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那天呦呦去孟府,抱着小婴儿晃来晃去, 对着已经开始学走路的玉儿说:“这是弟弟,他叫琰琰,你叫玉儿,你们俩都是玉呀。”
玉儿虽然不全明白呦呦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听懂了“弟弟”两个字,于是也奶声奶气地说“弟弟”,逗的呦呦笑了起来,将琰琰还给奶娘,自己抱起了玉儿,“就算你有了弟弟,小姨也最喜欢你!”说完还在玉儿脸上吧嗒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口水印。
陶陶生了儿子,孟家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就连孟老太爷都出了院子亲自来看了。呦呦一开始还怕孟许也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新出生的小婴儿身上,后来发现,孟许好像更喜欢玉儿,她就放下心来了。
呦呦和萧沐仁上次见面还是在请期之前。一晃一个多月过去,再次见面是在洗三日上,萧沐仁来给孟许贺喜,两个人离开时,在孟家的花园,由怀宇陪着见了一面。
乍一见萧沐仁,呦呦吃了一惊。倒不是说一个多月不见有什么变化,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确实有变化,变化还不小,比如他眼角嘴边的青紫乌黑,而且能明显看得出来,这应该已经是挺长时间了,因为正在消下去,所以青紫分布的并不均匀,呈点状分布。
“你,你这是怎么了?”呦呦指着他的脸,诧异地问。
“没什么。”萧沐仁瞥了一眼站在呦呦身后瞪着自己的怀宇,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
骑马的时候摔的?那为什么没摔坏胳膊没摔坏腿,偏偏磕碰到了眼睛和嘴角?欺负她没骑过马吗?没骑过马她也是懂常识的好不好?!
呦呦这么想着就回头看了一眼。怀宇没料到呦呦会突然回头,立刻收回瞪向萧沐仁的目光,面带微笑地看着呦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过她还是发现了他的目光,略一思考就明白了。
不过,自己有什么办法呢?呦呦心想,反正打都打了揍也揍了,大不了以后对小木人好一点。再说了,他既然要娶自己,就得面对怀宇怀瑾甚至花易岩的考量,这是他必须经过的关卡,也是花易岩作为自己的父亲、怀宇怀瑾作为自己的兄弟的特权。
看到呦呦露出不忍的目光又轻轻叹气,萧沐仁以为自己的苦肉计奏效了,于是对扯扯嘴角想对怀宇得意的笑,然而他忘了自己的嘴角还有伤,一扯就疼了起来,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一开始还想着这一声略带隐忍有能被听见的嘶声会不会让呦呦更加心疼她一下,结果呢?
呦呦只是拍了拍萧沐仁的手臂,“既然如此,那下次注意安全吧。”说完扶着丫鬟的手离开了,留下萧沐仁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倒是怀宇心情好的很,哈哈笑着上前在萧沐仁的另一手臂上拍了拍,“阿毓,呦呦到底是我的亲妹子呀!”语气中尽是得意。
而萧沐仁,正捂着被怀宇拍打的肩膀吸气呢。嘴角和眼角处的青紫是大舅哥怀宇和小舅子怀瑾的杰作,拳头揍的,至于后背手臂和小腿的伤,则是花易岩这个准岳父的杰作,以考察他的武艺的名义用棍子揍的。
等到陶陶满月后,回到将军住了半个月娘家,就到了中秋节。这个中秋节是呦呦最后一次在家里过的中秋了,谭丽娘准备过得隆重一些。不过自从家里生活好了些,花家的生活上都没有亏过,因此肉蛋鱼菜这些几乎都是随时就有的,尤其自家有了山庄后,更是想吃什么吃什么,而且都是新鲜的。她实在是想不出还能再怎么隆重。
谭丽娘的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呦呦的,她找了个时间去跟谭丽娘好好说了一次。
“娘,家里今年确实应该隆重地过一次中秋,不过,不能是因为我要出嫁离开。”呦呦帮谭丽娘整理着针线筐里的东西,说:“哥哥今年成了亲,嫂子又有了身孕,这些都是值得庆祝的,而且,您应该考虑的是嫂子,而不是我。”
“你嫂子我也考虑了啊,所以今年中秋我都没让他们买螃蟹呀。”谭丽娘解释说。
呦呦笑了,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在炕桌上,“我知道,我就是说一下。反正您不要对外说是为我过节就行了。”万一搞得苏晨心里有了芥蒂,那多不好啊。
中秋节那天天气很好,所谓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一大早上山庄里就送来了新鲜的蔬菜水果鱼肉蛋奶。因为是节日,怀宇和花易岩没有去点卯,怀瑾去太学也只去了一上午,中午午饭前就回来了。
花家的惯例,节日的正餐都是在中午,满满地一大桌子的菜,花样繁多种类齐全,有谭丽娘亲手做的也有呦呦亲手做的。苏晨听说了之后十分不好意思,全家上下,好像就自己一个女人不会做菜。
“哎呀嫂子不要多想,”呦呦注意到苏晨的情绪,赶忙笑嘻嘻安抚她,“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就只能围着锅台转转挥挥锅铲,你不一样啊,你是将军,那是上阵杀敌安邦治国的。”
苏晨被呦呦说的更加不好意思了。谭丽娘听到她们这里的动静,也笑着劝她,“我们就是个习惯,咱们家又不是没有下人,用不着你们做饭。”说完了又跟呦呦说,“我啊今年也是最后一年了,以后不做了,折腾不起了。”
“就是就是,以后啊,娘就好好享清福好了!”呦呦看着苏晨笑,“有了嫂子这么个大能人,您就放心吧!”
“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娘的。”苏晨也郑重地道,似乎有些保证的意味。
等到了晚上,一家人聚在花园里饮酒赏月赏菊吃月饼,因为家里有孕妇,所以今年没有买螃蟹,不过呦呦有自己做菊花饼和菊花糕,用的原料都是她自己挑选的上好的菊花瓣,清洗干净后,煮成菊花水和面,剩下的菊花瓣捣成泥和豆沙搅拌均匀做馅,包进酥皮里压扁沿着边切几道口子,稍微整理就是菊花形状,然后放进烤炉里烤熟就行了。
菊花糕的做法也是类似,只不过是按照蒸食点心的步骤做好上锅蒸的。
苏晨知道这两样糕点的做法后忍不住咋舌,“这么难啊?”然后拽着呦呦的袖子让她将步骤写下来,“以后我也好学着做。”
“嫂子可真是,”呦呦笑起来,不知道要说她好强还是什么,“娘刚刚不是说了,家里有下人,这些事以后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怕苏晨多想又补充,“我是喜欢鼓捣这些东西。”
苏晨也笑了起来,她是个通透的女子,自然明白呦呦和谭丽娘的好意,因此也不再强求,“不过,”苏晨拉着呦呦的手说,“以后妹妹要是再研究出什么吃食,可别忘了给娘家一份方子。”
呦呦自然是答应下来,“嫂子放心,一定忘不了。”
怀宇在一旁看着,嘴角隐隐带了笑,又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盅酒,今年的菊花酒好像很好喝啊,甜滋滋的,是不是加了糖?
过完中秋节,接着而来的就是重阳节和太皇太后的生辰。将军府的给太皇太后的重阳节礼和寿礼依然和往年相似,除了将军府里写了礼单经过内务府贡上的寿礼,还有谭丽娘亲手做的衣物鞋子,怀宇写的一万个不同的寿字,怀瑾画的寿翁牵鹿图,呦呦自己做的点心,今年还多了一样,苏晨亲手雕刻的一个寿字雕刻,用的是十年桃木——桃又有长寿的意思。
太皇太后的生辰过完,十月份过去,十一月初五那天一场雪飘然而下,冬天来了,年底到了。
呦呦早上照例差一刻辰时起床,起床后没有先叫丫鬟,而是自己伸了一个懒腰,披了一件衣服到窗前撩开窗帘看一眼,外头白茫茫一片,几个洒扫婆子在院子里扫雪,扫出一条通向门口的干净整洁的道路。
三元去厨房看早餐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正房内室窗帘被掀起来一角,知道是二小姐醒了,就进了正房,在炉子上提起热水壶倒了一杯水,又从架子上拿了蜂蜜用筷子滴了两滴,搅拌了一下,放在托盘里,端着站在内室门口问:“二小姐,我进来了?”
“进来吧。”呦呦应了一声,“顺便倒一杯蜂蜜水来。”
“早上醒来喝一杯蜂蜜水,奴婢都记着呢。”三元吧茶杯递到呦呦面前。
“可惜没记着冬天屋里要用碟子装清水。”呦呦瞥了三元一眼,淡淡地说。
三元一愣,转头看了一眼炕桌,上面果然没有装清水的碟子,三元对呦呦屈膝认错,“大概是小丫鬟昨晚收拾的时忘记了,我这就去处罚。”
呦呦点点头,“不是大错,不用太严厉了,取消两次轮休就行了。”
三元应下来,服侍着呦呦洗漱换衣服梳妆,等到呦呦确认一切没有问题了,这才扶着人出了房间,一出门就有一个小丫鬟冲了过来直接跪到了地上,把呦呦吓了一跳,不等她说话,小丫鬟就开始对着她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谢二小姐开恩,谢二小姐开恩。”
呦呦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三元,目带询问:这是谁啊?
呦呦附在她耳边解释,说就是那个忘了放清水碟子的丫鬟,应该是知道呦呦只对她从轻处罚了过来来谢恩的。
呦呦觉得好笑,这也值得谢恩?她对丫鬟说了一句“起来吧”,然后就径直出了院子了。路上三元告诉她,这个丫鬟是前些年新进府的,听说是被人贩子从西北拐卖到京城来的,一直在外院来着,今年春天院子里一个缺个洒扫的小丫鬟,三元见她老实本分,就叫进来了,没想到会出这样的错。
“没事,一时疏忽罢了。”呦呦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你刚才说她是从西北来的?西北哪儿?来京城多少年了?”
三元没想到呦呦会突然对一个洒扫的小丫鬟上了心,微微一愣,立刻回说一会儿回去问。
呦呦点头,让她好好问一问,“看她还能对西北记住多少,以后说不定就有大用处了。”
三元不明白日后一个洒扫丫鬟能有什么大用处,不过二小姐做事一向有她的道理和安排,于是也不多问,照着吩咐下去了。
其实呦呦的想法挺简单的,问一问她是西北哪里的,看能不能得出些有用的关于西北的消息,或许也可以带着她去嘉峪关。不过她并不抱很大希望,小丫鬟看起来才十岁左右,如果来京城早的话,对西北的记忆怕早就没多少了。
等三元再回来,得到的回复果然如呦呦所料,小丫鬟对西北的印象并不深刻了,只记得满天黄沙、缺水缺吃的,她也不是被人贩子拐卖的,而是被她娘卖给人伢子的。
呦呦点头,不过她还是打算带着她去西北,至少不会水土不服吧。
下了第一场雪后,第二场雪第三场学就接二连三的下起来了,一直到了年底,地面上的积雪都不蹭化过,每次要化雪的时候,下一场雪就来了。
就这样一场雪接着一场雪的,洪武十年到来,距离呦呦出嫁,还有五个月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恐怖的事,我今天不小心删掉了六章三万字【哭】,包括你们想要的洞房花烛夜。
不过后来找回来了,一部分。
求评论安慰我这颗受了惊的小心心。
再说个鬼故事,今晚说不定双更。【坏笑】
☆、第一三七章
第一三七章
洪武十年, 花易岩和谭丽娘一家进京的第五个年头。
他们的大女儿三年前就已经出嫁, 孩子也生了两个,儿女双全。大儿子中了状元娶了妻, 儿媳妇还有了身孕,今年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诞下一个小孙子,谭丽娘和花易岩都非常喜爱, 抱着就不肯松手。
他们的二儿子在太学读书, 成绩骄人而且已经考中了举人。他们的小儿子也马上就要五岁了,从三岁时就开始跟着他的哥哥姐姐背诗,今年春节一过完, 花易岩就请了先生来给启蒙了。至于为什么家里已经有了状元举人不用,却要另外请先生,怀宇和怀瑾的说法是:太心疼了,下不去手管教。
花易岩和谭丽娘还有一个孩子, 是他们的小女儿呦呦。呦呦过完年虚岁十六岁,生日在三月二十五,过完生日周岁也是十六了。过完生日一个月后, 就是她的嫁期了。
三月二十五当日,呦呦举行了及笄礼, 虽不盛大,但是隆重。正宾请的是福贤王妃, 有司请的是大长公主家最小的敏郡主,赞者则是苏晨。而及笄用的束发簪子,则是太皇太后赐下来的蝙蝠头羊脂白玉簪, 簪子是黄姑姑送来的,黄姑姑还在将军府观了礼,说回去好跟太皇太后讲一遍。
及笄礼结束,婚期进入倒计时。呦呦突然就紧张起来了,每日虽然不是坐立不安,也算得上是心神不宁。而且,她心神不宁的时候,也不让别人安宁,一遍遍地查点嫁妆,一次次地检查嫁衣,搞得谭丽娘也跟着紧张起来。
四月二十那天,一部分假装先发了出去到萧沐仁的萧府,剩下的等到正日子跟着新娘一起走。半碗嫁妆后,花易岩让人请呦呦到前院书房一趟。
外院书房是花易岩自己的书房,平日里是多是用来接待访客的,花易岩自己都很少待在外书房,更多的是在内书房,也不知道找她做什么。
到了外书房,呦呦敲了敲们,得到花易岩的允许后推门进去,就看到他一脸严肃地坐在书案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呦呦进了门在花易岩对面坐下,“你找我啊。”
花易岩回过神,笑起来,“呦呦来了,坐吧。哦,已经坐下了啊。”
呦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爹你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呢?出啥事了吗?”她最近也挺忙的,都没注意京城里发生的事。
“没啥事,就是好长时间没跟你聊聊了,”花易岩说,“再不说,姑娘嫁人了就没有机会了。”语气中有无限的伤感。
花易岩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呦呦,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呦呦的时候,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年了吧,那时候呦呦还是个小不点,梳着双丫髻,虽然已经五岁了,可是人却是瘦巴巴的,歪着脑袋看向在爬墙头的自己。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那时候的小不点豆芽菜也长成大姑娘了,人也水灵了,气质更是卓然。呦呦虽然不是他亲生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将她视为己出,呦呦也和他亲近,有时候不敢跟丽娘妹妹说的话,也会跟他说,两个人比一般的父女之间更加亲近。
此时呦呦一如多年前那般歪着头嘴角带笑,好奇地看着自己。
花易岩眨眨眼睛,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放到呦呦面前,“给你的。”
呦呦也眨眨眼,边问“是什么呀”,边自己打开了盒子。一打开盒子,就将她吓了一跳。呦呦猜到了花易岩叫她来会给她私房钱,毕竟当初陶陶的时候也有厚厚地一沓银票。不过呦呦没想到,盒子里头除了银票,还有十根金条!金灿灿的,一看就是新近才打了不久的,一根差不多有小拇指粗长,非常方便携带。
“爹?”呦呦捧着盒子看向花易岩,“这,这这么多?”
花易岩摇头,“不多,和你姐的一样。你姐的全是银票,因为她在京城里想兑就随便兑。你不一样,你要去西北,钱庄本来就不多,而且金子保值,傍身最划算,还能熔了做首饰。”
呦呦很是感念花易岩的周到,不禁红了眼圈,“谢谢爹。”
“谢什么,我是你爹呀。”花易岩伸手揉揉呦呦的头顶,“可别哭,让你娘知道了以为我训你,要说我的。”然后做出一副怕怕的表情。
呦呦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本来要哭出来的泪水也收回去了,“才不会呢,娘知道您不会训我的,娘也不会说您的,她只会说我。”
“哈哈哈!”花易岩隔空点了点呦呦,“你娘说你当然也是为了你好啊。”
“是——”呦呦拉着长音说,整个人完完全全地靠在椅背上,姿态十分随意放松,用揶揄地语气调侃花易岩,“反正娘在您心里是怎么都好的。”
呦呦本来就是打趣花易岩,她还以为他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起码也要谦虚一下子吧,没想到花易岩光明正大地点头承认了,“你娘就是好啊。”
呦呦丝毫不掩饰地翻个白眼,我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不要再来刺激我了。
父女两个说笑了一会儿,花易岩又转回了正事,他从桌案上拿起另外一个盒子放到呦呦面前,这个盒子就小得多了,呦呦接过来打开,里头是两张盖着花易岩私章的名帖。
“嘉峪关处我没有熟悉的人,不过兰州去年新调去一个守备,是从御林军去的,和爹算是莫逆之交,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派人去请他帮忙。”花易岩给她解释,然后话锋一转,“当然,最好不要用的到。”
呦呦点头,感谢花易岩想的这么周到。
“要不是你自己愿意,我是真不愿意让你去嘉峪关啊。”花易岩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嘉峪关多苦啊,你自己看了书,肯定知道。”
“我知道。”呦呦点头,“我把能找到的跟嘉峪关相关的书籍都看过了,我也知道那里很艰苦。”别说这个时代,就是到了现代,西北的条件和首都相比也是差了很远的。
呦呦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两个盒子上,面带微笑地同花易岩说:“可是爹,我想自己选择一次,也算是赌一把吧,赌小木人是个好男人,也赌我的运气会一直很好。”
呦呦说的是真话,她是真的想要自主选择一次。穿越这件事不是她自己选择的,婚事的决定不是她自己选择的,然而这些被动选择的事,目前看来都还很不错。所以她想试试自己选择一次,选择以后要生活的环境和道路,赌一把她不会那么倒霉,她会是好运的。
花易岩不知道她心里想的那么多,但是还是感叹女儿长大了,心思多了做爹的管不住了。如果这些话被谭丽娘知道,谭丽娘一定会啐他一口,然后说“小时候你也管不住她”,不过现在谭丽娘不在,花易岩的伤感得以继续。
“长得再大,岁数再老,我也是您闺女啊。”呦呦站起来走到花易岩的身后一边给他捏肩膀,一边笑嘻嘻地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