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阳历此大劫,凌阵自知已无颜面见孙女了。
他经常开车到医院的楼下,一会儿就又消失。
这天傍晚,虞落人下楼去超市买擦脸巾,她看到了外边站着仰脸往楼上看的凌阵。
凌阵要走时也看到了虞落人。
两人对视。
见到了儿媳,又岂会不理呢。
他走进去,看着虞落人问:“岁阳怎么样了?”
“挺好的,谨言说明天出院。墨泓,木子洋,还有水儿,文成都陪着她。”
凌阵又问:“你怎么样,谨言说你前几日低血糖。”
“岁阳回来,我就没事了。”说完,虞落人又补充了一句,“腹中孩子也没事。”
凌阵点点头,他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落落,对不起。”
虞落人:“我替我女儿收下了。”
她无法去谴责凌阵,但是也无法替丈夫去原谅。
“上去看看岁阳吧,她等你好几天了,今天还想拿着我手机给你视频。”
凌阵摆摆手,没有上去。
他转身走了。
离开时,和凌谨言碰到。
他没有和父亲打招呼,走进入搂着虞落人要回去。
落桑回的晚,他是凌晨两点的时候给凌谨言打了个电话,“从此世上没有黑门。”
挂了电话,凌谨言坐在沙发上,玩弄着手机,屋子里暗暗的,床上是虞落人和女儿在睡觉,隔壁是齐墨泓。
“该收尾了。”
凌谨言说了这样一句话。
同一时间,回到酒店的落桑听着下属传来的消息,“是时候结束了。”
“罗爷,虞高卓、高平、虞夫人都在我们的监视中,虞老夫人还在医院中。先下手哪一个?”
落桑看着手上的婚戒,他说:“告诉虞高卓,他有不孕症,帮他引去高平处。告诉高平夫人,她丈夫出轨三十年,并且虞碗石和虞婉茗都是她丈夫的孩子,也一并告诉去。”
下属明白。
凌谨言给万轻舟打了个电话,“如何?”
“好的很。”
“其他人呢?”
“我这儿有在世华佗。”
接着温允儿暴怒的声音就传过来,“闭嘴吧你,胳膊伸出来,换药。”
凌谨言得知无事,他说:“收尾了。”
翌日,关押凌冰言的监狱发生暴乱。
警方都无法管理,开枪恐吓犯人时,没人听警方的。
凌冰言却去了一脚,看着周围人暴乱。
这时,有人走过去,问他:“你是凌冰言?”
穿着劳改犯衣服的凌冰言扭头看着生人面孔。
“你是谁?”
“我是凌岁阳的叔叔。”
说完,他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对着凌冰言就刺过去。
……
凌阵在家心神不安,他在书房来回踱步。
总觉得什么事情要控制不住了。
“老爷,老爷,老爷不,不好了,二少爷,他,他……”
“什么事!”
管家看着凌阵就哭,“狱中暴乱,二少爷夹在中间,被犯人杀了。”
“抢救啊!”
凌阵大吼。
管家哭着说:“救不回来了,那些人踩也把少爷踩死了。”
凌阵大受刺激,他接受不了,步步后退,知道靠在书桌上。
凌阵的泪才落下。
“是谁杀得?”凌阵怒问,谁在他关照过的地盘,杀了他的儿子!
“查不出来。”
但是整个监狱中只有一个人死了,那就是凌冰言。
凌阵转身,他双手撑着办公桌,泪落在桌子上。
他忽然知道是谁做的了。
是他的大儿子,是凌谨言做的啊。
除了他,谁还能要冰言的命,又有能力在他的保护下给儿子弄死呢。
管家退出去了。
凌阵在屋内捶胸哭泣,凌家上辈子到底造的什么孽啊,这辈子要兄弟互残,家宅不宁。
源夫人后来被送到了神经病院,这里,比坐牢更折磨她。
凌阵给儿子办完丧事后,他去了那里见到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源夫人。
“老公,我求你,求你放我出去吧,我求求你,或者,你杀了我好不好,把我放了吧。”源夫人哭着跪地求饶。
“冰言没了。”
源夫人眼睛瞪大,看着凌阵。“他去哪儿了?”
“他没了,被人打死了,丧事办过了。”
源夫人:“……”
她:“是凌谨言,一定是凌谨言,是他,是他杀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他。”
源夫人叫的撕心裂肺。
凌阵:“是他如何,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
小时候,他生活在无边的黑暗中。
身边都是无数双眼睛,被控制,没有自由,仿佛是生活在一个囚笼。
被他利用,被她伤害,被冰言嘲讽。
他即使是盛江集团的总裁,也只是在公事上给凌氏集团制造一些困难,但是,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伤过凌冰言。
是他,被源夫人洗脑,从小就长在根中的仇恨吞噬了他。
甚至,不惜一切的对一个孩子下手。
说到底,钱是原罪。
如果他没钱,不是凌阵。
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凌谨言是父亲,是丈夫。他会为了妻女的安全,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