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玉玦,曾是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信物,他母亲临去世前将它送给他,说是要等将来让他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
苏玄影忽然伸手握住云棉捧着玉玦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说过,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那收了它,这辈子便是我苏玄影的人了!”
他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云棉的耳中。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他:“……你……你……你……唔——”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接下来还要说什么话,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在她继续开口前,苏玄影已经俯下身子堵住了她的的嘴。
云棉望着那张在眼前骤然放大的俊脸,刚刚降下温的脸又瞬间红了起来。
苏玄影被她一双大眼睛盯得有些耳根发热,遂伸出宽大的手掌蒙上她的眼睛。可是那长长的睫毛却在他的手心里挠啊挠,挠得他心里直痒痒。
就在苏玄影心猿意马之时,云棉一个猛力,忽然推开他,连连后退几步:“苏……苏大人……请自重。”
苏玄影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又一步步地朝她逼近:“娘子都要跟着主子跑了,你要我怎么自重?嗯?”最后一个字尾音拉得极长,充满磁性的声音里不自主地带了几分旖旎……
第一百零一章、谁……谁是你的娘子!
“谁……谁是你的娘子!”
云棉红着脸将手中的玉玦塞到他手中,转身便回了伊人宫,独留苏玄影一脸苦笑地立在那里。
清晨的风将他身上那玄色的长袍微微掀起,苏玄影立在风中,目送着那抹浅碧色的身影消失在伊人宫的门口。直至那朱红色的宫门被紧紧关住,他才落寞离去。
——分界线——
苏玄影离开没多久,楚夜笙便领着桃夭走到了伊人宫门前。
和煦的阳光投在那扇紧闭的宫门上,门把手上刺金的狮子头有些狰狞。
楚夜笙就立在那里,望着那紧闭的宫门,眼底有化不开的柔情也有抹不去的伤痛。
桃夭望着眼前那迟疑不前的身影,径直越过他走到门口,握住金色狮子头口中的衔环在门上敲了几下。
“桃夭!”楚夜笙低声呵住她。
“王爷,既然宁皇已经将她赐给了你,她就是你的人,既然放不下,何不进入问个清楚?”
桃夭对上他那双桃花眸,微微抿了抿唇,又回过头去敲起门来。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娘……子。”
云棉猛地打开宫门,本以为是苏玄影,却不料却看见站在门前的人是那夜来给自家主子送药的夜楚侍女。
“那你是谁娘子?”
桃夭挑了挑眉,环起双臂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云棉面上现出一抹尴尬,不过旋即又被她隐了去,她眼睛一斜挡在门口,气势汹汹地望着桃夭:“关你什么事?”
门内却忽然传来了黎落的声音:“云棉,是谁啊?”
黎落本坐在梨树下的秋千上发呆,却听见门口云棉与人的吵嘴声,遂出来看个究竟,却不料一出门便看见了门口的桃夭和立在不远处的楚夜笙。
黎落朝着楚夜笙微微福了福身子,轻声道:“不知是楚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望楚王爷恕罪。”
楚夜笙却并不吭声,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黎落。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眸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可惜黎落却看不出来。
他与她咫尺之遥,却仿佛相隔了天涯海角。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她啊!他捡了她的手帕,他救了她的性命,可是到最后,她眼里心里却只装着别人。
风,吹起他脸颊两侧的墨发,一缕缕飞扬的发丝将他脸上的悲伤尽数挡住。
楚夜笙隐下心头的苦涩,微微上前一步望着黎落道:“你……并不是真心想同本王回夜楚。”
不是疑问,是肯定。
黎落低头沉默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本不想利用你,可是单凭我一个人,永远不可能逃离这里。”
她用了“逃离”二字。
未穿越前,她同林暮琛结婚的当夜,他也是连夜“逃离”的。
如今,却是要换做她先逃离了。
黎落嘴角掀起一抹苦涩,抬头望向天空:“真的很羡慕那些鸟儿。无忧无虑,多自在。”
楚夜笙将她面上的落寞尽数收入眼底。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里有一闪而过的心疼。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伸出手牵住黎落的手:“跟我来。”
他手心滚烫,灼得她皮肤有些微微发疼。黎落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他握得太紧了。于是便由他牵着走。
云棉想要跟上去,却被桃夭伸手挡住。
“你干嘛?”
云棉瞪她。
桃夭耸了耸肩,扶额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这时候你跟上去干什么?”
云棉伸着脑袋朝着渐行渐远的二人望去,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他万一欺负我家主子怎么办?”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们宁国的皇帝似的,不懂怜香惜玉!”
桃夭白了她一眼,直接拉住她,将她甩进宫门内。
桃夭站在门口,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眼底闪过一抹悲色,却又被她不着痕迹地隐去。
楚夜笙牵着黎落穿过重重宫门,直至在宁安门前停下,黎落这才明白,他这是要带着自己出宫。
黎落忽地停下脚步挣开他握住自己的手:“今天不是你们归国的日子吗?为何只带我一个人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