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落人的眼泪从眼眶流出,她看着轮椅上的男人,摇头。
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血缘至亲,谁会为一个相识几年的人而冒出生命危险去保护?
虞落人的泪控制不住的留下。
凌阵也惊讶的嘴巴都长着,“原来你是虞伯隽?”
怪不得他一直警告自己对虞落人好,有一次还对他警告过,他能有如今地步,全靠当年虞伯隽在他紧要关头帮了他一把。
他竟然是自己的亲家?
文姨指着轮椅上的男人,对虞落人喊到,“落落,他是你爸爸啊。”
虞落人已经哭的不能自己。
岁阳却搞不懂妈咪哭啥。
她精心准备的欢迎仪式咋就没人夸宝宝就又在哭嘞?
“妈咪,你咋啦?”
虞落人现在管不了女儿。
岁阳见自己不被搭理,她撇着小嘴儿对父亲告状,“爹地,妈咪又忽视我。”
凌谨言将女儿给了柳姨。
岁阳觉得自己变成没人要的小草了,咋妈咪不理,爹地不抱了呢?
她撇嘴,想装哭,但是……装不出来。
算了,还是看妈咪哭吧。
虞伯隽未曾想到,文姨能一下子认出他。
“文姨,你起来吧。”
虞落人一步步的走上前,蹲下身子,仰头看着坐轮椅的男人。“爸,爸爸”
虞伯隽被这一声紧张到小心翼翼的叫声给触动,他刚才强撑,一直无动于衷,直到,女儿一声试探的叫声,他眼眶瞬间变红。
“落落。”
虞落人的叫声带着不敢确信的紧张,她怕自己空喜一场。
“你是爸爸,对不对?”
只有爸爸才会那样的保护女儿。
父亲其实一直在暗中保护她,要不然她不会遇到一切问题最终都迎刃而解。
每次察觉到危险,他的电话总会到。
那么多人中,为什么选中了平凡的她。
虞落人眼睛越来越确信,是他。
落桑伸手捧起女儿的脸,“落落,爸爸已经死了。”
“爸!”这次,虞落人大声喊出她压抑心底已久的称呼。
她喊得破了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爆发了出来。
凌谨言走上前,他搂着妻子的肩膀,“落落,地上凉,别跪了。”
虞落人和虞伯隽相视,父女皆红眼。
岁阳瞧不明白了。
这咋回事儿?
“爷爷,你抱抱你家宝宝。”岁阳对着凌阵捏捏手想换个人抱抱。
凌阵赶紧过去抱起小胖娃。
岁阳搂着爷爷的脖子,奶声奶气问:“爷爷,我妈咪到底咋啦?”
凌阵指着落桑对她道:“岁阳,以后你爷爷就只有我一个人了,你得给他叫外公。”
“外公?我没有外公呀。”
凌阵:“她是你妈咪的爸爸。”
岁阳扭头看着轮椅上的落桑,然后转身,教育凌阵,“爷爷你说错了,他是妈咪的老师。”
“是你妈咪的爸爸。”
“老师。”岁阳坚持的说。
凌阵:“小傻子,你没听到你妈喊他爸?”
“爷爷才傻,你没听到之前妈咪喊爷爷老师?”
爷孙俩因为这个称呼,争论了起来。
“你爱咋咋地吧。”凌阵对孙女妥协了。
岁阳骄傲的扭头看着妈咪处。
妈咪哭得好汹哦,但是她也不知道哭啥,做不到共情。
“谨言,你为什么不惊讶?”凌阵开口就给儿子挖了个无底坑。
凌谨言看着恢复神智的妻子。
虞落人也问他,“谨言,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凌谨言:“……”
“落落,你推我出去走走吧。”虞伯隽这个老丈人善良,救了女婿。
虞落人擦去眼泪,她推着落桑的轮椅,离开了室内。
户外,父女俩慢慢的走在路上。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虞落人问父亲。
凌阵看着周围的茂密绿地。“落落,爸不愿意让你被恨意侵蚀。”
他想的是自己收拾了虞家,然后回到法国,终生保护女儿平安顺遂。
可是,文姨还是告诉了女儿一切。
他不得不早日归国。
还没等他如何以新身份自居时,文姨认出了他。
父女俩在外聊了许久。
凌阵抱着孙女问站在一边的儿子,“谨言,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虞伯隽的?"
“爹地,你啥时候知道的?”
爷孙俩同款好奇。
凌谨言将父亲怀中的女儿抽走,抱着离开了。
岁阳小肉手落在父亲肩膀上,她手捏着父亲的衬衣领子在玩儿。
两个小时后,父女俩回到了屋中。
凌阵迎上前,“你真是虞伯隽吧?”
虞落人点头,“他是我爸爸。”
虞伯隽活了,从此,虞落人有爸爸了。
原来,父亲一直都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一切。
岁阳后来搞明白了爷爷和外公的区别。
这是齐墨泓给她教会的。
“哦~我知道了,落桑爷爷是外公,爱给钱的爷爷是亲爷爷。”
凌阵成为了岁阳心目中爱给钱的人了。
自从落桑也来到g市生活,凌阵就再也不去盛江集团了。
虞伯隽带来的管家也住在了g市。
虞落人的肚子也在文姨和柳姨的精心喂养下慢慢大起来。
凌阵和虞伯隽猜测这一胎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结果凌阵说男孩儿,虞伯隽说女孩儿。
问岁阳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岁阳说:“那会是我想要什么我妈咪就能给我生什么的嘛?”
不是。
岁阳觉得爷爷们真无聊,她又去齐墨泓家玩儿了。
家中多亏来了帮衬的人,岁阳每半个月定期去一次医院检查身子。
凌阵想给孙女的哮喘病治好,但是全国最权威的专家就是黎先生,他都明确说出,爷孙俩的哮喘治不好,只能防着。
凌阵对孙女十分愧疚。
他也怕自己的哮喘会遗传到儿媳妇肚子里的老二,于是,凌阵赶紧去寺庙祈福保佑。
岁阳整日无所事事,爷爷去哪儿她跟哪儿。
虞伯隽有时觉得岁阳整日在家就是吃喝睡,于是,他想教孩子学习画画。
可是,当看到岁阳的画作时,虞伯隽说:“你可能遗传谨言多一点。”
换言之,虞落人的半点绘画功底她都没遗传到。
岁阳却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她还送给了下班回家的父亲。
凌谨言也十分满意。
毕竟,瓜再丑,那也是老王自己的。
“落落,你想出国留学吗?”一次晚餐后虞伯隽问女儿。
虞落人:“留学?我没想过。”
虞伯隽道:“你可以考虑一下。”
女儿的底子不错,当年是因为虞家人心肠黑,给她的通知书烧了,加上怀孕导致她错过了学业。
如果她愿意捡起来,他会十分欣慰的。
凌阵却不同意,“落落怀着孕呢,到时候生了孩子,哪儿也去不了,你这时候让她留学,那不是乱开头?”
虞伯隽:“难道我女儿就应该被家庭和生活羁绊?”
父亲和公公的关注点永远不同,这是他们的分歧。
父亲希望女儿越来越好,公公则希望儿子一家幸幸福福生活在一起。
虞伯隽的话,虞落人没有明确回答。
夜晚等到凌谨言回来时,她问丈夫,“谨言,你觉得我要不要去试试?”
“想去就去,家里不逼你。如果你有遗憾,趁着怀孕这期间在家开始学习英语,等到明年孩子生了你就可以去读书了。如果你不想去,也没人会逼你,学历只是一张纸。”
虞落人:“我如果生了孩子,再带出国吗?”
“留在国内,你出国是学习的,不是带孩子勤工俭学的。”
“我觉得不太可能实现。”
凌谨言听出妻子的意思,她其实也想重拾学习,拥有一张学历证书。
此刻,妻子的决定需要他的支持。
“落落,去吧。虽然那是一张废纸,但是你在学校经受了系统的学习,你会知道许多你以前不知道的知识。孩子在家,我带。而且,现在家中有两个姨,两个爸,一个叔,都可以帮我照顾好老二的。”
“谨言,我还是不去了吧?”她有些退缩。
凌谨言换了种说法,“这样,怀孕在家无事你就学习雅思托福,明年考试一次,学校让爸帮你安排,如果明年学校能申请成功你就去如何?”
“嗯,好。”
如此一来,她自己的压力也会少很多。
凌谨言为妻子整好枕头,让她躺下睡觉。
睡前,凌谨言的手要落在妻子的肚皮上和儿子聊天。
“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
凌谨言回答:“直觉。”
虞落人说学就学,她去裸考参加了一次雅思考试和托福考试,感受了一下自己裸考的差距,以及考试的题型和流程。
掌握后,她心中也有了谱,于是开始在网上买资料,学习。
她往后的快递都是放在了御南湾小区门口的保安室中。
凌谨言回家一次,都要替妻子取快递。
有时候,她的两个父亲也会出去为她取快递。
除了书籍,还有试卷。
岁阳跪在凳子上,趴在餐厅的桌面上看着怀孕的妈咪在餐厅做题。
虞落人抬头就看到了整日无所事事的岁阳。
母女俩对视。
三天后,凌谨言回家又取了三份快递。
“落落,你这次又买的什么?”
虞落人:“给岁阳买的书,让她跟我一起学习英语。”
小岁阳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