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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爱你怎么说 > 爱你怎么说 第75节
  摄影师调整好灯光和场景,拍手道,“大家都来齐了吗?来齐了我们就开工,女士优先,男士稍等。”
  “聂佳轩还没来呢,要不要等等他?”一名男演员举起手。
  摄影师看向场务,场务翻了翻名单,笑容有些神秘,“聂佳轩由于档期问题解约了,待会儿会有一位演员来代替他。”
  “谁?”肖嘉树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如果非要有一个人来演魏无咎,他希望那个人是季哥。
  “他来了你们就知道了。时间差不多了,孙潇潇你先拍。”场务冲化妆师招手,“她唇妆有些花,快给她补一补。”
  化妆师正准备把口红拿出来,孙骁骁却捂着嘴尖叫起来,众人回头一看,却见季冕缓缓走进来,嘴角微扬,目光专注。被他深深凝望的肖嘉树先是愣了愣,然后飞快跑过去抱住他,手臂十分用力。虽然网恋也很有趣,但他真的想死季哥了,想把他摁在门上强吻,然后扒光他衣服……
  季冕垂眸看着爱人,笑容愉悦。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情丝涌动的定妆照
  抱住心心念念的人后,肖嘉树低不可闻地道,“季哥,我就知道你会来!”季哥一定舍不得离开他太久,正如他一分一秒也不愿与季哥分开那般。
  “我家小树越来越聪明了。”季冕低沉一笑,本想揉揉他脑袋,见他戴着头套,别着发簪,只得作罢。
  “季老师,您怎么来了?”孙骁骁兴奋地跑上前打招呼,其余几位演员也都走过来行礼,态度很恭敬。他们与季冕不是很熟,想搭讪也找不着话题。
  “我是魏无咎的扮演者。”季冕语气温和,本该放开小树的手掌依然按在他背上。
  肖嘉树也知道他们应该分开了,老友相见固然欢喜,但没有哪个男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另一个男人拥抱那么久。然而他真的很舍不得,只是十天没见,却仿佛过了好几辈子一般。他想,要是自己真是一棵树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把密密麻麻的根系扎进季哥身体里,届时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但他终究不是一棵树,于是只能抱住季哥轻轻摇晃两下,这才退到一边。
  季冕温和的假面差点维持不住,指尖微颤,似乎想把小树拉回来让他抱个够,却还是忍住了。他曾设想过再次与小树见面是何等场景,他会不会高兴地又跳又叫,用灿烂至极的笑容迎接自己,但所有的欢喜雀跃,都及不上他心底溢出的一缕缕思念来得珍贵。他用这些思念包裹着他,让他明白哪怕他们分开再久,他们的心依然是在一起的,于是所有的难耐与浮躁都沉淀下来,变为静谧的喜悦。
  与这些年轻演员谈话时,季冕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朝小树看去,注意力几乎被他勾走一大半。但他表面上伪装得很好,并未让旁人察觉出来。
  “季老师您这么大的腕儿竟然还来《女皇》剧组做配啊?”孙骁骁是个耿直的姑娘,说话很少过脑子。
  “《女皇》是一部很优秀的作品,能参演是我的荣幸。”季冕回答得很谦逊。事实上,他的出现并不显得突兀,同样在这部电影里做配的还有何继明、艾德胜等老牌影帝,论起咖位丝毫不逊于他。这是一部大女主电影,也是一个女人如何在男权社会中爬到顶峰的传奇故事,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是为了衬托女皇而存在的。
  孙骁骁也想到了另外几位影帝,顿时露出激动的神色。天啊,能加入《女皇》剧组并同时与一位影后四位影帝联手飚戏,这经历足够她吹嘘一辈子!
  几人又寒暄了一阵,肖嘉树便有些不耐烦了,故意提高音量,“季哥,你等会儿是不是要拍定妆照?走,我带你去化妆。”
  “对,我是来拍定妆照的,”季冕冲大家温和一笑,“抱歉各位,我先失陪了。”
  “季老师您快去忙吧,我们也得开工了。”孙骁骁等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开。
  “季哥快跟我走。”肖嘉树握住季哥手腕,半拖半拽地将他带进化妆间。季冕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脸上满是浅淡而又明朗的笑容。
  进入化妆间后,肖嘉树立刻反锁房门,抱住季哥的脑袋一通乱啃,嘴里含含糊糊地道,“季哥,这些天我想死你了,快让我好好亲几口!”季哥进组报道这么大一件事,老妈哪能收不到消息?想必过不了几分钟她就该杀过来了,此时不亲更待何时?
  季冕一边回吻爱人一边发出短促的笑声,“我也想你。”
  “别说话,”肖嘉树把舌头伸进季哥嘴里,凶巴巴地勒令,“也不准笑,好好感受一下我的法式热吻。”
  季冕差点喷笑出来,却还是忍住了,十分专心地去勾缠爱人调皮而又毫无章法的舌尖。练了好几个月,爱人依然搞不明白狗啃和法式热吻的区别,不过没关系,什么样的吻对季冕来说都是甜的,纯的,醉人心神的。
  两人抱在一起缠缠绵绵地吻了好几分钟,吻着吻着身体就开始发烫。肖嘉树用小小树蹭了蹭季哥下腹,轻哼道,“季哥,它也想你了。”
  季冕低哑地笑了,两只手紧紧摁在小树挺翘的臀部上,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
  又过了几分钟,薛淼怒气冲冲地来到化妆间,刚拍了一下房门,门便开了,原来里面竟没上锁。她立刻走进去,发现一名化妆师正在给季冕化妆,儿子则坐在沙发上看平板,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薛姨,您来了。”季冕马上站起来,恭敬有礼道,“我给您倒杯茶。”
  “不用了,你化妆吧。”薛淼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因为说了也没用,人家既然能追到剧组,自然也能追到海角天涯,除非她真的能狠下心把小树关进疗养院里去。
  “小树,你不是要拍定妆照吗?还不快去?”她勉强压下怒火。
  “导演让我和季哥一起拍定妆照,我们的角色关联性很大,一起拍效果更好。”肖嘉树捧着平板电脑认真玩游戏,最近他也是快憋疯了。
  薛淼知道儿子不会拿这种事来搪塞自己,既是导演要求的,身为演员就得做到,没别的理由可讲。但明白归明白,她到底还是意难平,恶声恶气地道,“你台词背好了吗?明天就要开拍了。”
  “背好了,我待会儿就跟季哥对对戏。”肖嘉树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是啊,季哥和他的对手戏超多,以后就可以拿排戏当借口与季哥光明正大地相处了,季哥真聪明!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薛淼当即便道,“明天我和你也有一场对手戏,你跟我回去对对台词。”
  肖嘉树把平板电脑往旁边一扔,身体往后一躺,两只脚互相蹭了蹭便把鞋子给脱了,坚定道,“我不去。”
  见儿子改坐为躺,大有打滚耍赖的架势,薛淼竟踌躇起来。她的确很想把儿子带走,但他如果硬是不配合的话,她也不能找几个保镖过来将他抬走,那样会显得很奇怪。她必须保护儿子的名誉,不能让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所以哪怕她深恨季冕,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什么。她想打老鼠,却害怕碰伤玉瓶,于是只能妥协。
  “行吧,那我先走了,别太打扰季冕知道吗?”
  “知道了。”肖嘉树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
  薛淼看见儿子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恨,真想脱了鞋子把他抽一顿,又舍不得,只好走人,看见守在门外的张全,不免冷道,“我让你二四小时跟着小树,你就是这样跟的?”
  张全疑惑地看着她。
  “你进去守着,别站在外面。”
  “好的。”张全乖乖进去。
  季冕却走到门口目送薛淼,态度始终谦和有礼。看见他这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薛淼就是有天大的脾气也不好发作,只能憋着一腔怒火离开。她前脚刚走,季冕后脚就反锁了房门,笑着拍打爱人肉呼呼的屁股,“好了,别耍赖了,你妈已经走了。”
  “二少,你妈是不是发现你和季老师的关系啦?她的样子好凶哦!”化妆师这才回过头来,露出一张格外妖娆的脸,正是在美国给季冕设计纹身图案的小莲。由于他业务出众,如今已正式签约,成了季冕的御用化妆师。
  “是啊,她恨不得用笼子把我关起来。”说起这个肖嘉树就感到很沮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嗯?”季冕揉着爱人的脚丫,“你是继续躺在沙发上玩游戏还是过去陪我化妆?玩游戏我就去车里帮你拿毛毯,免得冻着。”
  “当然是陪你化妆,玩游戏那不是演给我妈看的吗。”肖嘉树立刻就眉开眼笑起来。要不是为了应付老妈,他早就像狗皮膏药一般黏到季哥身上去了,哪里会坐在离他好几米远的地方看平板电脑?
  季冕捏捏他微红的脸颊,眼里满是宠溺,然后捡起鞋子帮他一一穿上。唐朝的靴子可不好穿,他套了半天也没套进去,却一点不耐烦的情绪也没有,干脆半跪下来,把爱人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慢慢往靴筒里塞,还一点点把他的袜子理顺。
  肖嘉树为了干扰他,时不时便会翘一翘脚趾头,晃一晃脚脖子,他却只是低笑,并不生气。
  小莲双手托腮坐在一边,满脸艳羡地看着两人。他在美国其实混得很好,接触到的东西都是时尚界最前沿的,发展空间绝对比华国好得多。但他还是回来了,一是因为孤独,二是因为待在这两个人附近,他也会觉得幸福。
  张全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薛女士一定要他二十四小时守着肖二少的原因。不过就算他守着又怎样?这两人一点也不避嫌,该怎么亲热还怎么亲热,难道他还能跑上去把他们撕开不成?
  想到这里张全已经完全淡定了,默默转过头看着墙壁。
  季冕终于帮爱人穿好靴子,看见他热切中透着一点小狡黠的黑眼珠,立刻便吻了上去。肖嘉树勾住季哥的脖子,认真感受他的温柔与呵护。
  “再吻下去今天的定妆照就不用拍了。”恋恋不舍地放开爱人的唇瓣,季冕无奈叹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小树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对哦,我们待会儿还要拍定妆照。”肖嘉树拍打自己脑门,显然已经忘了这件事。
  季冕扶着额头笑起来,眼中浓情脉脉。两人并排坐在一起,一个化妆,一个托着腮帮子兴致勃勃地看,气氛别提多融洽。小莲慢条斯理地帮季冕戴头套,实则竖起耳朵听两人聊天。他们的谈话漫无边际,但内容却很有趣,常常能逗得小莲喷笑出来。
  “季哥,喂鸭子的时候为什么要咯哩哩地叫啊?”
  “我也不知道,我曾经演过农民,下乡体验生活的时候那些养鸭子的人就是这样叫的。”
  “难怪我总觉得你喂鸭子的架势好专业,原来是练过的。他们都说你逼格不高,趣味低俗,是我连累你了。”
  “我要是逼格不够高能看上你吗?”
  “那倒也是,哈哈哈哈……季哥,我看了《荒野冒险家》的第二集 和第三集,你看过没有?”
  “没,你不在,还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一点也不愿意回想那几天我究竟是怎么过来的,难受。”
  “不难受,不难受,啾啾。”肖嘉树凑过去亲了季哥两口,理所当然地对小莲说道,“这两块的粉底被我亲没了,你别忘了给季哥补一补。”
  小莲忍笑道,“等会儿再补吧,万一你还要亲呢?”
  “那倒也是,一次一次补太麻烦了。”深知自己尿性的肖嘉树立刻便妥协了。久别重逢后的季哥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甜筒冰淇淋,必须一口一口舔干净,一次两次的根本解不了馋!
  季冕忍俊不禁,把爱人拉进怀里好好揉搓了一通,嗓音饱含笑意,“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在他眼里,小树也是一块巨大的、色彩艳丽的波板糖,还没吃进嘴里就已经能想象得到他的甜蜜。
  两人抱在一起嬉闹了一会儿,害得小莲又得重新铺妆,但他一点也不介意,反倒挺激动。又吃到阔别已久的狗粮,爽!
  张全耳根子全红了,站在原地颇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男人和男人也能在一起,在他的连队里也有几对,没什么稀奇,但是感情好到这种程度真的很少见。他完全没想到季影帝在肖嘉树面前竟是这样,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宠的没边了,季影帝真是把肖二少宠的没边了。
  季冕对准爱人粉嫩的嘴唇亲了两口,这才把他抱到旁边的椅子上,继续让小莲化妆。
  肖嘉树枕着胳膊趴在化妆台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季哥,第二集 做寻宝游戏的时候黄映雪走不动路了想让你停下来休息,你为什么不让?观众都发弹幕说你没有绅士风度。”
  “黄映雪是花滑运动员出身,她走得动。”
  “那如果是我要求休息,你会同意吗?”
  “不会,”季冕轻笑道,“我会背着你把剩下的路走完。”
  肖嘉树把脸埋进胳膊里,偷偷笑起来,季冕宠溺不已地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小莲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道还真让那些cp粉猜对了,季冕就是个宠妻狂魔啊!
  ——
  一小时后,季冕和肖嘉树终于从化妆间里出来,拍完定妆照的演员已经离开了,摄影棚里只剩下刘奕耒和另一名男演员。
  “季老师来了,让季老师先拍吧。”正准备摆造型的刘奕耒立刻说道。
  “不用了,你们先拍,我可以等。”季冕温和地笑了笑,看见小树去搬椅子,连忙抢先他几步把椅子搬过来,又掏出手帕擦干净,丝毫没有超一线影帝的自觉。
  这两个人果然关系不一般!刘奕耒面上不显,心里却暗暗嘀咕了一句。肖嘉树之所以能蹿红得那么快,与季冕的大力扶持不无关系。若非季冕,他能三天两头上热搜?有人捧总归是不一样的,不像他们,得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
  这样想着,刘奕耒便微微敛眉做了一个思虑甚深的表情,而他扮演的五皇子李宪辰也是一个心机很重的角色,与他此刻的气质十分吻合。
  “很好,就是这个表情,保持住!”摄影师高声赞许,连拍几张后让他换一个造型。
  肖嘉树和季冕坐在一旁等待,时而头碰头地聊天,时而勾肩搭背笑看彼此,一点也不避嫌。但正是因为他们太光明正大了,旁人反倒不会多想。
  薛淼终究放不下心,拍完一个镜头很快就赶过来监视儿子。摄影师刚好拍完刘奕耒的定妆照,冲季冕和肖嘉树招手,“季老师,肖嘉树,你们可以过来拍照了,我给你们设计的场景是君臣相宜,你们看看哪里需要改动。”
  道具师很快便把先前的背景板拆掉,换成富丽堂皇的宫殿,一块雕刻着金色团龙的大红屏风摆放在中间,前方铺着一块正方形的榻榻米,另有矮桌一张,笔墨纸砚一套,外加很多做工考究的装饰品。
  唐朝虽然引入了胡椅,但时人还是跪坐居多,于是肖嘉树走上去之后便跪下,认真查看四周的道具。季冕身穿铠甲,腰系宝剑,做将军打扮,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身后站定。
  历史中的李宪之是一位非常懦弱无能的皇帝,但他艺术细胞却非常发达,既能写诗作画,也能编曲排舞,堪称才华横溢。他幼时被母亲掌控,继位后又被朝臣裹挟,一生都陷在权力倾轧中不可自拔。唯一爱他护他的,竟只有儿时玩伴魏无咎一个。
  李宪之登基后,魏无咎便弃笔从戎投身军队,用鲜血和生命为他捍卫疆土、重振皇威,是最坚实的保皇党。他经天纬地、武功盖世,只花了短短五年就从参将做到了镇国将军,可谓权倾朝野。但他始终对李宪之忠心不二,若能一直活着,必定可保对方一世安稳无忧。但女皇日益增长的野心不能容许他的存在,于是设计将他鸩杀。不久之后,李宪之也死于非命。
  肖嘉树坐上那个象征着皇权的位置,往场外一看就发现了面容冰冷的母亲,忽然就愁绪翻涌,心气难平。他脸上的浅笑顷刻间消退了,拿起桌上的玉玺看了看,神色不明。
  季冕把系在腰间的匕首解下来,轻轻放在桌上。在剧本里,这把匕首是魏无咎出征之前送给李宪之的,为了迎合李宪之的审美还刻意镶嵌了很多宝石,外表非常华丽。李宪之一眼就爱上了它,日日藏在袖子里摩挲,以便睹物思人,却由于宫女的出卖,竟被女皇收缴了去,又无论如何都要不回来,便大病一场。
  女皇因此看出二人的关系,这才引发了后来的重重悲剧。
  这把匕首是一件非常重要的道具,肖嘉树立刻就明白了季哥的意思,将它拿起来紧紧握在掌心。他侧了侧身子,将手肘搭放在矮桌上,坐姿由笔挺变得慵懒,右手托着玉玺,左手握着匕首,似乎在掂量二者的分量。
  最终,他右手缓缓放了下去,左手却慢慢抬起来,嘴角微弯,极为清浅地笑了。他低垂的眼眸似乎在看匕首,眼角余光却柔柔地扫向身后的将军,而这位将军也正低下头,专注地看着他,眼里有炽热的爱意,也有坚定的守护。
  他们是君臣,不能越雷池一步,但他们的灵魂却像绑缚着匕首的流苏那般,紧紧地、密不可分地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