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落人就问:“她一个小孩子坐中间会不会太张扬?”
“不会,她应该坐在这里。”
她不喜欢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女儿,于是同凌谨言商量,“要不你坐中间吧。”
可能是夫妻间独有的感应,凌谨言瞬间明白她的担忧,于是抱起岁阳他,坐在了中间。
人群中挤,他小心的注意了一下口袋中的东西,才坐下。
趁着这会儿的表演还未开始,他说:“岁阳,胳膊伸开。”
小姑娘伸出右胳膊,上边还有虞落人为她带的素茶花。
“左手。”
她听话的收回右手展开左手,好奇的看凌谨言要干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从口袋中掏出两个山茶花手链和白天的一模一样。
“哇咔咔,爹地~”
凌谨言笨拙的为女儿带上花,他说:“爹地永远爱你。”
他说的太真,让小孩子真的感动了,她摸不着头脑的说了一句,“如果你真是我的爹地多好。”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他就是爹地啊,女儿眼前的他是真的父亲。
他视线又对上虞落人,“胳膊伸出来,随便哪个都行。”
只见他拿起另一个茶花手链,准备着。
“你……为我买的?”
凌谨言野蛮的抓起她的细手腕,为她带上。
白日里没有为她带上手链,心中已然有些堵,此刻才算通畅。
虽然手链被他寄了一个死结,他面上难掩喜色,“这次保护好,别被人偷了。”
虞落人害羞的,右手捂着左手的手腕,点头。她胳膊有些发烫,感觉浑身不自在,好似体内的细胞都在跳动。
演出分为十二场,表演,耍杂,唱歌,跳舞,变魔术的应有尽有。
不过该处的表演是这个地方的人流传百年的特有的剧情,其他的表演亦是该山区中的特色,和外边演播厅中表演的不一样。
天空月朗星稀,被月光笼罩的度假山庄下一片沸腾的鼓掌。
热闹至极。
岁阳有位子她却一直坐在凌谨言的腿上,她喜欢人家的杂技用力拍手,结果,她撒娇说:“爹地,我手拍麻了。”
“那用爹地的手拍。”
虞落人在一旁无视这一对父女。
虞落人落水差点醒不过来的事情,同一时间传到了两个地方。
明城的源夫人看着摄影师手中的照片,朱红的唇讽刺的扬起,“物以类聚,这凌谨言竟然和虞家扫地出门的女人重新搞在一起了。冰言,你放心,妈一定让你白玉无瑕的接管凌氏集团,让你成为轰动全城的凌家新家主!”
沙发上的男人抖了抖烟灰,他说:“婉茗扫地出门的女人是大哥的妻子?”
源夫人看着照片中的虞落人,“不是她还能有谁,臭名昭著,一辈子无脸回明城。”
沙发上俊逸的男子起身,他说:“改天我去见见大嫂。”
一个小时后,表演落下帷幕。
虞落人为孩子裹上衣服说:“回屋睡觉吧?”
她正兴奋的正上头,小手指指向天上,“妈咪,我想看星星。”
身后的人都散开,很快这个地方除了一家三口就只有一些工作人员。
凌谨言知道一个绝佳的好地方,他突然说:“我带你们去。”
一只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牵着虞落人,他的理由很简单,“天黑了,你不小心踩空踏入湖水中我可看不到你。”
下午落水的一幕还在脑海回现,虞落人反客为主,她抓紧凌谨言的手,那种窒息的感觉,她此生都不想体会了。
相比清竹园,还有一个不起眼的藤薛园,听名字便很少人会去,哪里的竹子又比较少,白天确实不是一个推荐的好去处。
但是晚上相反,一路上山,在一个观景台仰头看天,可以直接的欣赏千变万化的月空。
他一边解释,一边往前走。
周围没有了热闹的人群,况且天色早已黑沉,又是在山中,此刻,虞落人才感受到温度降下了许多。
她问凌谨言:“你冷不冷?”
她们母女来出门的时候都带的有衣服,之后凌谨言没有带外套,都是很薄一层的短袖。
岁阳上手,她摸凌谨言胳膊的肌肉,很凉,还没有她的手热。
乖巧的孩子说:“叔叔,我不看了,咱们 回去睡觉吧?”
“马上就到了,我不冷。”
步行又有五分钟才到了那个平缓地带,这眼前的风景确实一般,但是,凌谨言说:“抬头。”
母女两人仰着脖子望天空。
“哇,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天空,原来g市也有。”
虞落人惊呼,她张这么大从未朝天上看过这么美的夜色。
岁阳小手指天问;“那是北斗七星么?”
虞落人跟着看过去。
一家三口在寂静的黑夜里站在一个观景台,好似这个天地间只有这一家人。
他们不是孤单的可怜人,而是一个家庭幸福的人 。
岁阳一直不下地上,虞落人说:“下来活动活动,一直被抱着你不累别人还累。”
女娃不答应,她手抱着凌谨言的胳膊,用自己的方式为他取暖,“妈咪,我下去了,叔叔的前胸就会被冷风冻到,我现在可以为叔叔挡冷风,不让叔叔冷。”
她现在分的很清楚人前是爹地,人后是叔叔。不能让凌谨言占她便宜,今天这个叔叔就亲妈咪了。
夜幕下,女儿的话又暖了孤苦凌谨言的心。
他的生活不幸福,过得不比虞落人差。
记事起,他的父母总是争论不休,后来,父母直接离婚,他成为了心南和外边“野男人”的孩子,凌阵头上的一顶绿帽子。
心南离开后,几个月内又结了婚。
说起来,他的家庭很讽刺,父亲是身体出轨,母亲心灵出轨。
两个人离婚后,心南有了新的家庭,又有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小儿子。他这个没人要的孩子就留在了凌家,让凌阵监视。
不比心南慢,凌阵也很快迎娶了源夫人,将其抬正。
他的前半生,也是倒进了一盘陈醋,里边的辛酸又有几人可知。
两人身上不愿意解开的伤疤都默不作声,活着真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