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洛询皱起好看的眉头。
“我去房间为乔越送饭,乔越却不在房间里,我以为他是逃跑了。可以他的能力,怎么能够打开铁网逃跑呢?于是我追出去找,碰到一名族人,说乔越是跟着一名女人走的。并且说,是你有问题要问乔越,让那女人来带乔越,我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便上来找您。”
“你的意识是……罗伽族?”
“除了他们能够美艳到动人心魄,肯定不会是我烨城族的女人。”阿喜笃定道。
“看来,上次罗伽族假意跟我们合作,实际上准备背后插刀的事情,还有后遗症。”洛询冷冷手里的东西,脱下身上的长袍,转身走出去:“召集战士们,今夜,我们要还一次当年的血债,给罗伽族了。”
“是。”阿喜激动地应下来,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很久。一直都在准备着,身体内的每一寸热血都在叫嚣着。
而此时,乔越却并不知道,一场争斗,即将以他为名义,开始。
此刻,乔越坐在一张复古华丽的长桌旁,身边坐着的是那个脸色苍白,自称“桀”的男人。
桀取过一只高脚玻璃杯,优雅的动作,往里面慢慢倒入红色的粘稠液体。
将高脚杯放到乔越面前,桀微微一笑,露出惨白阴森的牙齿:“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饮料,与你这位看起来最美味的人儿,简直是最配的。”桀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乔越恶心地差点吐出来,这么个阴阳怪气的男人,还自以为自己很有魅力,经常做一些奇怪的动作,让人心底发毛。
“怎么?不想喝吗?”见乔越迟迟没有动作,桀的脸色冷下来。
乔越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慢慢将高脚杯拿起,送到自己面前,没有任何气味,难道不是血吗?
但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危险东西,乔越不敢轻易尝试。
将酒杯靠近嘴唇,暗红色的液体倾倒,上嘴唇已经能碰到那粘稠的液体,乔越及时止住,作小抿一口状,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喝下。
桀兴味地看着乔越:“好喝吗?”
乔越假装咋了咋嘴:“味道有些奇怪。”
显然,这个回答取悦了桀:“多喝几次,自然就习惯了。”说着,桀将自己面前杯子里的液体,一口气喝下。
“你是我们罗伽族请来的贵客,不用如此拘束,只需要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一样就可以了。毕竟,在许多年以前,我们……可也是人类啊。”
乔越才不会傻到相信他的话,用那种妖异的方法把自己绑来的,怎么可能是好人。
再看他吃的这些东西,也是妖异非常。
至少烨城族给他吃的,都是些蔬菜和烤熟的肉类,不像桀此刻餐盘里的肉,一刀切下去,居然还有血水流出来。
看着桀满足地吃着,乔越只感觉如坐针毡。
也不知道洛询知道自己是被罗伽族绑来的吗?别以为他是自己逃跑了,漫无目的地在找他,那何时才能找到他的下落呢。
潜意识里,连乔越都不知道,他居然希望洛询能够来救他。
“你觉得洛询会来救你吗?”桀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乔越。
乔越吃惊地看着桀,他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惊讶对不对?”看着乔越的表情,桀的心情越发愉快:“所以我才告诉你,这是好东西啊,喝了它,你也可以像我这般,获取无穷的力量,能够听到别人心底的声音。”桀的话带着蛊惑,一双桃花眼上挑,看着乔越。
乔越别开眼,低下头,不知为什么,桀的眼睛有一种将人吸进去的魔力。
桀低声轻笑:“真是有趣呢,你这样一个人类,怪不得洛询没有立刻吃了你,才会给我留下机会吧。”
乔越心里一惊,这个人,果然没安好心,刚才还花言巧语一大堆。
“我有点累了,可以先去休息一下吗?”不想跟这个危险的男人继续待下去,乔越找了个借口只想离开。
桀微笑着点点头,眼睛上挑:“鸿翔,带我们的贵客去客房里休息吧。”
一直沉默地站在桀身后的男人上前,对乔越比了个请的手势。
乔越站起身,跟着鸿翔离开。
不小心扭过脸,看到桀一双锐利的眼眸仍然紧盯着自己不放,赶紧当什么都没看见转过身去。
鸿翔正带着乔越上楼,桀忽然开口:“就去三楼窗边的那个房间吧。”
“三楼窗边?”鸿翔的脚步顿了顿,不敢置信般地看向桀,寻求再次的确认。
直到桀向他点点头:“就那间。”
直觉告诉乔越,那房间里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吗?为什么鸿翔一脸震惊,而桀则满是高深莫测。
罗伽族的居所跟烨城族有很大的不一样,烨城族建造了一座很大的城堡,所有族人居住在一起。而罗伽族的领域比烨城族要大很多,有圈地为王的架势,东一座别墅,西一座别墅,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房子,像是一座小城市一般。
乔越自己身处的这一所别墅,据说都是属于桀的。
将乔越带到三楼,鸿翔面无表情地将乔越往三楼窗边的房间里一推,便闷不做声地走了。
环视着这个空旷的房间,整个房间以暗红金色为主色调,极尽奢华复古。大片大片的暗红色窗帘地毯还有沙发,让乔越心里忍不住压抑。天花板上硕大的鎏金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喜欢这样的装饰,可见房主的审美是多么扭曲和恶趣味。
没有心思在这里多待,只想赶紧离开。
走到落地窗边,居然发现这别墅是依海而建,窗户打开,外面居然便是陡峭的悬崖。
可见,这房子真的是用来给犯人住的,完全不给人逃脱的机会啊。
乔越气馁地离开窗边,盘算自己的水性,从窗边跳下悬崖落海有多少存活的可能。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夜色降临,纠结许久,乔越都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只能先将房间里的沙发茶几等等可移动的家具搬过来,抵到门口。虽是聊以慰藉之举,却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紧张地坐在床上,感觉漫长的时间一点点过去。
也不知洛询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不,也不知道洛询会不会来找他。也许只当他是逃跑了,懒得来找。
门外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门整个推开,抵在门口的家具发出巨响,东倒西歪在门口。
乔越惊得看向门口,只见桀穿着一身黑衣,及腰的黑发闪着妖异的红光,衬得桀的脸色愈发惨白。
冷笑着走进来,桀嘲讽地看了乔越一眼:“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吗?”
在乔越的瞪视下,桀慢慢地往房间里走:“真是老天都要帮助我啊,看看窗外,这个月的月圆之夜,居然提前了。”
随着桀的话,乔越扭头看向窗外,只见夜空中不知何时升起了一道温润的圆月,而那圆月外,居然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红色光晕。
这是怎么回事?
第44章 那个打脸成狂的世界(六)
阿喜抬头看了看天,同样看到了夜空中那一轮妖异非常的红月。
“队长,你看那月亮……”
洛询正抬着头,眼中冷得能结冰,那轮红色的满月,提前来临。在静谧黑暗的夜空中,格外显眼。原本璀璨的星辰,此刻却是一颗都没有看见。在夜深似海的天空中,只有那一轮红月高高挂起。
“队长,那……是不是传说中的妖月?”阿喜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才开口问道。
洛询静静点头:“没错。”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很快就要发生一次大灾难……”阿喜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惊慌。
从他有记忆以来的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见到过红色光晕的满月。但他也从长辈们嘴里得知,红色光晕的满月,是极为不吉利的象征,称为妖月。妖月现世,代表着将有大灾难,降临这奥凌世纪。届时,大陆上生存的一切生物将重新洗牌,谁也不知道,灾难过后,是生,还是死。
洛询沉默半响后,才说道:“我们要赶紧找到乔越,妖月现世,乔越会很危险。”
“乔越?”阿喜不解,但洛询显然没有过多的耐心跟他解释。眼前便是罗伽族的基地,里面一座座房屋错落,就算他们混进去,又怎么能找到乔越的具体位置。
“在基地中心的那幢别墅里。”说完,洛询已经翻过罗伽族设在外围的红外线测控。
烨城族里每一道关卡都会使用瞳孔扫描,罗伽族里的守卫也非常森严。只有趁着天黑做掩护,洛询才能带着几名亲信战士做先驱队,率先进去,留下一部分人等在基地外接应。
阿喜是第一次进入罗伽族,自从罗伽族以联手为由,派出几名奸细到烨城族,上演一出里应外合的大战后,烨城族损失惨重,一直在自己城内修身养息。作为烨城族从小培养的战士,他有丰富的演练经验,却还真的没有多少实践经验。
这次来到罗伽族,阿喜兴奋地牙齿一直打颤。
“闭上你的嘴。”洛询睥睨了阿喜一眼,什么烨城族最年轻骁勇的战士,拉出来丢脸来的吗?
“是。”阿喜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跟着洛询快速地在夜色里移动,避开了罗伽族设下的一个个陷阱。
————
桀有趣地看着乔越,仿佛是在看自己手里一只小蚂蚁,反正随手就能轻轻捏死,倒不介意陪他多玩一会儿。
“你……”乔越应该问你想做什么,但这么问了以后,桀正好找到借口出手,岂不是自己挖坑往下跳。
“这个……今天的月亮可真特别啊,我好想仔细看一看。”乔越虚伪地笑着,试图岔开话题。
桀倒是配合地走到落地窗边,看着红月挂在犹如黑洞的夜空中:“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月亮呢。”
美丽吗?乔越觉得一点也不,只觉得这月亮邪乎,是真的邪乎。
“你听说过关于我们血族的传说吗?”桀侧过眼,兴味盎然地看着乔越。
乔越皱眉,似乎听阿喜提起来说,罗伽族和烨城族都是血族的两大分支。一个代表着良善面,一个代表着黑暗面。
“看来你是知道的。”听到乔越心底对罗伽族的评价,桀一点都没有生气,脸上的微笑反而更甚。
“每逢月圆之夜,血族的人都会变成嗜血成狂的怪物,不能自控。这个……你听说过吗?”桀微微露出嘴里的两颗尖利的獠牙,期待地看着乔越的反应。
乔越心猛地一跳,他这是,想说他想吸他的血吧。
“……你胡说,烨城族人并不吸血。”乔越定了定心神,反驳桀的话。这个时候,只有将桀的话推翻,让桀纠结在另一个话题中。
“不吸血吗?”桀作恍然大悟状,“哦,我忘记了,烨城族向来虚伪,不肯尊从自己身体的本能,才会如此鸡肋,被我随便一打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不过,我可以让你变得很强,甚至可以成为这奥凌世纪里最强的,只要你听我的话。”桀蛊惑地看着乔越,向他伸出自己惨白的手。
“来吧,机会难得,有这妖月见证,你和我,都会成为这奥凌世纪的强者。”
桀的话在乔越耳边不断反复念叨,乔越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到这如蛊惑一般的声音。它在扭曲乔越的意志,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
“来吧,只要让我吸了你的血,我就可以继承妖月所以的力量,从此以后,不管是什么样的力量都不会放在我眼里。当然,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自然,也会成为这奥凌世纪里最强的强者。”桀抿起红唇,朝乔越一步步靠近。
乔越只是后退,差点就让他给骗了,这不过是桀设下的诡计。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他肯定不是桀的对手,难道真的要手无缚鸡之力,让桀吸干自己的血?
僵持不下间,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桀停下脚步,不悦地问道:“谁?”
门外没有声音,过来半响,才缓缓响起两个字:“是我。”
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