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捉弄陈文,谢甜甜便把戏做足了,沉着一张冰脸,努力装了一副凶狠的眼神,瞪了陈文一眼。
陈文真没反应过来这是谢甜甜,随口说道:“行了,别总瞪我,我都已经怕你了。”
谢甜甜哼了一声:“你为什么怕我,是不是做多了亏心事?”
陈文走进厨房,从纸箱里找出两只苹果,拿到水龙头洗了下,扔给他以为的“谢婷婷”一只:“今晚我在家睡,明晚也一样,一直到我们去瑞士,我都和你们睡一起。”
谢甜甜装着姐姐的冰脸:“谁和你睡一起!我们这叫睡在一个房子里,不叫睡一起!”
陈文觉得挺有趣,平时谢婷婷对他,根本说不了这么多话。既然谢婷婷今天说话多,看来这女孩心情不像她表情那么坏。
陈文故意找话题拉近关系:“婷婷,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谢甜甜问:“什么事情呀?”
陈文从钱包里掏出少住一天凡尔赛宫大酒店的房钱,塞到谢甜甜手里:“我今天省下600法郎,你帮我花掉呗!”
谢甜甜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拿陈文的钱,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假扮姐姐的角色,姐姐待人向来是讲究报酬的。于是谢甜甜装着姐姐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一把抓过陈文手里的600法郎,塞进了自己长裤口袋。
陈文这边,趁着“谢婷婷”收下钱,从身后抱了女孩一下。
谢甜甜是被陈文抱惯亲惯了,第一反应是顺从,但两秒之后,谢甜甜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扮演姐姐,立刻哇哇叫着打了陈文一下。
陈文开心坏了,以前想抱“谢婷婷”那是不可能的,挠她两下痒痒都会挨骂挨打,今天居然从身后拥抱了一记狠的!
谢甜甜装姐姐,其实装得很辛苦。虽然觉得很好玩,但她也怕穿帮。拿了600法郎,谢甜甜立刻说:“时间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陈文继续爬了半层,回到阁楼,拿了脸盆和洗漱用品,又下到一楼卫生间洗了个澡,才再回房间睡觉。
躺在床上,没去想陈晓艺,陈文脑子里想的是方才和“谢婷婷”的对话。他感觉到,冰脸王祖贤在不训人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呀!
11月5日,星期四。
上午第一节大课,《法国音乐史》,陈文起了个大早。
与谢家姐妹一块吃早饭的时候,陈文主动找谢婷婷说话,却发现冰脸王祖贤一句话也不说,老拿眼睛瞪他。
陈文觉得有点自讨没趣,便和谢甜甜嘻嘻哈哈地说笑,聊着周末去瑞士的事。
谢甜甜问:“我和姐姐已经跟家乐福请好假了,你订了机票吗?”
陈文问:“还没订。你俩周五下午有课对吧?”
谢甜甜点点头。
陈文说:“上午下课以后,我再订票,咱们明晚飞瑞士。”
说完,陈文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谢婷婷:“好啦,别总是冰着一张脸,我又不欠你钱!昨晚我给你了600法郎,今天你记得去超市买点好菜,咱们今晚在家吃顿好的,明天就出发啦!”
谢婷婷愣了一下,立刻说道:“哎,你那个600法郎是……”
谢甜甜赶忙截住姐姐的话:“姐姐你吃完了吗,我们赶紧上学去,要迟到啦!”
说着话,谢甜甜拖着姐姐就走。
“你着什么急,我牛奶还没喝完!”谢婷婷赶忙大口喝光牛奶,和妹妹出门了。
上学路上,谢甜甜把昨晚自己收了陈文600法郎的事交待了:“陈文把我当成你了,我觉得挺好玩的,就以你的名义收下了钱。”
谢婷婷说道:“你做得好,他出钱,我们出力,很合理的。”
谢甜甜说:“可是……我假扮你去骗他,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谢婷婷调皮地笑道:“你骗任何其他人,我都会不高兴,但你骗他,我支持你!”
谢甜甜笑得很开心:“那我下次继续扮你骗他啦!”
谢婷婷说:“可以啊,你骗点伙食费,反正他也要跟我们一起吃的。”
走在路上,谢婷婷忽然冒了一个念头:妹妹扮我去骗陈文,那我能不能扮妹妹去骗骗他呢,好像这事挺好玩的!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陈文骑着山地车,从后赶来。
谢家姐妹各有各的小心事,恰好都在琢磨怎样扮对方去骗陈文玩。忽然间听见陈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个双胞胎吓了一跳,同时骂道:“坏人啊,你吓死人的!”
两个女孩对陈文没有任何恶意,陈文也没有产生任何不良的直觉,他心情愉快地加快脚蹬,一溜烟来到了教学楼。
约瑟芬教授的课,陈文最喜欢这个老太太的课了。只要他点头,就能一直读约瑟芬教授的专业,读到博士毕业,这老太太之前向陈文做过这项许诺和邀请。
陈文也知道,来自法国著名教授的这种认可是多么的难得,但他知道自己的事,明年他真的没办法继续留学了。
今天的课,讲的是欧洲宫廷音乐。脱胎于宗/教音乐的宫廷音乐,对现代流行音乐的影响颇为深远,许多当代音乐里有它们的影子。
陈文愉快地抄笔记,把约瑟芬教授说的许多例子和见解记录下来,说不定将来跟人吹牛皮的时候能用得上,装一下欧洲流行音乐的专家。
放学后,陈文主动找到约瑟芬教授,两人在讲台上闲聊了一会。
陈文当然是关心霍莱今天是否又来到约瑟芬教授的办公室。
教授微笑道:“那个孩子今天一早打过电话给我,她去美国开演唱会了,月底才会回来。她说,等她从美国回来,就会抽时间来见你。”
陈文说:“我现在真是体会到她的前男友的苦了,一个月只能偷偷见两次,时刻要提防不被媒体和公众发现。”
教授说道:“做清纯艺人的代价就是这样,唱片公司定的艺人方案,有些事她也无能为力。为了帮她找回快乐心情,让你受委屈了。”
陈文倒真没觉得受委屈,他压根没把自己和霍莱的事情视为爱情。只不过教授她老人家愿意这样认为,陈文也就由得她了,顺便博得了教授的同情和愧疚,似乎挺有好处的。
装了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陈文陪着教授走出了教室。
骑自行车回到合租别墅。
雅子已经先到家了,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材料。
陈文抓起电话机,拨通了法航凡办的电话,要三张去苏黎世的机票。
法航凡办告知陈文:苏黎世没票。
陈文又问伯尔尼,对方答复依然是没票。
稀奇事了,居然飞瑞士没票,陈文连忙问为什么?
法航凡办解释:瑞士几大城市正在举行一系列的国际会议和活动,大多数航班都被征用当作专机了。
正巧这会谢家姐妹进门,陈文问了她俩意见,三人决定改变目的地,不去瑞士了,去葡萄牙玩。
陈文订了三张明晚飞里斯本的机票。护照号码,谢家姐妹之前已经给过他,记在了他的通讯录本子里。
瑞士的那些重大活动,过段时间会与陈文发生很重要的关联,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
随后,陈文拨打了帝都温馨小院电话,唐瑾不在家,张婉也不在。
陈文又拨通了“福王府”的电话,张婉接听,两人亲热地聊了会。
从张婉愉快的言谈里,陈文能感觉到,这个受过苦难的女孩对目前的生活状态很知足。
法航凡办的送票员登门,陈文与张婉道别,开门取了票,付了钱。
三张经济舱的票,不到一小时的飞行时间,没必要买商务舱。
午饭吃的是雅子做的一大锅杂烩汤,里面全是好东西,陈文、雅子和谢家姐妹吃得开开心心。
陈文夸奖雅子的手艺已经汉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