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感觉,凭观察,这一位,应该是名狙击手。
与此同时——
夜千筱也在审视她。
装扮同自己一般,左肩背着95式步枪,水壶直接绑在腰间,流露出那么股潇洒随意,右手提着两条鱼,被开膛破肚了,处理得干干净净,用随处可见的长草穿起来。
很年轻,莫约二十出头,看不出是在训练场久经风雨的,虽然脸上抹着军用油彩,但也能看得出,她皮肤出奇的好,给人以惊艳的那种漂亮。
倒是挺淡定的,各自打量时,朝她挑了下眉,眼底浮现出抹淡笑。
这是友好的表现。
“是。”
墨上筠打量完,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前面。”
夜千筱收回视线,继而将环起的手松开,站直身子,朝前面的篝火堆走去。
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
墨上筠发现,她前面有很多障碍,可她似是漫不经意地走过时,是将前方阻碍全然避开的。
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紧随着,跟了上去。
少顷,两人都抵达篝火上。
没有阎天邢的身影,倒是有个青年坐在篝火旁,二十七八的年龄,眉目如画,俊朗如斯,不若阎天邢那般邪魅妖孽,也不若墨上霜的冷漠硬气,而是偏向于优雅贵公子的类型,气质冷清而疏离,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
但——
这两人,倒像是认识的。
“不会烤焦吗?”
夜千筱站在篝火旁,双手环胸,看着上面架着的烤兔,以很专业的口味提问道。
不知道的,真以为她厨艺高超。
阮砚极其冷漠地看了看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墨上筠却眼尖的发现,他嘴角抽了抽。
似乎……挺无语的。
“你的代号。”夜千筱偏头,看着墨上筠,简单明了。
“……”没有。
墨上筠沉默了下。
没等她临时想出个所谓代号来,就听得夜千筱出声:“枪王。”
墨上筠遂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她肩上的狙击步枪。
这时,阮砚也道:“王牌。”
枪王,王牌……
够霸气的。
墨上筠饶有兴致的挑眉。
没有直接说代号,墨上筠把狙击步枪一放,在一旁的石块上坐下来,右腿稍稍弯曲,左腿伸直,修长又纤细,随手把两条鱼挂上去。
“我没代号,在连里两个称呼,当面叫墨副连,私下里叫墨女王,”墨上筠不紧不慢说着,“副连和女王,你们随意叫。”
夜千筱轻轻扬眉,眼底划过抹笑意,稍作停顿,便确定了称呼,“女王。”
“……女王。”
阮砚迟疑了下,也给出了选择。
叫“副连”,让他们觉得自己身处连队,很有约束感。
都选择好称呼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眼。
连队的?
特种兵出身的他们,不是很能理解,一场特种兵的考核,竟然会用一个连队的副连长。
当然,存在即合理。
两人都不是八卦的人,对此事并未深究。
彼时,墨上筠拿出军刀,从身后的树上砍了两根树枝来,手法熟稔地将杂枝给砍掉,露出中间的那一根,然后把两条鱼都给串好。
动作流畅,显然不是一两次做了。
不经意抬眼间,墨上筠赫然发现,代号“枪王”的女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欣赏。
心里疑惑,但对这种眼神习以为常的墨上筠,倒也没将其当回事儿。
拿起两个树枝,尖端全部军刀削减,然后插到篝火旁的泥土里。
正打算在鱼肉上补个几刀,打算让其更入味一点儿,就忽的听到身侧的人问:“会烤吗?”
动作一顿,墨上筠斜眼看他,“怎么?”
阮砚别有深意地看了夜千筱一眼,继而道:“确认一下。”
墨上筠恍然大悟。
“那什么,”摸了摸鼻子,一把军刀在手里玩转两圈,墨上筠极其诚恳道,“我手艺,还挺好的。”
“……”
夜千筱嘴角微抽,无所谓地耸肩。
阮砚简单地嗯了一声。
两人都没吭声了,然而,墨上筠的恶劣性子,却不是说着玩的。
“要不,”墨上筠拎着军刀手柄,闲散地晃来晃去,偏头看了看夜千筱,指了指靠近夜千筱的那条鱼,笑着问道,“这一条,你来负责?”
阮砚撒盐的动作一顿。
抬眼,观察着夜千筱的举动。
只见她随意地挑眉,直接把肩上的狙击步枪取下来,丢在脚下。
再上前一步,笑眼看着墨上筠,爽快地答应了,“行啊。”
“……”
墨上筠感觉有股冷风迎面刮来。
一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她接收到阮砚那边传递过来的同情眼神。
第070、爷心情好,不介意
夜千筱踢了块石头过来,在靠近墨上筠的地方坐下。
她拿出军刀的动作过快,谁也没有看清楚,等见到时军刀就落到她手里了。
把插到土地里的树枝抽出来,她右手握住刀柄,动作流畅自然,飞快地在鱼身上划下几道。
又快又准,手法熟练,刀刀均匀。
墨上筠掀起眼睑,吸引她的不是这刀法,而是那把军刀——
冷钢srk。
很有名的求生刀,随身携带,想必是爱刀之人。
待她几道下去,墨上筠心有疑虑,就“王牌”的态度,“枪王”的手艺很差才是,刀工如她这般,又怎会差?
压着疑惑,墨上筠倒没深想,慢条斯理地给了她面前的鱼几刀,然后把军刀收好。
再看表,已经快十点了。
四个教员,还差一个阎天邢。
想到这邪行的男人,墨上筠倒是有点儿好奇,他的代号会是什么。
“嫂子。”
阮砚忽的出声。
墨上筠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一看,发现是喊“枪王”的,她难免多看了“枪王”几眼。
嫂子?
已经结婚了吗?
纳闷间,又听到阮砚提醒,“放远点。”
“……”
夜千筱一声不吭地把鱼从篝火中央移开了些。
那模样,淡定自若,从容不迫,端的是镇定的态度,任凭自己出了错,也是没有半分心虚。
墨上筠立即明了。
哦……
没挑明,墨上筠又看到“枪王”身后摆放的狙击枪。
“枪就这么放着,没问题吗?”墨上筠问。
“我靠它活着的时候,它才是宝贝。”夜千筱淡淡道,注意力在那条鱼身上。
言外之意,眼下不靠它活着,如同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