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方圆圆却是冲着青岚挥了挥手,掩嘴笑道,“我们都知道你嫁了个好夫君,有个好婆婆,就别再说出来让我们羡慕嫉妒恨了。”
青岚就红着脸有些娇嗔的朝方圆圆的瞪眼。
“来了,来了。”和他们一起候在长亭内的姜妍无时不刻的主意着官道的方向,只见大红的旌旗招展而来,一见就知道是千淑的和亲队伍。
因为萧睿暄带着姜婉轻车简从,走的又是小路,因此这才比和亲的队伍要先到长亭。
穿着一身将军盔甲的萧睿昭骑坐在自己的高头大马上,忽见一个信兵跑上前来:“报,太子殿下,晋王世子夫妇在前面的长亭设下了酒宴,特意为公主践行。”
带着凤冠端坐在六驾马车内的萧千淑在听闻了那信兵的通报后,也忍不住让身旁陪嫁的丫鬟撩了车门帘问:“是姜婉他们么?”
“应该是。”萧睿昭完全没想到萧睿暄竟然会在城外设宴,“等一下我们就小伫片刻,皇妹有什么事吩咐身边的人做便可,千万不要随意下车。”
此番萧千淑嫁去大金国,虽然对方说愿意以大梁朝的风俗来办这一场婚礼,可还是有一些大金国的风俗必须遵守。
比如这新嫁娘在礼成之前,双脚不能随意沾地,如果要落地,则必须踩在特制的羊毛毡毯上。
这也就意味着这一路上,萧千淑的吃喝拉撒都会在马车上,除了是到了经过特殊布置铺上了羊毛毡毯的驿站,她才可以下得马车来稍事休息。
原本萧睿昭对这些规矩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可大金国的迎亲特使也在和亲队伍里,他担心萧千淑人还没到大金国,就先把他们的人给得罪了,因此才会有了刚才这一提醒。
萧千淑也就在车内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坐在那翘首期盼了起来。
待送嫁的马车停在了长亭之外,萧睿暄自然是端了水酒出去敬太子萧睿昭:“愿殿下此行一路顺风!”
萧睿昭就有些欣慰的看着萧睿暄,又扫了眼他身后已是身怀六甲的姜婉,暗道那程子修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一年前的萧睿暄还是一副风吹就倒的虚弱模样,没想到在程子修的调理下,不但身体恢复了正常,就连孩子也要落地了。
“借你吉言!”萧睿昭笑着从萧睿暄手中接过酒盅一口饮尽,“待我回京后,再与你痛饮一番!”
他兄弟众多,可是因为彼此的利益纠葛,反而不那么亲密,倒是萧睿暄这个堂兄弟很合他的胃口,与他志趣相投。
“那臣弟就在此恭候殿下的归期。”萧睿暄站在原地,朝着萧睿昭一拱手道。
而另一侧,将帷帽半撩起的姜妍和方圆圆则聚在了萧千淑的马车之下。
萧千淑坐在比人还高出半个身子的马车之下,只能从车窗里半探出头与她们说话。
“从此以后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可别再耍小姐脾气。”方圆圆叮嘱着她道,“到了那边你可就是王妃了。”
萧千淑忍着泪,点着头。
她们能到这来送自己,已让她很是感激。
只可惜和亲队伍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第一个驿站,因此注定他们不能在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在与众人小小的契阔了一番后,萧千淑依依不舍的趴在车窗上与众人挥手道别。
这样一场和亲盛事,在京城百姓的口中自然是津津乐道了好些日子。
只是他们关注的永远都是公主送嫁的队伍有多么庞大,公主的陪嫁有多丰盛,言语之中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而阳春三月更是个春暖花开的时节。
京城里的贵夫人们更是喜欢趁着这个时节大肆张罗赏春宴,然后带着平日里藏在深闺里的女孩子们走家串户,以期在这样的聚会中为自家的女孩子们寻得一份好姻缘。
可这个三月对于姜妍和方圆圆来说,过得就不那么如意了。
萧千淑远嫁了。
李青岚新为人妇,上有公婆要侍奉,自然没有以前那么自由。
而姜婉身怀六甲,月份是越来越重,平日里若是没什么事,干脆就闭门不出了。
独剩下她们两个,聚会也变得没有兴致起来。
这可急坏了乔夫人和永宁侯夫人。
因此各府的春宴上,总能看到她们二人结伴的身影。
同样觉得焦躁的,还有宫中的寿妃娘娘姜姝。
这两个月来,芙蕖去取芙蓉膏时,要么就没有,要不然就只是带回很小的一盒。
让她每次只敢取用一小块,根本不能像以前那样敞开了用。
有时候碰到建武帝过来,在她这一挖就是一大块,简直让姜姝觉得像被挖掉了心头肉一样的心疼。
因此她也不像以前那样缠着建武帝,而是时不时的鼓动他多去其他娘娘的宫中走走坐坐,不要让她成为宫中诸位娘娘们的众矢之的。
建武帝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他人不来了,却经常打发身边的人来姜姝这取用芙蓉膏。
姜姝又不能不给,因此,她那一份也就变得越发少得可怜。
见到芙蕖又是空手而回时,隐忍了两个月之久的姜姝再也忍耐不住了,当场就抓起身旁的一杯刚端上来的热茶往芙蕖的脸上砸去。
芙蕖微微的侧过身子,飞来的茶杯从她的脸畔擦皮而过,滚烫的茶水飞溅出来,砸在她雪白的脸上,瞬时就烫出了醒目的红印子。
那灼烧的感觉让芙蕖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脸,当她用手指触摸到刚被烫到的地方有小水泡冒出时,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
她一跃至姜姝的跟前,一改往日低眉顺眼的模样,而是满脸凶相伸出了手掐住了姜姝的咽喉,瞪着眼睛道:“好你个姜姝,恐怕你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才能坐上寿妃之位的吧?当初若不是我,你早就化作花间的一堆白骨了!现在竟然跟我摆起了娘娘谱?”
被芙蕖掐住咽喉的姜姝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翻着白眼的向芙蕖求饶:“芙蕖姑姑,是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说着整个人都往地上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