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在一边跟村长、忠叔喝茶,一边听忠叔说着外面的局势。
顺便擦擦自己的烟斗。
忠叔无所谓,他见的好东西太多了,可村长不曾。
瞧着阿爷的银烟斗,心里也是羡慕的。
“这是虎子买的”村长试探性的问。
“虎子那熊孩子哪有这么细心,是阿薪买的,这孩子孝顺”
“阿薪是个孝顺的孩子”村长酸溜溜道。
倒不是他买不起,而是这意义不一样。
“是啊,曾经我想,这一辈子就那么头也抬不起的过一辈子,哪里笑得还大有造化,得了阿薪、菜花这么几个乖孙女,一个个贴心的,真跟那小棉袄一样”
舒家那死老头瞎了眼,这么好的几个孩子往外面撵。
活该中风躺在床上。
阿爷坏坏想着,待豆花跑到跟前,拉到跟前她整理好头发,“慢点跑,被摔着,带好几个小妹妹”
“知道了阿爷”
柳氏、忠婶、阿奶、袁氏在柳氏屋子里,坐在炕上看着小弟、幺妹。
“这两孩子长得真好”袁氏夸着,把小弟抱在怀里。
谁能想到刚刚生下来,小狗崽子那么大点,如今健健康康的。
这七活八不活到底有些讲究。
但也是舒薪照顾妥当,让柳氏吃好喝好,心情好。
把小弟、幺妹照顾的也精心。
七八个月大的孩子,虽然穿的厚实,也爱动。
袁氏还是蛮喜欢孩子的。
几个人围着孩子又说了起来。
钱清荣和虎子比划着,舒佑仁、舒佑健、舒佑康站在一边看着,舒佑仁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朝厨房看去。
能听到厨房里,舒薪欢喜的笑声,舒佑仁跟着笑了起来。
等收拾好,村长、忠叔、忠婶才告辞离家。
舒薪早就准备了火把,看着他们举着火把走远,舒薪才关了门。
菜花、葱花在扫地。
舒薪上前去帮忙,扫好之后少不得要烧水洗澡、洗头。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总不能大年三十再洗澡、洗头,还要穿新衣服呢。
等着都洗干净,回了房间,都半夜三更了。
姐妹四人盘坐在一起,舒薪十分认真说道,“你们几个的名字我都想好了,以琴棋书画为谐音给你们取名字,菜花、葱花如今要跟着我为这个家忙碌、奋斗,所以名字和我一样,是草字头,豆花和幺妹以后只管开开心心过日子,所以用女字旁,至于什么字,我已经想好,等明日我写了给你们,等过年后,你们就去跟着五哥学读书练字,回来跟着我学绣花,虽然辛苦了点,但这都是为了你们以后打算,多学点总是错不了的”
“恩恩,听大姐的”
菜花、葱花、豆花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不管什么时候,听大姐的总是错不了。
姐妹三人心里都这么想着。
豆花如今是爱撒娇的小姑娘,往舒薪怀里靠,“大姐,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去读书认字啊”
“我在家绣花,这绣活得赶紧做出来才行,毕竟我拿了干爹的钱嘛”舒薪点点豆花的鼻子。
怜爱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那我也不去了,我在家给大姐分线穿针”
“我们豆花就是贴心”
豆花看着舒薪笑,“大姐,那我以后还叫豆花吗”
“永远都是大姐心中最可爱的豆花,最疼爱的小妹妹”舒薪说着,给豆花整理了枕头,“快睡吧,明天过年了,起床穿新衣服,晚上让阿奶给你把耳洞穿起来,再把耳环圈圈戴上去”
“好呀好呀”
豆花喜滋滋的躺下,却有些睡不着。
开心的。
在她记忆里,从来没有被认真对待过。
可只从大姐那次醒来后,就变了一个人一般,对她好极了。
她最喜欢大姐,因为大姐最疼她。
舒薪给豆花把妹子盖好,又摸摸她的小脑袋。
以前乱糟糟的头发,如今乌黑顺滑,营养好是一个,平时也在吃芝麻糊糊,这也是很重要的。
不过芝麻不多,并没有经常吃。
“大姐”
“嗯”
“晚安”
“晚安”
得了大姐的晚安,豆花又看向一边的菜花、葱花,“二姐,三姐,晚安”
“快睡吧”
豆花笑,闭上眼睛。
舒薪看向葱花、菜花,“睡吧”
“嗯”
吹熄了油灯,家里就渐渐安静下来,便是两只狗子也相互蹭了蹭,窝着睡去。
小山村也静谧下来。
为了迎接明天的过年,家家户户都是欢喜的。
便是舒家,因为舒老头上次被抬回来,田卖出去银子却被抢了,大病一场后便中风瘫痪在床。
一开口说话就流口水,半边身子动不了,屎尿有时候有感觉,有时候没有。
屋子里臭烘烘的,舒婆子也不跟他一个屋,平日伺候都是舒婆子和田婶以及几个儿子轮流。
舒老头一夕之间白了头发,舒婆子也苍老的厉害,再没了以前的嚣张恶毒。
如今她就发愁舒金枝的亲事。
穷苦人家她看不上,富贵人家看不上舒金枝,舒金枝的亲事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
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舒婆子想着把几房喊到一起吃个团圆饭,只是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索性不喊,到时候谁喊她,她就带着金枝过去吃
很多时候,舒婆子是后悔的。
后悔把柳氏娘几个撵出去,家里的活没人做,田婶有些事情又不做,如今分了家,几个儿媳妇基本上不过来,金枝也不可能做,就只能她自己来。
“哎”
叹息一身,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蒙蒙亮。
舒薪一家子都起了床,穿着崭新的衣裳,里里外外连布袜都是新的。
虽都是红色,眼深浅不一样,穿起来效果便不一样。
舒薪几姊妹穿着,浅红色的衣裙,一个个跟花儿一样。
沈多旺第一眼看见舒薪的时候,笑着低下了头。
真好看。
吃了早饭,菜花早早端了板凳要阿奶给她们穿耳洞。
舒薪在一边瞧着。
阿奶先拿冰块把菜花的耳朵冻麻木,拿了一枚大针过来,用力一刺便穿了过去,连血都没流。
拿出了大针便把纯银的耳环戴上。
然后换另外一只。
“”
“”
舒薪看的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子
等到三个妹妹都穿了耳洞,轮到舒薪时,舒薪有些紧张。
“疼吗”
“不疼”菜花摸摸自己的耳朵,模糊的应了舒薪一声,拿着镜子看,怎么看都觉得好看极了。
舒薪没来由的紧张害怕。
尤其是阿奶先在两边比对了位置,又拿了冰块冰着,很快就麻木了,等阿奶穿好,把耳环圈圈戴上去,舒薪都没感觉过来。
“阿奶,好了吗”
“好了”阿奶笑道。
舒薪身后摸摸麻木的耳朵,有点不真实。
菜花把镜子递到舒薪面前,舒薪看着镜子里模糊的影子,没什么感觉。
只是等那股子麻木劲过去,耳朵就火辣辣的疼了。
偏生菜花几个人还拿了棉花沾白酒擦拭,舒薪也擦了一遍,疼的她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