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离被踹的一个发懵,一个不留神,便摔了个屁股蹲,一脸苦哈哈的揉着屁股,不用抬头,便知道自己的主子正处于暴怒之中。
连忙又跪到了原处去等着下一脚的踹。
然而莫北辰却并没有再动脚,只是猛然的深吸了几口气,阴沉着脸说道。
“去看看她最近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蛮离愣了一下,猛然抬头,摸了摸鼻子。
“这…陛下…这不好吧,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这…”
“蠢货,那就不能不让她知道么!”
不让她知道?
皇后娘娘精明的很,监视她,万一被发现了,那他跟胭脂的事…
他怎么忽然觉得,皇后娘娘就拿捏着这件事来威胁他呢。
为了避免再被骂,蛮离连忙应了声“是。”
便退了下去。
莫北辰却忽然一下子便觉得心都空了,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捏了捏疲惫的眉心。
忽然一只不起眼的灰鸽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在破军的身边转了个圈儿,便稳稳的落在了莫北辰手边的案几上。
莫北辰双眸微闪,抓起鸽子,从腿上取下一个小竹筒,拿下里面装着的信笺,上面只短短的一行字,他看完之后却忽然变了神色。
“来人,去将卫长青给朕找来!”
“是。”
外面候着的太监应了一声,连忙差了人去找卫长青。
卫长青来的不算快,甚至带了三分懒散的味道,步子悠闲的跟在那小太监身后,时不时的打两个呵欠,倒是急坏了那个去请人的小太监。
“卫大人,您还是快些吧,陛下今个心情不好,只怕正想找人发火呢。”
卫长青轻笑了一声,苏月茹负气出宫了,他却没将人追回来,这都三日了,那人还不回来,依他那个脾气,若不气,才奇怪呢。
“我知道了。”
卫长青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却一点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倒是那小太监,却为卫长青捏了一把汗,要知道,蛮离大人都挨了陛下一脚,陛下的力道可不轻,蛮离大人是练武之人,自然能受的住,但是这卫大人的小身板,要是挨一下,只怕半条命就得交代在宣德殿里了。
“大人您不怕?”
“怕什么?”
卫长青看着那小太监扑闪扑闪的小眼神,忽然就有些想笑,这个莫北辰,平日里都是怎么做的,让这些人这么怕他,每每提到,都仿似在提阎罗王一般。
“没什么、没什么,大人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那小太监说着便又加快了脚步,快走了几步。
卫长青到宣德殿的时候,莫北辰正靠在椅背里,略微闭着双眸,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打着。
“陛下,卫大人来了。”
莫北辰低低的恩了一声。
“进来。”
卫长青整了整两个袖袍,略微低垂着脑袋走了进去,在人前,他是皇上。
“臣卫长青拜见陛下。”
“起来吧。”
莫北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人就会玩这些虚头,那动作行的缓慢,膝盖才略微弯曲,便又站直了起来,十有八九,就是在等着他的这句话呢。
“谢陛下。”
“都退下吧。”
莫北辰撇了一下身旁伺候的太监宫娥,吩咐道。
那些人纷纷屈膝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卫长青倒是不客气,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端起一杯略微凉了的茶轻抿了一口。
“不知陛下寻臣来,所为何事。”
莫北辰撇了他一眼,并未急着开口说话,两只手指摩挲着那张纸,眉头紧锁。
表情看上去甚是严肃。
卫长青略微一愣,视线向那人手中的纸条看去,心头微颤。
“发生了何事?”
莫北辰抬眸看了他一眼,将纸条抛给了他,低声说道。
“我怀疑,牧儿被发现了。”
莫云牧是被莫北辰将计就计故意安插进去的,唐连是什么人,人精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若是送个假的去,只怕撑不过一天,便就能被发现。
“那牧儿岂不是危险了。”
“咱们得抓紧时间营救。”
卫长青连忙说道,怎么说莫云牧也算是他堂弟,总归有些情份在的,更何况,卫长青不是个冷血之人。
“只怕我现在有所行动会打草惊蛇。”
“所以,你打算如何办?”
莫北辰双眸微眯,黝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犀利之色。
“这几日,我想了想,她说的对,我们是夫妻,我们该是一体的,我没有给予她完全的信任,纵然我的初衷是保护她,可在这过程中,难道我就没有伤害到她么?”
卫长青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心脏位置还是有点闷闷的疼,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味道。
“咱们不是在商量牧儿的事么,怎么又谈起你的感情来了。”
莫北辰将眸子转到卫长青的身上,低声说道。
“这两年,如记在不断壮大。”
虽说这后面,莫北辰也出了不少力,但不得不说,苏月茹很有手腕,当年的江南第一大家,段家,如今都已经被如记压了一头,而且,当初苏月茹是有意在四国各设下了分部,现如今,不管是财力还是人力方面,如记若说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变相的,苏月茹已然是整个商业帝国的女王!
卫长青瞬间便明白了莫北辰的意思。
“你是打算让月茹也插手此事了?”
很显然,他对此并不赞同。
“你不知道唐连是什么人么?他就是个疯子,为了让一个死了的人复活,他已经疯了,他不惜一切代价,他…”
“他要复活的人是我母亲!”
莫北辰忽然说道,让卫长青后面的话全部咽入了肚子,心头忽然一颤,若莫北辰也帮着那人,那天下还不得大乱。
“你…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
卫长青低声说道。
好在,莫北辰并没有丧失理智。
“若是月茹,兴许,我也会像唐连那样疯狂。”
“你别疯了,人死不能复生,唐连疯,难道你也要跟着疯不成。”
“关键是在他心里,我母妃并未死,只是长眠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