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尔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她的来意,心中不觉一阵冷笑。
她面上却是谦恭的表情,她又低头朝着蒋芷澜福了福身子道:“淑妃娘娘,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这宫中从来不缺婀娜多姿的花。与其将目光放在臣妾这朵开不了多久的花身上,倒不如想着怎样让自己开得更长久一些。”
蒋芷澜嘴角莞起一抹笑意,又伸手轻轻地抚平她肩膀微微有些褶皱的地方:“本宫相信,以江贵人的聪慧,定不会止于一个小小的贵人位份上。”
“走什么路,到什么样的位置上,全是各人的造化。臣妾不求太多,只求身边人能平平安安就好。”
说罢,江温尔又朝着蒋芷澜行了个礼道:“臣妾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蒋芷澜含笑点了点头。
江温尔便领着问玉和忆秋离开了。
碧桃盯着主仆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面上现出一抹鄙夷之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蒋芷澜抬了抬手,示意她别说了。
“这江贵人倒是与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人不同。”
说罢,蒋芷澜将手搭在碧桃的手腕上道:“走吧,去漱玉宫瞧瞧良嫔吧,这些个日子,她定是急坏了了。”
碧桃低头称了声“是”,便扶着蒋芷澜离开了锦瑟宫。
蒋芷澜被解了禁足的消息在吴广祥离开锦瑟宫不久便传遍了整个皇宫。一时之间,各宫各处,千百般滋味。
蒋芷澜被禁足时,这后宫之中最属云琅婳,唐泠和关雎鸠位份最高。这下,蒋芷澜被解了禁足,她便是位份最高之人,这协理六宫之权想必不久之后便会落入她手里了吧!
其中,后宫诸人,最最坐不住的便是关雎鸠了。
她平日里在蒋芷澜面前张扬跋扈惯了,这一下子要她向蒋芷澜俯首称臣,这怎么能接受得了。
“冬青,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落缳宫中,关雎鸠在殿中走来走去,有些六神无主。
冬青思量片刻,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道:“主子,要不,您就应了嘉嫔娘娘那件事吧。”
那日云琅婳离开落缳宫之后,关雎鸠就将云琅婳来的目的告诉冬青了。
关雎鸠猛地停下步子,侧过脸去看着她:“应了那件事?”
冬青点点头:“虽然嘉嫔本意是想利用主子您除了二皇子,可是毕竟那嘉嫔才是最有动机的人,到时候若是事情败漏,您大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嘉嫔头上。不过……”冬青话说了一半,话锋一转继续道:“您在这之前,要先向嘉嫔提一个条件。”
第一百二十三章、两个大男人住到一起。
“提什么条件?”
关雎鸠看了她一眼。
冬青便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关雎鸠身子一怔,侧眸望向她。继而,她脸上又现出一抹笑意:“这个主意甚好。冬青,看来,本宫平日里没白宠你。”
说罢,她又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冬青的脑门。
冬青听见自家主子夸自己,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得意。
“那咱们便去碧琅宫吧。”
关雎鸠扶了扶插在发间的一支镶白玉花的刺金华胜,便搭着冬青的手腕朝碧琅宫去了。
碧琅宫中,云琅婳正为嘉霄的百岁宴张罗着。今日,皇上刚刚吩咐下来,将嘉霄的百岁宴设在碧琅宫,宴席期间一切用度都要用最好的。
关雎鸠来到碧琅宫时,云琅婳正抱着嘉霄在院中指挥着宫人们挂彩绸。
“呦!这里布置得可真好看!”
云琅婳闻声朝宫门口望去,见是关雎鸠,忙抱着嘉霄上前迎道:“贤嫔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关雎鸠一边笑着伸出手指逗弄嘉霄,一边道:“本宫想着明日是嘉霄的百岁宴,便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云琅婳闻言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一切事都吩咐下去让宫人们办了,哪里有不合意的,本宫便指点几句。”
关雎鸠却是继续逗弄着嘉霄道:“几天不见,这小子又长大了不少。”
云琅婳见她这般喜欢嘉霄,心中一动:“贤妃姐姐,你要不要抱一下他?”
关雎鸠闻言,眼中有些微微的光芒在闪烁着:“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这可是你的干儿子。”
关雎鸠心中有些激动,她从来没抱过孩子,也不知道做母亲是什么感觉,她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然后在云琅婳的引导下接过嘉霄抱在怀中。
关雎鸠抱着怀中软软的一团,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味专入鼻中,她觉得自己整个心都要被融化了。
起初因着嘉霄的脸是看向云琅婳的,他还咿咿呀呀地叫着,然后他再一转脸,看清抱着自己的人不是母妃,瞬间小嘴一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经他这么一哭,关雎鸠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云琅婳见嘉霄哭,自然也是心疼的不行,遂又从关雎鸠怀中接过他,抱在怀里“嗷嗷”地哄着。
嘉霄这才止了哭声,伏在云琅婳肩头低低的抽泣着。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关雎鸠怀中还留着嘉霄的余温,在嘉霄被抱走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心底的某个地方空落起来。
母爱,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