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说话的声音带有微微的颤音。
晓晴,这是在怕她?
沈如意眉头微皱,状似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从进屋到现在一直缩着脖子,规规矩矩不敢抬头跟她对视的晓晴。
单从外在看,晓晴看起来的确是在怕她。
可联想前世对她下得暗手,沈如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晓晴会怕她。
沈如意不由烦躁地抿了抿嘴,眉头也跟着越皱越深。
一看晓晴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深吸了好几口气,沈如意这才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淡淡地应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深深地再看了眼始终低头不敢看自己的晓晴,沈如意手指向了晓晴和荷香带来的两名粗使婆子,对她们说道:“把秋菊绑起来,押到院子里去,当着众人的面杖打三十大棍!”
三十大棍!
这打下去,可会去掉半条命!
晓晴惊得身子猛地一颤。
她是从小就伺候着小姐的,长这么大还真从没见过小姐对下人用如此大的刑罚。
不知事情缘由的俩个婆子也是面面相觑,各自从对方的眼中读取到了无比的讶异和惶恐。
不过,讶异归讶异,惶恐归惶恐,这俩个婆子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下,拿起手中的麻绳三五下地就把秋菊给捆绑了起来,并往她的嘴中塞进破布,堵住她尖锐的哭喊声,手脚利索地把陈妈妈和芸香俩人合力都险先制不住的秋菊给轻轻松松地扛到屋外去。
屋里少了秋菊的鬼哭狼嚎顿时清静不少。
沈如意又对芸香说道:“你嘴皮子比较利索,把秋菊为何会受罚的事情跟众人说清楚。”
这个可是芸香的强项。
芸香忙不迭地应下,说道:“小姐放心,奴婢会把事情的原委好好跟大家说清楚的。”
在芸香出去之后,沈如意接着吩咐陈妈妈,道:“那秋菊后面的事情就麻烦妈妈了。”
陈妈妈弯腰说道:“小姐您放心,老奴会办好此事的。”
等陈妈妈也出屋子之后,就只剩下沈如意、晓晴和荷香了。
屋里就这么三个人,荷香倍感压力,更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沈如意,会落得跟秋菊一样的下场,因此站在边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给隐身了。
沈如意瞟了眼荷香。
见她这副畏畏缩缩,深怕自己会把她给怎么的样子,也跟芸香一样很瞧不上她。
由此,沈如意很不耐烦地朝荷香挥挥手,道:“你去外面守着屋子,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一听可以不在屋子里待着,荷香喜不自胜,深怕沈如意会反悔似的,急急忙忙地应下,又飞快地出了屋子,眨眼就不见了人影,跟之前让她去叫婆子来的情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沈如意不禁觉得很无语。
她又不是什么老虎狮子,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吗?
沈如意收回眼神,继而落在了同样表现出很怕她的晓晴身上,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让人感到很害怕吗?”
现在屋子里就沈如意和晓晴两个人。
晓晴知道沈如意这是在问自己。
经过前头沈如意对她的无名之火,再加上连日来沈如意的阴阳怪气,以及对秋菊的重刑,晓晴还真得怕了沈如意,怕她这会儿子还好好的,下一瞬间就突然变脸了。
但她不敢把真话说出口。
当然了,也没有那胆子说假话。
因此,低垂个头,沉默不语,算是变相的默认了。
沈如意明白了。
顿时,她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窜跳起来。
哼!
真怕她的话,前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忍了又忍才没有把手中的茶盏给重重地摔到地上去。
晓晴缩在一边,耳边听着沈如意明显加重的呼吸声,心里越发胆颤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凝重。
尤其外面的婆子已经开始对秋菊行刑,打得秋菊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继而清晰的传到大家的耳朵里,使得屋里的气氛不仅凝重,而且还很压抑。
沈如意努力地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过了好久好久之后,这才再次开口说道:“你知道秋菊为何会受刑吗?”
这回晓晴没有犹豫,爽快地摇摇头,说道:“奴婢不知道。”
“南瓜是你拿回来的吧!秋菊这丫头把你辛苦弄来的南瓜给偷吃了十根,不仅不承认还抵赖,我给了她好几次改错的机会,她硬是不知悔改,心里还存着陈妈妈没数过南瓜条数量而侥幸着,这样奸猾的丫头我不打她打谁?”
听到这话,晓晴终于抬头望向了沈如意。
关于南瓜条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也亲眼看到陈妈妈把装有满满一碟的南瓜条交给了秋菊。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秋菊竟然敢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