这里建设金矿,而这些牧民正是开采金矿是最好的劳力。
如果在这个时候杀伤过多的话,那么以后开采金矿就要大打折扣。
同时朱元璋还命令夜不收,尽量将这些牧民汇聚到一起,然后一起往西边那里驱赶。
尽最大的可能冲击阔阔帖木儿的军镇,这样一来,就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消耗敌军的军心士气以及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攻破敌军。
虽然火箭的威力非常巨大,但是这些东西毕竟是用钱制造出来的,虽然成本没有多少,但是能少花费一个就少花费一个。
于是乎,月光之下,脱古思帖木儿的那些部落,被朱元璋所派遣出去的那些夜不收,一一击破,从上往下看去,到处都是火光。
脱古思帖木儿的那些部落的大帐,被朱元璋派出去的夜不收点燃,同时驱逐着这些牧民往西而去。
可是,他们往西边跑了没多远便停了下来,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他们没有办法前进。
在前方出现了阔阔帖木儿建立的营寨,这营寨就是阔阔帖木儿的大本营。
阔阔帖木儿在这里经营多年,所构筑的营地非常大,也非常的坚固。
虽然比不上大明内部的那些城池,但是在金山这里,也当得上坚城之称。
惨叫声嚎叫声,在营寨的外面此起彼伏的响起,这一情况很快传到了脱古思帖木儿那里。
在脱古思帖木儿的大帐当中,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能清晰可见,阔阔帖木儿站在大帐的最中央,他背对着脱古思帖木儿。
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大帐中的这些王公贵族们,也不管是留守派还是主张西去派,阔阔帖木儿都没有过多的搭理他,转过身子,冲着脱古思帖木儿道:“陛下,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再犹豫了,不管陛下您同意还是不同意,今天必须要走!”
脱古思帖木儿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这个时候,依旧有几个不长眼的留守派还在质疑。
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头,指着阔阔帖木儿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明军就兵临城下,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阔阔帖木儿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个人,没有说话。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具体原因,还是因为阔阔帖木儿提前将自己手中的兵力进行收缩。
第二天天一亮,阔阔帖木儿就打算逃离,所以将手中能收缩的兵力全部收缩,将之前所构筑的那些防线全部放弃。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行动的快,那么明军肯定就发现不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明军的速度竟然会如此之快,快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