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无语的看着那份名单,怎么办,这些人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之前她准备的东西数量了。
秦锦只能找了田凌将这些人能集中的就直接集中到了坤州城里一个前朝留下的寺庙之中。
这寺庙还挺大的,再前朝也是十分?盛的一个寺庙。后来改朝换代,几经沧桑已经是破败不堪了。坤州这地方时常的被柔然人是骚扰,所以城里的人也想修缮一下这座寺庙,但是衙门一直都拿不出什么余钱来。
用了寺庙里面好一个大殿,才勉强算是将这些房子被压塌了的人家暂时的安置了下来。
秦锦准备的棉被也就那么多,全数都拿了出来,给田凌让大家凑着一起用用。
在得知御寒的棉被是秦锦捐出来的之后,坤州城百姓对萧呈言和秦锦均是感恩戴德。
如秦锦所料,柔然人那边损失也十分的惨重。
这么大的风雪,冻死了一大批的牛羊,就连新出生的小马也死了一大片。
秦锦的落日牧场里面却是安然无恙。
她早在秋季的时候就将牧场里面是所有的牛羊都给卖了出去。
现在牧场里面剩下的就只有那些骏马了,而且秦锦好建了马厩。那些马驹进了屋子。肯定是要比在外面强太多了。
秦锦都已经预见到等来年开春,柔然人部族之间为了武装自己的时候,发现整个柔然都找不到几个像样的卖马的牧场,就只能托人到坤州城找秦锦来买马的样子。到时候她就完全可以当一回奸商。
等高价出掉今冬的马驹,等来年开春下的马驹再长起来,她就可以再度出手,多买点回来了。
这一来一去的,又可以赚到不少钱,还能替未来的萧呈言要造反的时候,提供不少高品质的骏马去。牧场和农场都是南怀竹一点点的看下来的
在秦锦的带动之下,城中的富豪乡绅也都积极的拿出了东西来安置那些灾民。所以坤州城虽然也遭了灾,但是看起来依然秩序井然,百姓也没聚众闹事的,已经算是解决的十分完美了。
越是临近新年,秦锦就越是在府上坐立不安。
这个府里只有她知道今年冬季的春节附近,柔然人回来偷袭。
这一次萧衍得了她的提醒,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柔然人前试试看。
战争好像随时都可能到来。
诚如秦锦所记忆牛羊,柔然人今年冬季损失惨重。
几乎所有的部族都死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牛羊,在这冰天雪地里。冻死了的牛羊不是不能吃,但是这口气咽不下去。
再加上有不少柔然人觉得自己的损失就要去抢别人的补回来,所以柔然大可汗登高一喊,响应之人无数。
不出几日的时间,柔然人竟然真的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在关外压境。
柔然大将拉米是知道萧衍的。
他就是出自萧衍送还俘虏的那个部落。
他与萧衍打过几次交道,所以深知两山关这边易守难攻,虽然病例不多,但是萧衍训练有素,十分难偷袭。
这一次他带着二十万大军,若是首战连一个小小只有两万人把手的两山关都拿不下来的话。面子实在是挂不住,但是要拿两山关,付出的代价实在是有点巨大。
所以拉米两厢权衡了一下,放弃了从两山关入大梁,而是改道去了亳州城。
亳州比坤州地方要大,守军要多,但是无两山关险要的地形,更重要的是,亳州守将是夏氏一族的人。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还行,真正打起来。那就是一个怂包。
以前他就是仗着人多打人少,每年还朝大梁的朝廷里面报功。
如今柔然大军一集结,那亳州的守备也就是一个渣了。
所以在拉米的严重,有十万守军的亳州城要比只有两万守备军的两山关要好拿多了。
因为有秦锦的提醒,所以萧衍一直都在关注着柔然人的动向。
柔然人大军集结之日,萧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件事情报回了京城,同时也派人去通知附近周边的守将。
看守亳州城的是夏家的一个支系,名叫夏远。
在亳州镇守也有点年头了,一直都想着离开亳州到一个富庶之地去当守备军指挥官。边境上实在是太苦了。
他接到了萧衍的书信,就完全没将萧衍的提醒当回事。
马上就是新年。他还想着怎么叫手下的人多送点东西来。
哪里有什么心思去看城防守备。
在他看来,即便是柔然人集结了大军,但是也不可能从亳州进大梁。
他亳州有十万守军,柔然人是脑子有水?不走距离柔然最近的两山关,却从他的亳州走?
所以夏远觉得自己可以拿了枕头睡觉,这不过就是萧衍杞人忧天了。
人家柔然人前几日还派了人过来给他送了不少东西,哪里会有一边要打仗,一边还送东西的道理。
萧衍想要出名想疯了吧!
等除夕夜,万家灯火,毫无防备的亳州城被柔然人二十万大军踏破城门的那一刻。夏远才猛然惊觉,原来这一切都不是萧衍的臆想,而是柔然人真真切切的打到了他的脑袋上了。
夏远不战而逃,带着他能带的妻妾儿女,朝关内跑了,直接将诺大一个亳州城以及城中百姓丢给了如狼似虎的柔然人。
亳州城一丢,两山关的屏障作用就完全消失。
萧衍连夜发信,让落雪带着秦锦出坤州城,前往两山关。
坤州城必然失守。
第100 战前夜
秦锦和花影带着侍女们被落雪还有王璇他们护着进了两山关。
“情况真的很糟糕吗?”秦锦看萧衍的面色就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她的心情也有点复杂和紧张,虽然她知道最后必然是萧衍打了一个胜仗,将柔然人大军赶了出去,但是等到真正经历的时候,谁都会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万一因为她的重生,一切都发生改变了呢。这是战争,面临的是真实的生死。
越是在乎,越是舍不得。
秦锦蹙着眉,咬住唇。
萧衍取下了头盔,解下自己身上的铠甲,然后将秦锦拉入了怀里,他抱着自己的妻子柔软的身体,久久不能言语。
他要怎么和秦锦说。
虽然柔然人来势汹汹,但是这也是一个契机,他崛起的契机。
夏远弃城而逃,边境上其他城池守将人人自危,他手里的兵力是这些守将之中最弱的一个,二万人守两山关,如果他不主动想办法的话,最后的结果便是困坐愁城。或许柔然人看不上他这个小地方,前面有更广袤的大梁国土,柔然人会一路高歌前进,但是他作为一方守将,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摆在萧衍的面前的路,在萧衍看来就只有一条。
那就是战!
作为大梁的皇族一支,打从他偶遇秦锦,被带入皇宫的那一刻,他就曾经暗暗的发誓过,总有一天。他要从正阳门光明正大的作为皇族血脉而被迎入皇宫之中,而不是一直守在神武门当一个小小的侍卫。
他的曾爷爷在宫里埋下的棋子,也是要帮助这一支有朝一日能重返燕京,站在巍峨的皇宫殿堂之上。
从他接下天隐宗宗主的位置起,他的肩膀上就担负着这样的责任。
而秦锦,是他这条路上的一个意外,也是一个必然。
“你可信我?”萧衍浑厚的声音在秦锦的耳边震荡。
秦锦微微的敛了一下自己的眼眉,点了点头。
她信。
如果她不信,她这一世就不会在情急之下选了萧衍当她的丈夫了。
“那就好。”萧衍的眼眉缓和了下来,带着点点的笑意。“其实我也没什么信心,但是你今日点头了,我就也莫名的自信起来。长宁,萧呈言已经称帝,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不能一直都在他的阴影里过日子。你给我的生活我是那么的满足,我很贪心,我想我们就这样好好的在一起一辈子,所以有的时候我必须去冒险。”
他说完,顿了顿。“你信我,我很开心。不过我也要和你说明,如果这一次我失败,很可能与你便是天人永隔。我能娶到你已经是没什么遗憾的,如果我这一次失败了,命陨边关,你不要替我守什么,带着人回到燕京城,我会安排人护送你离开。”
“放屁!”秦锦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起来,她是真的发怒了。“你胡说什么?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不要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的屁话!我不想听,我不能说我会等你,你若是不回来,我转身就去嫁给萧呈言,我会发兵替你报仇。你若是不想我嫁给萧呈言,你就给我安安生生的,好好的活着!”
萧衍的心头稍稍的一凛,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已经有点气急败坏的秦锦,眼底的眸光深邃而明亮。
“我会好好的。”隔了好一会,萧衍浅笑着说道。
“这才像话!”秦锦的神色稍霁,“你堂堂一七尺男儿,如果不想你老婆守寡还要嫁给别的男人去替你报仇,就好好的绸缪,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我也哪里都不会去,就在这两山关里等着你。坤州城有我们的家,我们还有牧场,还有农场,才刚刚都弄起来。朝大了说你现在做的事情是卫国,朝小里说你是在保家。我的男人自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萧衍,我信你,所以我嫁你,不要让我失望。”
萧衍瞬间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一热,鼻子微微的发酸。
他的大掌抚上了秦锦那细腻滑顺的脸,“你说的对,我萧衍堂堂男子汉,也不光是嘴上说说的。我会好好的绸缪,怎么也要护住自己的家园,保住自己的妻子,谁若是敢觊觎,我就让他……”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
他将秦锦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床上,随后压了下去。
他看着秦锦的眸光幽暗,竟是带了几分狠厉的味道,就连动作也不若平时那样的刻意温柔,正如同行走在雪夜之中的一头孤狼一样……
秦锦也是存了一点豁出去的心思,刻意的配合其他来,而不是像之前完全的被动,让萧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销魂蚀骨。
接下来几日,秦锦完全见不到萧衍的人,若不是每天早上醒来看到自己的床头摆着一朵红色的梅花,秦锦几乎以为萧衍从没回来过。
秦锦的心反而沉静了下来。
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关头还想着回来看她,并且给她带来一朵花,这样的男人,她似乎没有选错。
可惜上辈子他们是仇敌。
她将每天萧衍带回来的花都找盒子收了起来。
日后她会亲自己学着做一个香囊,将这些花风干之后放进去,随身带着。
不管这一次,萧衍会不会如同上一世那样凯旋而归,总是萧衍已经像一颗种子。深埋如她的心怀之中,生根发芽,与她的血脉融为了一体,拔不出,也剃不掉。
十天之后,秦锦再度看到了萧衍。
她在傍晚的时候站在门前的回廊下看着外面的雪景。
而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铠甲,劈开风雪,朝她行来,他的步伐沉稳刚毅,血色的披风在他的身后随风恣意的飞扬着,宛若飘散在空中的一抹红云,暮色阴沉,天地灰暗,而他却似乎瞬间点亮了眼前的一切。
秦锦凝视着萧衍的面容。
一时之间有点恍惚。
她前世也曾见过他如此凌厉的步伐,如此强大的气势。
这才相隔十日不见,他的气质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褪去了眼眉之中尚存的一点点青涩,越发的沉稳刚毅,眼神犀利,步伐之中似乎胸怀沟壑,成竹在握的样子。
他的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本是稍稍的蹙在一起的,在目光触及到她的时候,他眉宇间的阴郁瞬间打开,如云破日出一样的晴朗,光华。他就好像一把磨砺已久,蓄势待发的长剑,经过了重重的淬炼,剑芒若隐若现,剑气逼人,带着能劈开天地的气势。
秦锦看着现在的萧衍,隐约又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