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皱起眉头:“为啥?”
矿工小声嘟囔:“警局的人来了,一听就丢了一块石头,不上心!”
也对,旁的人哪知道石头的价值,兴许还觉得丢就丢了。
白音厚着脸皮,把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转身望向靳阳,又觉得情绪上不来,把视线挪到了萨楚拉身上。
酝酿了一下,眼角下垂,可怜兮兮的说:“你们今晚就走?”
靳阳跳出来摆手:“我老婆累了!”
下午差点在你矿上晕倒,这大晚上的你还想折腾我们?
萨楚拉吃了东西后身上爽利,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大夫都说没事了。
给靳阳使了个眼色:“咱们过去看看,不会误事的。”
靳阳心疼萨楚拉,把她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拢到耳后:“可是你累了……”
白音站在那里焦急的等着答复,急的都站不住。
达旗煤矿的矿长也上来说话:“小靳领导,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他也凑到靳阳旁边咬耳根子:“咱们达旗地方小,要是石头真丢了,人们不一定传成啥样呢!地质局的下午看了一眼,晚上就丢了!这不是国家欺负个体嘛?”
流言止于智者,但有几个智者,没他们啥事儿以后也得传出点啥来。
靳阳狠了狠心,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萨楚拉披上。
白天的草原最近天气正好,不冷不热那叫一个舒服,可入夜之后温差巨大,外头现在就起了风。
他怕萨楚拉着凉,自己的外套穿在媳妇身上又些大,松松垮垮的把人包在了里面。
靳阳自己穿着薄衬衫,风来了就只能靠一声正气来扛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去看看吧。”
白音终于等到了靳阳松口,就没有他这么憋屈的。
还得求情敌帮忙,可丢死人了。
来时加上司机一行四人,这会儿小矿工也开了一辆,干脆分开来坐。
出了饭店的门,靳阳和萨楚拉坐着司机的车,白音和矿长坐着矿工开的在前面领路。
前车一溜烟儿开的飞快,后车慢了一步却也加速跟了上去。
坐在汽车的后排,靳阳手搭在萨楚拉肩头,饶是车窗都关着,也能感觉的到夜风寒冷。
他穿着一件单衬衫,隔着衣服萨楚拉也能感受到衬衫下的温度,仿佛一个小火炉,不管任何时候,都能给她温暖。
靠在靳阳怀里,萨楚拉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头顶撞到了靳阳的下巴,他却没有回应。
萨楚拉抬头去看,却见靳阳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目光痴痴,不知在琢磨什么。
她挥手在靳阳眼前摆了几下,靳阳仍旧没有反应,眼神呆滞的看着前面。
“你怎么了?”
萨楚拉问道。
靳阳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挠着后脑勺干笑几声。
“我想给娃叫啥,你觉得叫靳然怎么样?”
“我!靳然考了全班第一!”
靳阳捏着嗓子,学着小孩奶声奶气的调子说道。
“不知道说的是同位语,肯定都觉得咱娃学习不好哈哈哈哈。”
你就是为这个愣神?
我还以为你惦记石头和胡杨呢。
“起这么个名儿孩子在学校要被人笑的。”
萨楚拉严词拒绝,靳阳也不恼,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嘛…
前头司机司机实在看不下去了,踩着油门再次加速,赶紧往矿上开。
明月挂在头顶,是本来漆黑夜里的唯一光亮了。
煤矿不在城区,越走越黑路,只剩了车灯照射的地方还能看清些路。
说是路,也坑坑洼洼,车子开起来晃悠的很。
萨楚拉兴许是这一天下来太累,竟然如此颠簸也能靠在靳阳怀里睡着了。
靳阳抱着她,自己做着肉垫子,尽力让萨楚拉睡的安稳些。
低头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心里有一丝小小的雀跃。
他要有自己的家了。
一家三口,会其乐融融。
延续种族,繁衍后代带来的喜悦感竟然如此浓厚。
视野里突然出现了星星点点,又隐隐绰绰的光亮,车子继续向前开,那些光点也越来越清楚。
是矿区的灯光,因为出了事,矿区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汽车开到跟前仿佛白昼。
司机拔了钥匙赶紧下车,靳阳轻轻的把萨楚拉扶起来,放低声音,哄道:“醒醒,乖,醒醒?”
萨楚拉揉揉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才睁开,被突如其来刺眼的光一打,晃的眉头紧皱。
靳阳给她捂住眼睛,抬头去寻这光的来源,原来是一束手电筒的光。
有人手里拿着手电筒,非常没有礼貌的开着光在车窗玻璃上敲。
“哪儿来的车?我们这儿查案呢!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靳阳摇下窗户,一股风钻了进来吹的有些冷。
车外的人身穿制服,拿着手电筒往他脸上照,长得很正直嘛。
看着是个好人。
民警把手电关掉塞进裤子口袋,白音从后头跑来,解释道:“这是我们伊盟地矿系统的领导。”
解释的时候,还把头衔儿带上。
民警听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不是一个系统的,你就是个厅长也管不着我。
再说了,怀里还搂着个小姑娘,我看你不是啥正经领导。
“领导也不能耽误查案。”
语气硬邦邦的,接着转头看向白音:“你是矿长?”
白音点点头:“对对对!我是!”
拿出小本本,他慢悠悠的问:“咱们做个登记啊。”
白音急的要命,两手抱起:“哎呦我说同志,咱们能不能先抓人!我那石头贵着呢!”
民警听了忍不住笑出声,神色颇为轻蔑:“不就一块石头,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煤老板,芝麻大点的东西也当宝,家里有个秤砣都等着下蛋呢!”
他话到一半转头和车里的靳阳说:“您是领导吧?那您知不知道,一块儿石头这位矿长都差点供起来了,我们在他那二楼勘查现场的时候,发现还有底座呢。就差给上香了!”
靳阳瞧着这位民警不上心的样子不大开心,摆出领导的架子,冷冷的开口:“我知道。”
民警把小本本合上,摇头晃脑的看向白音:“你那石头值多少钱啊?矿工们光说值钱,问多少都说不清楚。”
白音伸出手,大拇指窝在手心,摆了个四。
“四百块?”
民警问道。
四百块也至于劳师动众?
白音摇摇头。
“四千块?”
民警收起脸上不屑的笑意,严肃了起来。
白音还是摇头。
“难不成四万块?”
小民警绷直了身子,生怕自己的话被证实。
见白音又摇头,他松了口气。
车里的靳阳开了口,说:“应该差不多是400万。”
多少???
小民警瞪大眼珠子看向车里的人。
“领导您可不能瞎说!”
四百他都没见过,四百万呐!得是多少钱?
靳阳道:“骗你有什么好处?那石头我也见了,即便现在在个人手里,也是稀世珍宝,属于民族,属于国家。”
“所以,赶紧派人去找!”
第55章
见警员还不相信,靳阳把睡眼惺忪的萨楚拉扶好, 掏出工作证往他手上一拍。
“我用个人名义担保, 那石头真值这个价钱。”
警员哪敢接啊,连忙双手把靳阳的证件从窗户里递了进去 。
“我们这就赶紧去找!”
说着他拿出手电筒, 冲自己同志们的方向晃了几下,然后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