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建胜看来,杜青宁是必死无疑,当下已过去两日,听到的却是她昏迷不醒的消息,当即便更怀了希望,又激动的问:“二公子当真能救她?”
裴延:“能。”
杜建胜只觉得双腿一软,过去从桌旁坐下,猛灌了好几杯茶水才缓过来心中那失而复得的激动。他马上又起身向裴延作揖,极诚恳道:“四妹就拜托二公子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杜青雨暗暗抹了把泪,忍住没有哽咽出声。
蔚宗意实在担心裴延的身体状况,又问:“自打回来,阿延就未进过食吧?可要用膳。”
“不必。”裴延看向窗外的夜色。
后来杜建胜提出想见一见杜青宁,却遭了拒,他虽心有不解,可四妹的命在人家手里,便不得不依了人家。因他们不打算回侯府,便要了两间房,在序月水渊住下了。
夜深将近午时,两名婢女在裴延的房间准备了大桶水。
裴延坐在旁边,慢悠悠的在水里倒了几瓶药,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去到床边将杜青宁抱到怀里搁在自己腿上。他低头轻抚着她的额头,由着婢女将他推回了药桶旁。
他轻轻将杜青宁给放进了药桶,转过身吩咐道:“给她把衣服脱了吧!”
“是!”两名婢女便从水里给杜青宁将衣服脱了。
裴延自己推着轮子离远了些,脑中突然闪现这两日自己扒开杜青宁的衣服给她治伤时,所见到的,也触摸过的一幕。
眸色渐深的他默了会,便顺着感觉转头朝药桶里的杜青宁看去。
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睛仍旧紧闭着。
冰清玉洁的脸颊渐渐浮出了些红晕,腮边碎发也变得湿润起来,本是纯洁的小姑娘,当下染出了说不出的妩媚之色。香肩单薄,肤如凝脂,锁骨之下的旖旎之色掩映于药水中,若隐若现,更是引得人无限遐想。
裴延那变得越发幽深漆黑的眸子微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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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裴延的目光始终落在进行药浴的杜青宁身上,目光如炬,毫不遮掩。
候在一旁的两婢女见到如此阵势,不由将头埋得更低,很自觉的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虽如此,她们仍是心有担忧,生怕公子突然过来,让她们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好在他只是一直紧盯着杜青宁,并没有做什么,直到药浴的时间差不多了,他转回头,声色暗沉的吩咐:“将她扶起来穿衣服,记得别看。”
“是!”
他说不让看,为了保住自己的眼睛,她们自然不敢看,甚至连触碰都在尽量避免。
小心翼翼的给杜青宁穿好衣裳,其中一婢女福身道:“公子,衣服已穿好。”
另一婢女很自觉的过来将裴延推过去,等他再次将杜青宁抱入怀中后,又将他们推到床边。
当婢女都出去了,他却仍是没有将她放下。
他垂头看着怀中的姑娘,抬手抚摸着她那还有些湿润的鬓角。丝丝缕缕的药香味扑入他的鼻息间,夹杂着独属于少女的幽幽体香,诱得他不由贴近她的脖颈处细细的闻了闻。
还真是让他着迷的姑娘,他那幽暗的目光缓缓游离到她那仍旧没什么血色,却也对他诱惑力极大的小嘴。
他非常顺从自己的感觉,越发低下了头。
就在两张弧形完美的唇瓣快触碰到时,敲门声响起。
“公子。”外头是沈星的声音。
“进。”裴延缓缓直起了腰,将杜青宁放回床上盖好了被子。
沈星进门后,莫名感觉到一股子说不出的森冷感。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知道公子在不高兴,只是为何不高兴,他就不得而知了。他只很自觉的没有走近,禀报着荆城所调查的事情:“武林的这次兴起,确实是北顺来的那批人所挑起的。凑巧的是,随着的公子离开后,出没于荆城的北顺人都全部撤了去。”
裴延垂眸把玩起了玉笛,淡问:“武林大会上,那出现过的紫衣男子呢?”
沈星:“也一道不见了。”
裴延沉默了会,吩咐:“多注意些。”
沈星:“是。”
沈星顶着冷嗖嗖的感觉,面色淡定的走出去,很自觉的将门关好。转过身,就见大半夜不睡觉的蔚宗意快步走了过来,他行礼:“世子。”
蔚宗意将沈星拉远,问道:“你该是最了解阿延的腿,之前他不管不顾的滥用自己那根本没恢复的腿,问题可是很大?”
虽说早知蔚宗意从小便最关心自家公子,沈星这心里仍旧止不住的感动,语气不由更恭敬了些:“属下觉得,再严重的问题,公子都能解决。”
话虽这么说,沈星的心里也仍旧是担心的。就像当年乔决的疏忽,造成公子的腿多废了这么多年。当下眼见在再坚持个一两年便能好起来,可这次公子的任性,是否又会将这年限给拖长?
蔚宗意点了下头,大概与沈星想的一样。
如今他盼着阿延的苦别白受,能稳稳妥妥的将人家杜四姑娘给追到手。
想到自己也有几日没回良王府,当晚蔚宗意就打算回去一趟。走出序月水渊时,见没看到裴律的身影,他冷哼了声。直觉告诉她,这裴律对杜青宁可不简单。为了能让阿延少个对手,他巴不得裴律能收了心。
蔚宗意回到良王府,也不过住了一晚,次日早上就又回了序月水渊。当他看到书房里头正在右边药阁中配药的裴延,便过去打量起对方的脸色。
虽还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好多了。
蔚宗意满意的点头,问道:“杜四姑娘当下如何?”
裴延未语。
蔚宗意自觉的没再过问杜青宁的事,只坐到一旁随意道:“刚才在路上,我无意听到一个消息,说是裴家正在备礼,准备又向杜家提亲。这还真是蛮稀奇的事,难道裴律又要与杜家另外一位姑娘定亲?如此,说出去也太难听了些。”
裴延仍旧事不关己的模样。
蔚宗意陡的想到一种可能,立刻拧眉道:“这不会是裴律又要向杜四姑娘提亲吧?看之前那架势,他分明就是很喜欢杜四姑娘啊!”
裴延手下动作顿了下,难得出声:“这话如何说?”
蔚宗意这才想起裴延还不知序月水渊外所发生的事,便一一仔细的告诉了裴延,末了还道:“莫不是他还真想与你抢人?”
裴延眸中划过一道冷光。
靖阳侯府醉安堂中,杜青慧正在服侍着杜老夫人,每每想到裴家将要过来向她提亲,她就止不住的满心欢喜,连带着对待同意让她嫁给裴延的杜老夫人,也亲昵了不少。如今是动不动朝醉安堂跑,一来是为了服侍老夫人,二来自然是想第一时间得到关于亲事的消息。
杜老夫人回头瞧了瞧丫头满面红光的模样,摇头道:“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还没嫁呢!心就不在杜家了。”
杜青慧闻言红了脸:“慧慧没有。”
“口是心非。”杜老夫人象征性的嗔了一句,又道,“你是可以嫁到武平王府了,到时可别忘为你大姐铺路。她那性子,也只能靠我们这些亲近的人了。”
“慧慧知道。”这个她是没意见,只要能嫁给裴延,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当下同一时间的武平王府中,裴老夫人正在问陶嬷嬷:“提亲的礼可是准备好了?”对方毕竟是靖阳侯府,裴老夫人再如何不重视裴延,也得稍微过问过问,杜青慧再如何也是靖阳侯的女儿。
陶嬷嬷应道:“回老夫人,一切准备妥当。”
裴老夫人慢悠悠的喝了口温茶,吩咐道:“别疏忽大意了。”
陶嬷嬷:“是。”
站在旁边正在伺候裴老夫人的庄映儿本是在为裴律走神,乍一听到裴老夫人与陶嬷嬷的对话,抿了下嘴,便道:“老夫人,二表哥当真要娶杜家五姑娘?”
“不然呢?”裴老夫人听出这丫头语中的异样,斜睨了她一眼。
庄映儿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
裴老夫人:“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
庄映儿再犹豫了会,终是道出:“就在前几日,我看到二表哥骑马抱着一位受伤的姑娘进了千百庄。”
“哦?”裴老夫人略有些惊讶,“有这种事?”
“嗯!”庄映儿又道,“若是二表哥他已经有了心上人,那与靖阳侯府的亲事……”
裴老夫人冷哼了声,道:“即刻将要提亲,由不得他。”也不知是他从哪里认识的不三不四的姑娘,会莫名受伤不说,还随便与外男亲昵,到时不断也得让他断。
庄映儿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便只能闭了嘴。
次日。
序月水渊中的杜青宁仍旧昏迷着,沈星走进书房,见到药阁中一早起来又在配药的裴延,便走过去,将准备好的已磨成或粉或汁的药材搁在了桌子。
他候在旁边,静待着公子发出其他的吩咐?
见到垂头极认真的在配药的公子,沈星不由想到已从尤虚山禅房密室移到序月水渊密室的那位,犹记得四年前,那位被乔决带来交给公子后,公子也是极认真的在为其配药。
但后来她却昏迷了四年。
“公子……”沈星出了声。
“嗯?”裴延应了。
沈星犹豫了下,试探着问道:“杜四姑娘会不会如密室那位……”
“不会。”裴延抬头冷冷的瞥了沈星一眼,明显极不喜他说这种话。
沈星马上低下了头。
这时,杜建胜走了进来,也去到了裴延身旁,作揖问道:“二公子,舍妹当下的情况如何?”
裴延:“很好。”
杜建胜自然时常过来,每次过来得到的都是这个答案,虽很满意,渐渐地却是不由希望能听到阿宁已经醒来的消息,也希望能见一见她。
只是,能救回人已经不错,他不能再要求许多。
后来他又想起杜青宁受伤的部位,若是要给她治伤,难免会看到她的身子,如此,他便不由又担心起来,便又问:“关于舍妹,二公子看到了多少?”话不用说的太透,对方自然能明白。
不想裴延闻言却是轻笑了下,抬眸看了杜建胜一眼,道:“以后再说。”
在杜青宁出事后,这是裴延第一次笑。这笑让杜建胜真正的知道,杜青宁的伤势情况绝对很乐观。
但同时,他心里又觉得非常不对味。
“这……”他不由有些暴躁了起来,却又不得不忍住。
序月水渊外头,裴律自回去处理了下伤口后,便又继续在这里候着,只希望能得到杜青宁安然无恙的消息。
杜建胜在裴延那里吃了个瘪,偏偏不能发作,正打算出来散散心,抬眸间却见到站在那里的裴律,脸色当即沉下,快步就靠近问道:“我四妹是不是受你所累?”
裴律面不改色,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