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快死了,但精神面貌不错,神情间的轻松与从容是之前所没有的。
让他这么个智者混在一群浑身肌肉的蛮子里,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现在好了,老子快死了,摊牌,不装了。
奥丁来找贝拉问未来,她却反问奥丁现在。
看似离谱,实际并不矛盾。
奥丁的路被阿斯加德的很多东西限定死了,但他的智慧不容忽视,贝拉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些理论上的指点,这个理论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宇宙运行规律,这些东西她比奥丁懂,她需要的是一些意识层面的点拨。
感悟方面的东西谁也说不好,也许看到花花草草的瞬间就悟了,也许一百万年也没悟出来,但只要可以给她一点借鉴的余地,那她就不算亏。
奥丁想了想,他放下酒杯,这次他伸手指着离他那个私生子影子.穆恩有数米远的一个小个子女人。
“那是影子.穆恩的妻子。”
贝拉转头看过去,发现小个子女人一直表情复杂地看着影子.穆恩,而对方则低着头,似乎在有意躲避她的视线。
“这个女人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具能够移动的尸体。”
奥丁点头:“是啊,是我派人杀了她,之后用了一点小手段,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
贝拉没搭茬,等着奥丁的下文。
“影子被抓进监狱,他的妻子一边说自己会等待丈夫,自己有多么多么的爱丈夫,一边则和丈夫最好的朋友走到了一起,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贝拉哑然失笑:“还能怎么看?总不能让我的灵吸怪去吃掉她的脑子吧?在美国这种事实在太正常了。”
奥丁正色说道:“脑子?没错,我想让你派人去吃掉她的脑子,看她在巨大的压力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你的路早就超过我了,我提不出什么好建议,但我认为观察和学习,是我们走上更高点的必经之路,在高处找不到路的时候,不妨低头看看脚下,说不定这个小人物就会给你一些启迪呢?”
贝拉古怪地看看奥丁,又看了看那个还一无所知的小个子女人。
“似乎有点道理,好,我来做个梦境。”
凭空制造一个梦境的事对她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按照奥丁的计划,她特意在梦境中安排了一个灵吸怪,用来‘吃’掉小个子女人的脑子。
贝拉问道:“这样就可以了?”
奥丁不置可否:“你是梦境维度的主人,梦境的事我可不懂。”
“行吧。”贝拉双手张开,一个瞬间,就把小个子女人置入她制造的梦境当中。
“一起来看看?”贝拉发出邀请。
“我确实有点好奇,我和你一起去。”
贝拉和奥丁也随之进入梦境当中。
劳拉.穆恩就是影子穆恩的妻子,纯粹是快乐教育下的产物,每句话里要是没有一个法克,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正常说话,算是一个典型的美国女人。
奥丁派人弄死她的时候,她正在和自己丈夫的好友在汽车里做运动,一边开车一边享受,坏心眼的奥丁制造了一场车祸,一个没注意,劳拉.穆恩就把丈夫好友的作案工具咬了下来,并在翻车的时候摔断了自己的脖子,即使是在‘自由’无比的美国,车祸现场遗留下的痕迹也让她的名声糟糕到了极点,甚至可以用臭不可闻来形容。
如今死而复生,她的人生观也没有发生太大的转变。此时面对贝拉这个梦境之主的出手,她毫无抵抗之力,就被梦境卷了进去。
她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拥有了另外一段记忆和人生。
什么影子.穆恩,什么被咬断的作案工具都被遗忘,此时她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精神病病人。
她的母亲去世,她因为继父的施暴而误杀了自己的妹妹,最后被阴狠的继父送进精神病院,五天后,她会被医生切除脑叶,也就是得到所谓的‘治疗’。
贝拉和奥丁出现在梦境的角落里。
尽管这个梦境就是贝拉做的,但她还是颇为疑惑:“陛下您真的认为她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反应吗?我没看出这个女人有什么特殊的品质,粗俗无礼、满脑子龌龊念头,她心中或许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勇气,但那点信念实在不足以支撑她完成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
奥丁笑了:“对,你看得很准,说的也都对,但很多时候,普通人的抗争中也会发现一些奇特的闪光点,他们没有你的伟力,也不会有托尔的无畏,但对抗命运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经验可以借鉴。”
贝拉沉吟不语,和奥丁说话很多时候就是非常累,云山雾罩,得琢磨好几遍才行。
想了十多秒,她轻轻摇头:“我不认为她可以对抗命运,很多时候的命运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她意有所指,宇宙终究会走向虚无,这是一个命运,而她至今还在为自己的前路而彷徨,这也是命运。
对抗命运?这话可以去问问克罗诺斯,他对抗得了吗?即使没有贝拉弄出来的索苟斯,也会有宇宙神灵去弄一个索猫斯出来,克罗诺斯命中注定就要在时间之末给诸神看门。
贝拉觉得和奥丁说话累,需要反复思考,其实奥丁和她说话也不轻松,奥丁知道她的话肯定是意有所指,此时也在疯狂琢磨,两人都在试图分析对方话里的深意。
“这位穆恩夫人已经进入我设置的第一层梦境了,我们跟上吧。”
“好的。”
劳拉.穆恩完全不知道角落还有两个‘人’像是看小白鼠一样看着她。
进入精神病院,看起来她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斗志,实际她隐约觉得眼下的场景似乎不对劲,潜意识里已经诞生了寻找逃生通道的事,在贝拉和奥丁攀谈的时候,灵吸怪化身成医生,准备手术器材,准备做脑叶切除的手术。
焦虑的情绪让劳拉.穆恩的精神力突破了某个阈值,此时梦境按照预先设置,把她带入了下方的第二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