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鱼?”墨上筠收好刀,提议道。
“嗯。”
阎天邢点头同意。
这里是山地地形,崇山峻岭,层岚叠嶂,地段来说,比较凶险,但换个角度来讲,这里风景秀丽,青山绿水,流水涓涓,纵然是冬天,也是草木长青,自然风光让人心旷神怡。
墨上筠和阎天邢顺着水流声来到河边。
是两人先前抓鱼的那条河,一到河边,就能见到深水处有游动的河鱼。
“谁来?”
望着面前的河流,墨上筠想起先前下河的酸爽滋味,不由得朝阎天邢扬了扬下巴。
“我。”阎天邢识趣道。
“多谢。”墨上筠如江湖侠女一般,朝他拱了拱手。
阎天邢斜眼看她,继而朝她走一步,面对面停在她跟前。
手一抬,食指抵着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滑过她的下颚线,轻佻的动作添了几分暧昧,他道:“边上看着,把脸洗洗。”
被调戏了,墨上筠也不恼,唇畔含笑,“沟通点什么?”
眉目微动,阎天邢微微低下头。
墨上筠够高,仰着头,他一低头,两人就靠得极近。
鼻尖几乎触碰在一起,还能感觉到对方轻浅的呼吸,痒痒的,还有点热,无端的勾人。
“沟通一下,我怎么追你。”阎天邢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低音炮,磁性醇厚,说的轻描淡写,但话语砸下来,却让墨上筠一时愣神,心脏某处烫了一下。
然,面上没表露出来,墨上筠只是停顿片刻,便轻笑一声,“那,拭目以待。”
“好。”
阎天邢也笑,笑的勾人心魂,他把手给松开。
墨上筠耸了耸肩,目送他走向河边。
直至他走远,她才转过身,只是这动作有点急,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墨上筠坐在岸边的石头上。
闲着无聊,手里拿着几根树枝,慢条斯理地削成木棍,以待晚上可以烤鱼用。
有点浪费时间。
中午,天色阴沉,远的地方,乌云密布,许是晚上有雨。
风吹过,有点冷,水面水波粼粼,水流缓缓流淌,手从水面滑过,唯有刺骨的冷意。
墨上筠处理完两根木棍,去拿新的树枝时,不由得顿了顿,她抬起头,看向阎天邢所站的方向。
盘坐在靠深水的大石头上,手里不知何时拿了根竹子,正在处理竹子的尖端。
还是那个慢条斯理地手法,将竹的一端砍成四分,平均分配,让人挑不出错,然后一点点地将竹端削成四根尖端,每根尖端都是对称的,丝毫不差,看得人一阵焦躁。
偏偏,速度还算快。
这人绝对是处女座。
墨上筠暗自在心里吐槽着。
视线从竹端移到他手上,手指骨节分明,根根修长,常年摸抢导致手掌起茧,但却不影响美观,他一手拿着竹子,一手握着军刀,任何动作都好看得很。
手控的福利。
以墨上筠的角度来看,只能见到抹侧影,他低着头,神情专注,侧脸轮廓硬朗,从眉眼到鼻梁再到下巴,线条流畅分明,如雕刻而成。
真是……
这么没形象,还能这般养眼,也是挺逆天的。
第074、交往的事,好说好说!
半个小时后。
阎天邢抓到四条鱼,顺带将鱼给处理好。
刮掉鱼鳞,除掉内脏和鱼鳃,再用河边的长草将四条鱼全然串起来。
做好这一切,阎天邢起身,去看墨上筠先前坐的地方,却发现那边空荡荡的,石头两侧是被截掉的树枝、树叶,石头上放着四根被削好的木棍,同样的长短,削的力度都一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排列摆好,正好对着这面。
说不是故意讽刺他,他也不信。
阎天邢犹豫了下,没打开喉式送话器找墨上筠,而是径直朝那块石头走过去。
鱼一放,四根木棍落入手心,阎天邢往石头上一坐,就在原地等她。
等了十来分钟,墨上筠终于现了身。
附近有杂丛动了动,阎天邢循声看去,就见一抹高挑的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墨上筠。
一手抓着军刀,刀身尖端还挂着鲜血,另一手拎着只见了血的野兔,一动不动的,俨然没了声息。
“好了?”
见到阎天邢霸占着她的位置,墨上筠挑了挑眉。
阎天邢见她坦然自若地走近。
“加餐?”阎天邢笑问。
“它运气不好。”墨上筠耸了耸肩,抬手就将野兔给扔过去。
阎天邢手一伸,在半空中捞住。
够沉得,估计有两三斤。
“交给你了。”墨上筠交代道。
“我还以为你跑了。”阎天邢眉眼挑笑。
“跑?”墨上筠勾唇,眼底笑意极浓,却未达深处,“我若真跑了,那你得反思了。”
说着,她收回视线,拿着军刀去了河边。
沾了血,当然得洗一洗。
她选了个近水、有石块的安全地带,蹲下来洗军刀,不曾想,刚一蹲下身,就感觉右侧有抹阴影压下来,她垂眼一看,果不其然,在河水里看到阎天邢倒映的身影。
挑了下眉,她没有管,将军刀放到河水里洗。
水很凉,手一放进去,便是刺骨冰寒。
倒也不是不能忍。
但是,墨上筠只抓住手柄,刀身浸在水中,任由流淌的河水将其冲洗干净。
阎天邢蹲在她身旁处理野兔。
墨上筠闲的没事,注意到他的动作,那利落干脆的手法,难免吸引着她的注意。
将皮切开,手里挑着刀尖,沿着划开的皮下去,轻易将皮毛剥开,看起来很熟稔。
不知不觉,阎天邢就把野兔处理好了。
“吃吗?”
阎天邢把野兔从水里拎起来,忽的转过头来,朝墨上筠问道。
墨上筠犹豫了下。
四条鱼,够他们的晚餐了。
眼下……
“吃。”
墨上筠点头,打了个响指,将军刀收回去。
反正,也不急着回去。
主意打定。
墨上筠和阎天邢没走远,就在河边点了堆篝火,然后由阎天邢动手烤野兔。
在旁干看着的墨上筠,想了想,起身去砍了根树枝来,继续坐在旁边做木棍。
有一根被阎天邢拿来烤野兔了,趁着眼下有空,临时做一根倒也没什么。
这一次,她的速度很慢。
一直等阎天邢将烤兔烤好,她的木棍才算完成。
将其往其他木棍旁一放,俨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喏。”
刚放好,就听得阎天邢的声音。
一愣,野兔的肉香登时扑鼻而来,抬眼一看,发现坐在身侧的阎天邢,将野兔的一腿递到她跟前来。
倒也不客气的伸手接过。
咬一口,烤的恰当好处,肉很嫩,外面烤的有点焦,但够味,入口后,香味四溢,勾人食欲。
阎天邢不急着吃,看她吃了会儿。
就连吃个兔肉,都带着一股土匪范儿,右腿弯曲,手肘搭在膝盖上,左腿往前伸,动作极其随意,另一手拿着兔腿,吃的慢条斯理的,这氛围、这环境、这姿势,却生生被她吃出几分优雅来。
极其矛盾,但,分外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