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世子怕是不愿同慕小姐争锋,才故意让慕小姐一筹。”
“对的,对的,纸上谈兵远远比不上亲临战阵,沐世子的战绩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不是慕小姐可以比。”
男人抹了一把眼泪,喃喃说道:“我以为少将军会战死的,毕竟当时太危险了,少将军竟然奇迹般活下来,而且只受了轻伤……”
慕婳身躯一颤,好似找到男人落魄被马爷欺负,背负临阵脱逃罪名的原因,他只怕是在逃脱后见到了……见到了漫天射来的飞箭。
少将军再英勇,她始终是人,不是神仙刀枪不入。
“那些箭都没有伤到少将军?”
男人仿佛陷入了梦境,脑袋疼得将要裂开,眼前一片迷茫,分不清哪是真实,哪是虚幻,“我看错了,是看错了,少将军天神下凡,怎可能中箭?是我懦弱无能,贪生怕死,才会看错!”
他急于求证看向慕婳,“姑娘,是我看错了,他们说得对,我这样贪生怕死卑鄙之人连站在少将军旗下都不配,我就是废物,是无能的胆小鬼。”
“青妹跟了马爷,不必再伺候我这个残废,不必再听街坊的闲言碎语,更不用再被小孩子扔石子了。”
男人泣不成声,哽咽道:“我只求……只求马爷能善待青妹……”
啪,一记耳光狠狠落在男人的脸上,男人木讷的目光闪过一抹嗜血的凶意,他虽是颓废,到底也是淤血奋战的人,疆场磨练出来的杀气并没消失。
他竟然被一个女孩子打了耳光?!
少将军知道了一定会嘲笑他的,他不能再给少将军和战死的袍泽丢人了。
他看到得是一双冰冷肃杀的眸子,黑瞳泛着深邃的暗光,眼白似山顶的白雪冰冷刺骨,“少将军……”
不,她怎么可能是少将军?
可是她为何长了一双同少将军相似的眸子?!
一定是他看错了。
慕婳不记得自己麾下有这么一个普通士兵,然每一个她麾下的士兵却把少将军的英姿深深烙印在心头,少将军就是他们心中的神!
在军中曾有不少将士模仿过少将军的言行神态,然而没有人能学到少将军一二分神韵,不过是东施效颦的拙劣罢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我……少将军麾下的战士?!”
慕婳语气锋利,周身似笼罩着一层熊熊燃烧的火焰,她的将士可以被敌人击败,这世上没有常胜的将军和队伍,但是她的人绝不能这么窝囊的活着。
“少将军就是这般教你的?军中的戒律是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你只是失去了手脚,并没有失去性命,怎么就不能照顾不曾嫌弃过你的妻子?”
慕婳一把提起男人的衣领,高大的汉子再次矮了几分,单腿跪下了,一如曾经面对训练他们的少将军。
“你凭什么自以为是为你妻子做出选择?倘若你还是少将军麾下的士兵……”
慕婳抬手指向酒铺,“冲进去,把你妻子抢回来,把那个狗屁马爷打得他爹娘都认不出他!就算你要安排你妻子再嫁,也要把话说明白了!”
她的声音盖不住周围百姓对沐世子的推崇膜拜,男人却感觉这些话落在心头,一瞬间热血上涌,重回跟着少将军出征杀敌之时,是,只要黑红帅旗飞扬,他们何曾怕过谁?
她的麾下骄傲而勇猛,忠贞而自信。
“荣耀既吾命!”
慕婳缓缓吐出这句刻入骨子里的话语,男人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单腿蹦进了酒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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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围观
他背影略显悲壮,议论沐世子丰功伟绩的百姓纷纷停住口,疑惑般看向冷艳中流露出一抹锋利的女孩子。
“最近是怎么了?又出一个杀伐果断,令人生寒的女孩子?”
“……她就是慕婳慕小姐,大闹帝都书院的奇女子。”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就是说嘛,慕婳这样的女孩子出一个就好,再多几个,天下非大乱不可。
缺腿的男人意气用事冲进酒铺,还不得被马爷那群人打死?
“小姐……”
“没事。”
慕婳淡淡勾起嘴角,拍了一下担忧男人的胖丫,目光直视酒铺,“我的人岂是能轻易被欺负?谁动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哪怕是堂堂沐国公府。”
一派理所当然,听得胖丫心头一热,有为小姐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的感觉。
小姐是重视她的。
撩起帘子,慕婳缓步迈入酒铺,而酒铺外的街道上站满了围观的百姓,更有许多百姓闻讯赶过来,慕婳慕小姐又‘闹事’了!
人潮涌动,街道被堵住,马车行驶艰难。
坐在马车上的三小姐一脸不悦,任谁被柳娘子赶出柳宅都不会高兴的,虽然柳娘子的话说得很好听,但是三小姐从柳娘子脸上感到了生疏和嫌弃。
回京的路上她一直回想在柳宅的事,只怕是木夫人去静园才惹得柳娘子不快!
三小姐绞着帕子,又是木家,她怎么这般倒霉摊上木家?
木夫人生下的慕婳就是她的克星,一切不如意都是从慕婳开始的。
还有丢人现眼的木瑾,懦弱无能的木齐,一个个都是累赘,三小姐暗暗决定回去不管永安侯夫人怎么说,她都要摆脱木家的一切,再不让那群腌臜的人缠上自己!
因为木瑾陷害陈四郎,柳二郎对她颇有微词,她装无辜许久,落了多少的眼泪才让柳二郎重新心疼起她。
三小姐满怀心事,连同车的慕姒都不敢同她多说话,慕姒对离开柳宅是暗暗庆幸的,毕竟柳宅有三个于她同龄的少年,柳大郎沉稳老成,柳二郎儒雅风流,柳三郎那更是人中之龙,飘逸俊美,慕姒就没见过比柳三郎更出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