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少爷当初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其实纪无欢一直挺奇怪的,到底是什么病半年前就知道自己会死了,而且还有精力处心积虑的去骗一个无辜的姑娘?
这病啊,怪得很!说到这个,老头又来了精神,两只眼睛左右看了看,一副八卦的模样。
当年我老板是村里最好的大夫,帮他看过,但愣是查不出来是什么毛病,最初只是些小毛病,比如风寒发热,浑身起疹子,吃了药也是时好时坏的,后来是却越来越没精神,日渐消瘦,昏昏欲睡,胃口也变得很差,请了镇上的大夫来也没检查出个结果,身子越来越虚,最后不到两个月就死了,死的挺突然的,要不是出了冥婚这事儿,我们都还不知道他死了,说来那徐家少爷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却得了这样的怪病。
两个月?纪无欢却想起在女鬼回忆世界里听到的那些事情,她明明是在半年前就和那个少爷认识了。
她抽屉里的情书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可假如徐家少爷是在他们认识的四个月后才患病的,而且死得很突然的话那么就不存在谋划欺骗感情了,这个徐家少爷难道一开始的确是真心喜欢她的?
随后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觉得差不多了,纪无欢把绿色小兔叽握在手里问道: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传闻的真真假假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到的都是真的。老头笃定地说道。
看着瘦肉的两只耳朵比出正确,证明他没有撒谎。
总结一下刚才获得的线索,和传闻中的区别不大,谜团仍然是谜团。
只是又多了一个蹊跷的地方。
他没猜错的话,那个所谓定亲的外地小姐很可能就是大小姐本人了,徐家少爷和大小姐一见钟情,谈了半年恋爱后决定结婚。
徐家会对外称是富家小姐也很正常,为了面子嘛,更何况这姐妹两家里条件本来就还不错,长的也漂亮,温柔大方,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落魄了,所以也不算骗人了。
可既然徐家少爷是真心喜欢女鬼的,那么后面怎么会让她陪葬?
难道说是徐家搞得鬼?是徐家杀死了姐姐,又绑来了妹妹?对妹妹动手只是为了灭口?
这个似乎合情合理。
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徐家少爷是个变态,玩弄人家的感情,临死前舍不得自己那还没过门的娇妻,死了也要把她带走,并且想来个姐妹双收。
纪无欢一时间脑洞大开,想到了许多狗血剧情。
不过最后还是回到了根本问题上那个逃出来的妹妹到底在哪里。
是死了,还是离开这里了?
纪无欢觉得她大概率是没死,而且还留在这里,作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npc,她要是消失了或者死了这事情就很麻烦了。
找到她是肯定要的。
但该怎么找呢?总不能把这村子里40、50岁的女人都问一遍吧?
这次这个所谓的考核游戏看起来给的线索很多,又是恐怖传闻、又是亲眼见过当年事件的npc、又是女鬼回忆的世界,能够完整地将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可实际上这件事情的亲历者妹妹却不知道去哪了。
而且聂渊说过,这次游戏里很可能存在着假线索的干扰,虽然能确定老板是说的真话,但那个妹妹呢?她会不会说了谎?
如果找不到那个媛媛在哪,就还是摸不清到底该如何消除女鬼的怨气。
还有那个媛媛为什么会那么怕女鬼?虽然有被吓傻的可能,但如果从狗血一点的角度来看,会不会是这个妹妹跟徐家连手害了姐姐,而姐姐的冤魂一直存在,就是因为妹妹还没死?
这样好像也说得通但转念想到在回忆世界里,妹妹明明一直劝姐姐不要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纪无欢感到有些脑壳痛,加上身体也不舒服,难免烦躁起来。
就在这时,聂渊停下来往他嘴里塞了颗棒棒糖:别想了。
唔?
找不到妹妹,就直接去找那个姐姐。聂渊想的很简单,找不到妹妹就找女鬼呗,找到女鬼弄死她不就行了?
纪无欢:怎么找?
墓地,凶宅。那女鬼不就在这两块地方飘么?
其实要不是这货生病了需要照顾,以聂渊的性格早就单枪匹马地杀进去了,哪有耐心墨迹。
不过也就纪无欢能把他这样一个强势dps给硬生生磨成了一个奶妈,简直屈才,现在开口就是:糖吃完了就喝药。说完晃了晃手中的安神药。
纪无欢咬着棒棒糖脸皱成了包子:哎,圆圆,能不能不喝了。
不能。
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
那你自己下来走?聂渊作势要把他给放下去,结果这腿还没落地呢,纪无欢就开始发软了,软乎乎地抓着他的肩膀发抖。
两人回到旅店后,聂渊给纪无欢喂了药就先一步躺下了,决定这次由他先睡着去会会那个女鬼。
找媛媛固然重要,但纪无欢这边的情况也很危险,这每次一进入噩梦里都是死里逃生地跑回来,聂渊虽然没说,但其实心里非常不爽,不爽的同时还很心疼。
他一向不是那种喜欢说甜言蜜语或者承诺的男人,他只会用行动。
比如现在,他把放着广场舞歌单的耳机塞进了纪无欢的耳朵里,让他保持清醒。
纪无欢被吵得头疼,但也知道没办法,他不能再睡过去了,可就算是凤x传奇的经典歌曲在耳边循环播放,十多分钟后,他还是有些恍惚了。
迷迷糊糊之间,房门似乎被人打开了,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红影子向着里面走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纪无欢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正站在一条石子小路上,外面天黑了,那轮惨白的月亮也出现在了半空中,身体的不适应感完全消失了。
要命!
他明白自己一定是在无意间睡着了,灵魂又进入了噩梦世界。
聂渊呢?他有没有进来?
纪无欢紧张地四处张望,心逐渐沉了下去,因为他并没有看聂渊,但在这条路的尽头却有一个大门敞开的小院子,等走近了一看,只见那院子里种着一颗高大的槐树,里面还有一座精致的两层木制小楼。
看清楚它的瞬间,纪无欢的整颗心都凉了半截,本来还怀着几分侥幸,但这一刻却无比清楚地意识到。
他果然又回来了。
妈的,那厉鬼是真的缠上他了!
就像是极力溺死一个落水的人,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可为什么不缠着聂渊?就盯着他?果然是包子挑软的捏?人善被狗欺么?还是说是看上了他帅气的脸庞?
可是大姐,强扭的瓜不甜啊!就算听说是长得挺漂亮的,但完全不是他喜欢的菜啊!
纪无欢好气哦,恨不得把那女鬼揪出来讲讲道理。
然而当那个女鬼真正出现在小院附近,站在围墙外盯着他的时候,他还是怂了,赶紧转身跑路。
可身后哪还有路?脚下这条石子小路的尽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鱼塘。
如同一潭死水,月光照在上面没有一丝涟漪。
这里静得有些可怕,小路两边的柳树更是阴测测的,月光照在上面,投下一层灰蒙蒙的黑影,乍一看,里面像是藏着一个人。
就在这时,纪无欢的余光突然瞄到了两道大红大绿的影子,再一看,是那两个纸人从院子里走出来了,她们转身关上大门,然后就过来了!
纪无欢先一步躲到了旁边柳树后面的影子里。
她们手里提着篮子从柳树边走过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僵硬粗糙的脸缓缓地转了过来。
吓得纪无欢赶紧缩到了后面,背部紧贴树干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诶,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个人影晃过去。女纸人奇怪的说道,然后走了过来,索性是没有发现躲在阴影里的纪无欢。
哪有人呀,小姐,你看错了吧。
会不会是媛媛?
她今天早上好像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梅妈的声音似乎小小的紧张了一下。
哦,这样啊。
我们快走吧小姐,你明天就要出嫁了,别回来晚了。
对了,梅妈,给我母亲她们准备祭品了吗?
当然准备了,你那里的是给我这里都是给夫人准备的。
给谁的?纪无欢没听清,不过他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明天就要出嫁的话,那么这时间是又跳跃了十多天。
那两纸人说完便离开了,从柳树旁边走过的时候,纪无欢发现她们的篮子里放的都是些纸钱、纸质的金元宝、首饰还有糕点之类的东西。
明显是要去祭拜谁,多半是她的父母和亲戚吧,不过这纸人烧纸,也是有够滑稽的了。
纪无欢目送她们走到鱼塘边,然后消失了,立刻松了口气,本想跟过去看看有没有出路。
但转念想到既然把他都给拉进来了,只是走的话是肯定走不出去的,至少没法解决根本上的问题,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女鬼明天就要出嫁了,而现在她们都不在那院子里,他或许可以尝试阻止这场冥婚的发生,阻止一切悲剧的开头。
想到这里,青年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院门边,可是大门却被锁了,他想到之前那两个纸人的谈话,于是又来到了院子的后面。
果然在那后面有道小木门,拉开缝隙一看,是一根铁链子拴着的,纪无欢见它拴得不紧,于是拿出一根绳子把皮蛋捆住从上面丢了进去,慢慢地往下放。
已经身经百战的皮蛋越来越精了,纪无欢一说它就明白该怎么做了,两根圆粗粗的手臂抱着卡在门插里面的铁钩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嘿咗嘿咗地拔了出来!
干得漂亮。纪无欢推开门,收起绳索,拎着皮蛋就进去了,里面果然没人了。
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经对这小楼的结构相当熟练了,轻车熟路地上二楼,在路过那个媛媛的房门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对了,或许能在她的房间里找到线索!这样现实里说不定就能找到她了!
想到这里,纪无欢进入了二小姐的房间。
前面说过,这二小姐房间里的布置摆设都和旁边差不多,同款的红木家具,桌子、花瓶、梳妆台摆放得整整齐齐。
当纪无欢打开抽屉的时候果然有了一个重要的发现。里面有一个日记本,本子的第一页夹着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其中有两个女孩,看起来只有14、15岁,一个面带微笑,一个表情冷淡,一个穿着鲜艳,一个穿着沉稳,长得都很是漂亮,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女孩竟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这媛媛姐妹是双胞胎?纪无欢有点意外,因为假如是双胞胎的话他就能联想出很多更狗血的剧情了。
将照片翻到背面一看,上面写着的日期已经是四年前的了。
再想到那红衣女鬼,好像是和照片上的女孩长得很像,基本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如果无视掉那血盆大口的话。
纪无欢放下照片,翻了翻这日记本里的内容,不得不说这二小姐的字迹很是漂亮,不过就是繁体看起来有些费劲儿。
读了最初的几篇,都是些流水账及日常生活,于是跳到了后面,意外的发现,这日记在三年前就没写了。
估计是家里发生了变故,所以没心情写了吧?纪无欢只能这样猜测了一下,毕竟现在没空去慢慢读这位少女的心理历程。
放下日记本后,他继续在屋子里搜索,当他无意间扫到梳妆台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摆放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居然都是全新的,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这一点和隔壁截然不同。
相比隔壁大小姐居住的屋子,这个二小姐的房间里几乎没有生活的迹象。
虽然知道这个媛媛并不存在于这里,原因可能是她还活着的缘故,但是这种感觉却很奇怪,就好像在回忆世界里,这个媛媛也不存在一样。
实在有些诡异。
就在这时,纪无欢听到楼下传来了对话的声音,那两个纸人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心里一紧,赶紧回到老地方桌子底下躲了起来。
听语气似乎还挺愉快的,她们聊着天进了隔壁的房间,然而就在十多分钟后,突然传来了梅妈惊恐之极地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
梅妈!!媛媛你!啊!
两声尖叫后,整个小楼都安静了下来。
纪无欢心里跟着紧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走到隔壁的房间一看。
那两个纸人居然死了!
第218章
死了?!
不,其实纪无欢也不太确定,因为他也不知道纸人什么样算是死,毕竟之前泼水软成一滩纸浆都活了过来,所以准确的说是看起来像死了。
隔壁的房间门敞开着,当手电筒光线从里面扫过的时候,发现梅妈迎面倒在门槛边,胸口插着一把剪布用的黑色大剪刀,那大小姐则倒在了另一边,身上没有伤,但也是一动不动,两双用简笔画风格涂出来的黑色眼珠子直挺挺地盯着前方,脸上的五官仍然十分僵硬没有一丝神采。
那套漂亮的嫁衣仍挂在床头的衣架上,艳红色的裙摆随着门外吹进来的穿堂风轻轻摇晃。
这一幕很是瘆人,让人立马联想到了命案现场,只是这里面躺着的不是死人,而是纸人!纪无欢不由地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唯恐有诈,也不敢凑太近,想到外面走廊的墙角放着晾衣杆,于是走到外面拿来了晾衣杆。
然后把皮蛋提在手里,用晾衣杆去薅了一下纸人的手,仍是轻飘飘的,好像只要用力一捅它就会直接飞走。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纪无欢就真地捅了!连续几杆子戳下去,跟打台球似得,噗噗噗纸人飞是没飞,但那把插在胸口的剪刀掉下来了,黑乎乎的一个小洞从前胸扎到了后背,对穿了。
可纪无欢还是不放心,吸取之前在玩偶公馆差点被大兔子绝地反杀的教训,先是拿水把这俩纸人泼软了,然后又上去补了几脚,看着烂成一滩的纸酱,以及上面的鞋印,他还搬了两个凳子放上去压住才彻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