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灵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过来，“死心了？”
“不！”凤妆疯狂的摇着头，“他的神识怎么可能会灭？谁也不可能灭的了他的灵识啊，除非他自己…。”
“不错！”苍灵凑上前，几乎是趴在她的脸上，直直的看进她的眼底，“是他自己毁了自己的神识，为了…救我出来。”
苍灵清晰的看见，凤妆在听到她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一双瞳孔焉得变大，然后一瞬间灰败。
“难受吗？”苍灵笑着看她，“心痛吗？命定的姻缘又怎样，他有为你做过什么事吗？他可以…。为你去死吗？”
“不会的…。不会的…”除了这几个字，凤妆好像不知道说什么，一次一次的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
她似乎疯魔一般，再也不会说别的话。
“司命，阚泽将军。”苍灵不再看她，起身从凤妆身上下来，“麻烦把院子里的青鸾给我带进来。”
司命看着她，叹了口气，眼底有着浓浓的担忧，不过却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阚泽却站着没动，他与苍灵本没什么交情，不会像司命一样由着她胡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把凤妆折磨成这样，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到最后，肯定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凤族与天族的威严，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挑战过！
当然，除了帝君。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万分清楚。”苍灵走到床边，静静看着床上躺着的朱雀。
“你毁了她的脸也算是为你之前所受的苦报仇了，你也该消气了！”阚泽看着她沉声到，“毁了她的脸，我可以去找丹若帮忙，她那里应该有办法可以再恢复凤妆的容貌，这样，到时候天帝就算怪罪于你，你也可以打死不承认，反正她的脸都好了！可是，你要是挖了她的眼，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阚泽。”苍灵淡淡唤了他一声，“你可曾体会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她静静的看过来，额上的雨时花时隐时现，“你可曾体会过万念俱灰的感觉？”她又道：“你又可曾体会过，万箭穿心的痛苦？”
?
阚泽一愣，“你…”
“我都体会过。”苍灵的声音低了下来，“这些，都是我挚爱的男人和这个女人给我的。”
阚泽有些不太听不太轻她刚才的话，可是她下一句话他却听的清清楚楚。
“我苍灵对祖神起誓，此后，再也不会受任何人的欺辱，所有人，包括临渊，包括天族和凤族，包括九州八荒，三界众生。任何人，欺我一寸，我必还一丈！”
“苍灵…”阚泽的脸白了白。
“一会青鸾到了，我便开始挖眼。”苍灵看着他淡淡道：“阚泽将军要是受不了这血腥场面，可以先出去。”
第115章：挖眼！（二）
不一会 ，青鸾便被司命带了进来。
他的内丹已经给了凤妆，此时，与凡人无异，是以他刚才才没有听见凤妆惨烈的哭喊声，否则，早就冲进来了。
司命推着他进了大殿内，青鸾的脸色十分颓丧，早已不复之前的英武神气，他刚一进来，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凤妆。
“妆儿！”
他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此时的凤妆，已经面目全非，只留一双眼睛还算完好，还保留以前的妩媚风情，青鸾颤抖着双手摸上她的脸，可是她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根本无从下手。
“是谁？”青鸾大喊，“是谁把你折磨成这样？”
他的眼光在大殿内扫了一圈，待看到苍灵时，高大的身子不禁一颤，一时呆愣在那里。
“青鸾…”凤妆虚弱的拉住他的袖子，“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青鸾呆滞的神情在听见凤妆的声音后缓了过来，他红着眼眶问，“妆儿，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是…。苍灵…”凤妆的眼底有着蚀骨的恨意，“帮我…杀了她…”
青鸾缓缓抬头，眼神间充满不可置疑与愤怒，“苍灵，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
苍灵低着头没有看他，眼神一直落在床上躺着的朱雀身上，“青鸾，你的眼睛瞎了吗？”
青鸾一愣，继而怒火中烧，“苍灵！我以前敬你是九重天上唯一的女战神，有血性，敢拼，敢杀，敢和魔族决一死战，我本有机会杀你，可都没有下手，没想到，你竟对妆儿下手，你如此狠心，不怕遭报应吗？”
苍灵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充斥着高高在上的王之蔑视。
“我以前也敬你是九州八荒的大将军，是上古遗留的神兽，我敬你英勇神武，我敬你骁勇善战，我更敬佩你爱憎分明明辨是非，你本是我心底的英雄，如今，你为了一个女人，背信弃义，恩将仇报，你如此卑鄙无耻，不怕遭天谴吗？”
“你－－”青鸾死死瞪着她，可半天没有说出半句话，只双手紧紧抱着凤妆，一刻也没有松开。
“你确实是眼瞎了。”苍灵冷冷看他一眼，“否则，朱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怎么会看不见？”
青鸾抱着凤妆的手焉得一紧，神情间流露出一丝慌张，“她怎么了？”
“你可知，因为你与凤妆的刺激，她心神受挫，已然失了半个魂魄！”苍灵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青鸾身边，“你可知，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怎么…。会？”青鸾有些不太相信，“她那么厉害…。”
啪－－
一道疾风闪过，苍灵一掌击了过去，青鸾的半个身子狠狠挨了一下一巴掌，由于巨大的痛疼，他的手一个颤抖，凤妆的身子直接从他怀中往地上掉去，可是，最后的一刻，青鸾还是接到了她。
他从未让凤妆在他的手里，受到过任何伤害。
苍灵冷笑，手上攻击的方向换了一下，凌厉的冰霜之箭朝着凤妆身上射去，青鸾大惊失色，他抱着凤妆迅速趴在了地上，用自己的整个身体，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凤妆。
“朱雀的厉害，在你的眼里，竟然成了一种可以肆意欺辱她的理由吗？”苍灵的手上的法术不停，一次又一次的攻向青鸾，“你凭什么？”
青鸾失去了内丹，哪里招架的住苍灵如此凌厉的攻击，不一会，整个身子已经鲜血淋漓，伤痕遍布，可他依然一动不动，身子死死的护着凤妆。
他也没有叫喊出哪怕一声，作为上古神兽，就算没有法术灵力，他的毅力与韧力，依然强悍的可怕。
“在朱雀没有点头之前，我不会让你死。”苍灵收手，“我只会让你痛不欲生。”
她豁然转身，长长的袖子一甩，在空中划出优美张扬的弧度，一道金光闪过，青鸾的身子被狠狠撞开，飞出去好几仗远，躺在地上的凤妆，露了出来。
苍灵悠然坐在冰玉床上，宽大的袖子随风飘荡，她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冲着凤妆的方向微微转了一下。
凤妆的身子骤然犹如鲤鱼打挺一般跳了两下，她痛苦的呻吟一声，张开了嘴巴。
一颗金光闪闪的球体自她嘴中缓缓升腾而起，飘到了虚空之中。
那是青鸾的内丹。
苍灵五指猛然一抓，瞬息之间，那颗内丹来到了她的掌心。
她转身，将内丹塞进了朱雀的口中。
朱雀失了半个魂魄，虽然现在还有生命之火在燃烧，但是苍灵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是不是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她的生命就悄然逝去了。
不管怎么样，不管付出什么，她一定要把她的命保下来，这是她欠下的债！她得还！
她转身，一步一步走到凤妆跟前，盯着她被蛟龙鞭缠的摸不透风的身体，轻轻笑了一下。
“青鸾，你看着。”她蹲下身来，纤长如玉的手指摸上凤妆的眼睛，“我让你看着，你加注在朱雀身上所有的痛苦，我都要在凤妆身上讨回来。”
话落，她的手指在凤妆的一双眼睛上狠狠插了下去－－
“啊－－”
凤妆的叫声，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她摇晃着脑袋，疯狂的，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似乎连灵魂都在疼痛，都在哭喊。
“有什么你冲我来！”有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青鸾冲她爬过来，爬到她的脚下，拽着她的裙子，哀求，这是有生以来，青鸾第一次向别人低头。
“不要这么对妆儿…求你…放过她…。”
“呵呵。”苍灵插在凤妆眼睛里的手指骤然间拔了出来－－
像是一个慢镜头，那么漫长，鲜血四溅。
苍灵的脸上染着血，她垂眸看着手上的那对眼珠子，“青鸾，你越是为她求情，我越是要折磨她，我说过，要让你痛不欲生。”
“你好狠！”青鸾死死瞪着她，眼底是烈烈如火的仇恨。
苍灵没有听到凤妆的哭喊声，她已经昏死过去。
“青鸾，你记住，这只是一切痛苦的开始。”苍灵一脚将他踢开，“还有，眼珠子，是她欠我的。”
第116章：抱歉，我哭不出来。
东临大殿内，此刻是死一般的寂静。
青鸾跪在地上一直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凤妆，垂着脑袋，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苍灵转身，继续坐在冰玉床上观察朱雀的情况，她脸色冷凝，周身气息肃杀。
司命朝桃花使了眼色，桃花刚想上前，一眼看到她手中握着的那对血淋淋的眼珠子，又生生停了脚步。
她咽了口唾沫，突然有些怕了，她家主子回来后，实在变的过于生猛了些。
“桃花。”谁知，这时苍灵却突然唤了她一声，“你过来。”
桃花快步走过去，待走到苍灵跟前，见她伸出来一只手。
“将它放到清华池里养起来，记住，不可沾染半点杂尘烟火。”
桃花瞪大眼，不自觉退后一步，看着她手里那对鲜血淋漓的眼珠子，“主子，我怕…。”
苍灵轻笑，眼神宠溺，一手轻轻在眼珠子上一拂，清除了上面的血污，“现在可以了？”
桃花依然没有接过来，她撇着嘴，不太甘愿道：“这是凤妆的眼珠子，你干嘛把它养在清华池？那可是太极宫的圣地啊，我不明白，主子你为什么这么做？”
苍灵笑，语气轻缓，“这是我的眼睛。”
桃花呆了呆，指着她道：“你的眼睛不是在你脸上好好的吗？”
苍灵垂眸，神色间幽远沉寂，许久，她淡淡道：“很久以前，在我还是一名普通的凡人时，我的眼睛被她挖了去。”
桃花惊的张大了嘴巴，久久回不过神来，虽然对于苍灵的话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不明白她明明就是刚一出生就被天帝带上了九重天，根本没在凡间生活过，是什么时候，凤妆挖走了她的眼睛？
虽然不清楚，但是桃花知道，苍灵既然如此说，那么这件事便一定是真的。
想到此，桃花终于明白为什么苍灵会如此对待凤妆了，那本就是她的眼睛，当然要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