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写到,黎二丫救了身受重伤的男主,对其携恩索果,就引出了女主,导致后边一系列惨剧。
显然,她近段时间都不能救人,尤其是俊美的男子,免得遇上男主沐羽尘。
只要不遇上男主,前途一片光明。
这样一想,她身心舒畅,只觉得成为黎二丫倒也不错。她是孤儿,从未见过亲生父母,如今做了黎二丫,倒有个极疼她的母亲。
安浅夜嗷嗷叫着:“我要改名!”她有一点心虚,从给女主取名霍云洁、给女配取名黎二丫便能看出,她的心有多偏!
“二丫,快来!”远远地,黎丽华的声音传来,似是很欣喜。
安浅夜迎上前去,见黎丽华飞奔而来,又笑着朝她喊道:“二丫,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她眺眼望去,见有壮士背负着一人朝她奔来,不禁纳闷道:“什么礼物?”
“下山途中,我遇上一人。他身受重伤,昏迷在地,长相颇俊美,远胜阿大到小八。”黎丽华笑脸吟吟,一副等着受表扬的模样。
她拍了拍安浅夜的肩膀,又笑道:“你先前不是在念叨小九么?正好,老天送了小九过来。”
安浅夜呆若木鸡,许久才找回理智,欲哭无泪地问道:“我的老母呀,你这是想害我啊?”
她刚刚才心想,不能下山,以免遇上受重伤的男主,哪知黎丽华跑去救了?
“什么意思?”黎丽华诧异问道。
安浅夜心急如焚,扬高了声音:“我不能要小九,你治好了他赶紧送他下山,不然会有麻烦!”
她并非危言耸听,在她写的小说中,黎丽华的下场很不好,仅次于黎二丫。
“好好好,你别急,咱们不要小九。”黎丽华赶忙回道,朝后一挥手,吩咐道:“杜河,将他扔下山!”
安浅夜抿了抿唇,提议道:“送他去山下客栈吧,好歹是一条人命。”而且,还是她塑造出的男主,用了不少心血,也投入很多感情。
但和小命比起来,还是小命重要。
“客栈啊。”杜河皱眉讨好地问道:“大当家,那这银子?”
“给。”黎丽华递来一两碎银,倒不是她大方,而是在遇上沐羽尘时,她便拿去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
如今,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安浅夜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不怪她草木皆兵,只因书中黎二丫的下场委实太惨。
她站在女主角度观看,自然是觉得黎二丫活该;可如今她是黎二丫,这心情实在是微妙。
第2章 横行霸道
杜河背负着沐羽尘朝山下走去。
安浅夜不再关注,抱着黎丽华的胳膊,以彰显亲密,笑嘻嘻道:“娘,我昨晚摔了脑袋,忘记很多事了,你给我讲一讲,好不好?”
在书中,对于黎二丫的过去着笔不多,以致她对许多事不了解,比如,黎二丫的父亲;比如,黎二丫的成长经历。
母女俩讲到深夜。黎丽华很爱女儿,对她的大小事记得清楚,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得安浅夜昏昏欲睡。
安浅夜打了个哈欠,苦着脸道:“娘,给我换个名字吧,二丫二丫多俗气,当小名还成,大名就算了吧。”
“那你想换成啥?”黎丽华问道。她没念过书,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就叫浅夜,黎浅夜,这个名字怎么样,好听不?”安浅夜目光亮亮的。
“浅夜、浅夜,钱也!”黎丽华目光一亮,点头赞道:“好名字!”
安浅夜表示囧,活了二十年,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有这谐音意思。
咯吱一声,房门开了,一阵风吹进来,吹熄了屋内的烛火。隐约可见,门口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谁?”黎丽华一惊,拿起床头的刀,目光很犀利。
安浅夜躲在她身后,有点紧张地望着。
“我的玉佩呢?”一个好听却有点冷的声音传来,如山涧的泉水击打在玉石上。
黎丽华不明所以,喝道:“你是谁?”她做了很久的山贼,心性非同一般,当下持刀冲过去,就欲大干一架。
砰!结果很残酷,她被人一击击倒,在地上低叫着,爬不起来。
“娘!”安浅夜紧张兮兮,见那条人影在靠近,一边抖一边威胁道:“你不要过来,我喊人了,这里人不少的!”
“你们拿走了我的玉佩,又派人送我去客栈。”那个人坐在椅上,声音虚弱了些:“我拿回玉佩,自会离去。”
安浅夜呆若木鸡,结结巴巴道:“是、是你?”天啊,沐羽尘怎么又来了!
书中男主,黎二丫的劫难啊!
“我马上去找。”她忙下床,在黎丽华的小金库里翻找玉佩,心中直犯嘀咕。她居然忘了黎丽华的爱财本性!
沐羽尘拿到了玉佩,便站起来,向外走了一步,忽然身体一阵摇晃。
安浅夜下意识道:“小心!”
沐羽尘回头看了她一眼,身形一动,径直离去,没有再说什么。
安浅夜探出个头,在院子里望了望,连忙关上门,又去扶起黎丽华,问道:“你没事吧?”
黎丽华哼了声:“这小兔崽子身手挺不错,哎呦,我的个老腰!”
“夜深了,你快些休息吧。”安浅夜帮她揉了揉腰后,就起身离去。
安浅夜锁好自己房间的门。她仍旧不放心,又去将窗子锁好,四处检查了一下,才缩进被子里,满腹心事地睡去。
风和日丽,天空湛如洗,花骨朵儿迎着微风轻颤,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安浅夜很早就醒过来。梳洗时,她拿起铜镜一看,见自己双眼肿得像灯泡、印堂隐隐发黑,这是要倒霉啊!
她回想起昨晚的事,心中猛然一惊,暗怪自己忽略了一件大事,忙胡乱套上几件衣服,冲出门叫来几个小弟。
“你们去全寨搜查。”她吩咐道,第一次对这些凶狠的山贼下命令,她的声音中略带紧张,“如果发现可疑的人,立即将他遣下山,别伤他性命就行。”
昨晚沐羽尘来了,又受了重伤,可能就躲在山寨里疗伤。
“黎二丫,黎二丫!”一个声音叫喊着。在整个旋风寨,除了黎丽华之外,能直呼她名字的就是苏青墨。
每次苏青墨不高兴,就直叫她的名字,还故意捏着嗓子喊,带着嘲笑意味。
一见到安浅夜,苏青墨便斥道:“冰轮未退、金乌未升之际,你让人四处搜查,扰我清梦,是何用意?”
丫鬟在旁,已经侍候她梳洗了,如今正在给她画眉补妆。全寨上下,就她一人配有丫鬟,黎家母女都是自力更生。
安浅夜横眉竖眼,撸起袖子就上前,拿出山贼一贯的架势:君子动口不动手,山贼动手不动口!
“你、你别过来,你母亲还在寨里!”苏青墨气急,小脸雪白的,显然有点怕。她被打过几次,黎二丫下手不留情,虽事后被黎丽华罚,但毫不做出改变。
一开始,黎二丫会和她呛,呛不过才会动手,这是头一回,黎二丫直接动手。
“怕了吧?”安浅夜哼了声,给了她一个蔑视的眼神,心满意足地离去。
苏青墨气得脸通红,咬碎了一口银牙,在安浅夜离开后,才骂道:“山贼,粗鲁,粗鄙!”她曾是大家闺秀,别的话也骂不出来。
安浅夜浑身舒畅,忽然觉得,做山贼也挺好的,看谁不顺眼,就打一顿,不用去受气,能过舒心的小日子。
旋风寨不大,几个人一下子就搜完了,没有找到可疑的人物。
看来,沐羽尘已经离开了!安浅夜想到这件事,心情就更好了,只觉得天下万物个个都好,连看苏青墨都顺眼很多。
饭桌上,黎丽华、安浅夜、苏青墨三人依次落座,相比黎丽华的粗犷、安浅夜的随意,苏青墨倒是优雅许多,还维持着她名门千金的礼仪。
她小口吃着饭菜,不经意地看了眼黎丽华母女,见她二人完全不在意举止,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安浅夜拉着黎丽华的袖口,撒娇道:“娘,把阿大到小八遣散吧,他们不怎么做事,浪费口粮,还危险。”
食不言、寝不语。苏青墨咽下一口饭,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对于这群不讲究的山贼,她简直羞与之为伍。
“老娘早看他们不顺眼,一个个清高得什么似的,都是一群废物,离了咱们,一个个都得饿死!”黎丽华冷声道。
苏青墨脸色一变,胸膛起伏不定,委屈得眼泪直冒。她觉得,黎丽华这话,也是在骂她,指责她清高,是个废物。
她寄人篱下,心思很敏感,哪听得了这话,当即便尖着嗓子回道:“当初若不是你,我苏府何至败落?嫌我清高不做事,那你还我爹娘的命来!”
黎丽华心中叫苦,暗怪自己没注意,惹到了这个小姑奶奶。这是她的软肋,恩人因自己而死,家道中落,只留下一个女儿,让她愧疚不已。
如果母亲被指责,黎二丫必不会无动于衷。安浅夜只能反驳道:“母亲骂阿大到小八,你自己代入什么,找骂?”
“二丫,住口!”黎丽华斥道,又小心地向苏青墨赔不是:“青墨,是姨没有注意,姨真的没其他意思,你别多想!”
苏青墨偏过身体,不去看她,只用手绢抹着眼泪,委屈得不得了。
“你娘救过我,我一直记着呢,怎么会不照顾你。”黎丽华急着安慰,却见苏青墨一个劲抹泪,咬了咬牙道:“你上次看中的一套首饰,姨买给你。”
苏青墨抹泪的动作一停,抽噎了两下,带着哭腔的细细的声音传出:“真的?”
“当然。”黎丽华苦笑道:“昨天从一个小兔崽子身上扒下不少银子,应该够买那套首饰了。”她有点心疼,那些买首饰的银子,够整个寨七八个月的开支。
安浅夜放下碗筷,哼着声道:“要首饰就直说,还先哭一阵。”她现在完全代入黎二丫,口直心快,想到什么就说,想打人就上。
“我吃饱了。”她板着脸,匆匆扒拉几口饭,“娘,遣散那八人的事就交给你。”
苏青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虽然这是明摆着的事,但这样说出来,让她情何以堪。她绞着手绢,在心中骂了几句。
安浅夜回房间补个觉,到中午才起来。
那八人都被轰出了山寨,听杜河说,当得知可以离开后,只有小六陆非和小七楚离立即收拾东西下山,其余的在犹豫后又陆续走了四人,还剩两人不肯走。
毕竟,不用做事,有东西吃,对于某些人而言,这里也挺好的。
最后这二人是被轰走的。
安浅夜一脸唏嘘。记得在书中,那八人都恨着黎二丫,觉得被她俘虏很耻辱,认为自由被剥夺,都想着逃离呢。
“天下太平了。”迎着山风,安浅夜美滋滋道:“祸害都走了!”
“我们也该走了。”黎丽华过来,敲了敲她的脑袋,嗔怪道:“二丫,你就是不长记性,让你别气青墨,她一生气,你娘我又赔了一盒脂粉!”
一套首饰,再加一盒胭脂,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她的这个心啊,一阵阵抽疼。
“去哪?”安浅夜诧异。
黎丽华叹气:“在这里扎寨了两年,咱们寨的恶名早传出去了,都没几个人敢过来,我打算换个地方做生意。”
这个地方很好,处在两国交界处,虽归属雁王朝,但处在散养状态,也就没有官兵来剿匪,但如果换一个地方,可能就不安全了。
黎丽华道:“我们下山给青墨买了首饰和胭脂,就整装东西换个地方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