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警报解除!”
小芳起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真想知道?”方剑平问。
小芳点头。
“那行,事实胜于雄辩。”方剑平抹一把汗,另一只手拉住她往外走。
小芳没懂:“啥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我会不会吗?不回去在这儿?你也不怕中暑。”方剑平笑眯眯看着她。
小芳惊得睁大眼睛,“你你你——”
“怕了?”方剑平挑眉问道。
小芳被激起斗志,哼一声,大声说:“谁怕谁!”
第86章 睡 我不跟你好了!
方剑平好笑:“你可以不用这么大声。”
“我是理直气壮。”
方剑平无奈地点点头:“好, 你理直气壮。可以回去了吗?张小芳同学。”
小芳点点头。
出了玉米地忍不住打量他,方剑平不是来真的吧。
方剑平装没看见。
以前她什么都不懂,方剑平是什么都不敢动, 动一下就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现在她什么都懂, 再想想村里那些婶子大娘天天盯着小芳的肚子, 他又把话撂出去,不如, 不如就今晚——今晚先试试。
先熟悉熟悉, 回头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子,算好时间才能一击即中。否则赶上三伏天, 或者农忙的时候, 不是遭罪就是没空照顾她坐月子。
平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让她带着孩子加做饭,娘俩得饿晕一对。
当务之急么还有一个问题,他不想现在中招,容易赶上明年农忙夏收的时候。可是他家什么都没有啊。
家里没有农场妇联应该有——杨斌说过他妈下乡宣传过少生优生。
方剑平想到这点,到家就推着车子出去。
小芳惊得睁大眼睛问道:“你你,你不是想跑吧?”
方剑平停下,好气又好笑, “骑着车我往哪儿跑?首都啊。你也不怕累死我。”
“那你干嘛?”小芳实在想不出。
方剑平:“回头你就知道了。在家看书, 别乱跑。我顶多半小时就回来。”
那就不是什么大事啊。
小芳放心了:“还以为你要跑。”
“整天瞎想什么。学习还不够你累的?”方剑平跨上车子, 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好像还不会骑自行车吧?那回头早上早点起, 我教你学自己车。”
小芳当然会。
可是就是会才不敢碰。
装傻充愣简单,记忆中的傻话调出来就行了。很熟练的东西装陌生——其实也好装。问题学自行车,装不会她有可能摔一嘴泥。
“你会不就行了?”
方剑平摇摇头,“不行!”
赶上他正上课孩子病了, 老两口在忙,小芳不会骑车,总不能抱着孩子去医院。再说了,就算没孩子她也得学。老两口年龄大了,他回头回家探亲,需要小芳买菜,她总不能靠双脚走着去。
小芳张了张口,看着那二八杠自行车,这要是摔倒能把她的腿砸瘸,“这车子太大。”
“再大也没拖拉机大。你要是怕,我扶着。”
小芳:“那我也不学。”
“那我就告诉叔。”
小芳气得叉腰,都要跟她好了,还逼她学车,是不是人啊。
“你——我不跟你好了!”小芳指着他,撂下狠话扭头回卧室。
方剑平笑道:“威胁没用。要是张小草知道我让你学自行车,肯定举双脚赞同。”
小芳忍不住打开门出来,“你又不讨厌她了?”
“讨厌跟她支持我没冲突。”
小芳不敢信,他谁呀?他还是方剑平吗?可真不要脸!
“就这么说定了。”方剑平蹬着车子出去。
张支书还在桥头坐着,见他不早不晚往农场去,“出啥事了?”
“蓝红墨水都没了。”方剑平说出他早想好的理由。
学校快开学了,没有红墨水可不行。
张支书:“那快去吧。对了,别再买猪头肉。”
方剑平摇摇头,“不买。”
没他提醒,方剑平险些忘了,养花的东西还没买。
玻璃瓶装的饮料汽水不限购,麦乳精饼干也不限购,可他怕老两口一起唠叨,就买了四瓶饮料,麦乳精和饼干各一盒。
带了书包,但装不下麦乳精和饼干,人家就用绳子给他捆起来。
秋老虎厉害,白天很热,桥头有树木还离水近很凉快,他回来时张支书等人还在桥头坐着。
张老五远远看到车把头上挂的东西,忍不住笑道:“剑平说的不买怕不是不买太多。”
“这孩子,又乱花钱。”张支书不禁摇头。
有人接道:“那也是孝敬你。”
张支书摇摇头:“我能吃这么点就算不错了。”伸出手比划一把。
老五了解他:“给小芳买的?那给你闺女吃,不比你自己吃还高兴?”
这是实话,张支书不想反驳,“也是他自己馋了。”
话音落下方剑平到跟前。
老丈人在,他不好直接走。他一停张老五就问:“买的啥?”
“麦乳精和饼干。天气热小芳没精神,喝点酸酸甜甜的提神。”方剑平想到小芳不是很喜欢吃饼干,又见这桥头上坐的七八个人,不是他老岳父的朋友就是自家亲戚,就把饼干盒子打开。
张老五忙阻止,“你这是干啥?赶紧回家给小芳吃去,她还等着。”
方剑平拿一把递给老丈人。
张支书一人给一块,“尝尝。”忍不住看一眼快到家的女婿,“他今儿咋这么高兴?”
老五不禁说:“瞧你说的。”
张支书又微微摇头,“你不了解他。无论是去农场还是回来,一直带着笑,跟喝了蜜似的。最近他老家也没来信啊。”
有人道:“你女婿脾气本来就好。”
张支书再次摇头,“你们不懂,好说话不等于整天把笑挂在脸上。这小子准有事。”
老五咬一口饼干,啧一声:“真噎人。难怪舍得给咱们吃。”
张支书伸手:“不吃给我。”
老五躲开:“别瞎想了。好事还不好?”
好事很好。可是他不知道什么事就有点不安。
老五:“小芳还说你头发白是我们气的,我看是你用脑过度。人都进家了,还能飞了?”
张支书摇头,“没有假条,让他飞也不敢飞。”
“这不就好了。”老五不懂他怀疑个什么劲,“你饼干吃不吃?不吃给我。”
张支书把两块都给他。
老五立即说:“看在饼干的份上,我待会儿帮你盯着点。”
然而两人都成望夫石了,方剑平也没出来。
太阳快下班了,老五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道:“你说你,一天到晚瞎琢磨啥。指不定就是再开学小芳上五年级,剑平高兴。”
张支书摆摆手,“回家去吧。”
他和这样头脑简单的人说不通。
到家看到俩人在树下一个看书一个写作业,张支书忍不住皱眉,难道真是他年龄大了老糊涂了,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瞎想。
“剑平,晚上吃啥?”
方剑平顺嘴问:“你们想吃啥?我这就做。”
夏天天黑的晚,太阳落山离天色暗下来至少有一个小时,离伸手不见五指得有两小时,“现在就做?”
方剑平从农场回来就想做饭。可是不会被当成神经病,也会怀疑出什么事了。
不吃饭直接上炕睡了,丈母娘回来估计得当他病重,还会让老丈人开车送他去医院。
那样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先前没东西,单独面对小芳他还能保持理智。现在东西拿来,担忧没了,让他离小芳远点,他心里痒痒。靠近一点,他很难中途刹车。
方剑平左思右想,桌子搬出去陪小芳写作业。
大门敞开,人来人往都能看见,他肯定能忍住。
方剑平忍住手脚不等于心静。这小半天过得堪称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