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别墅里所有医生们原地待命,十几位,纷纷堵在门口,但却无人发出半点动静。
此时,卧室飘出郁樱樱叫喊的声,医生们才涌动而上,谨记那个男人的吩咐,进去之前先敲了门:“郁小姐。”
紧接着,医生们鱼贯而入,脚步纷乱,一排排立在郁樱樱的床边不远处。
“我们奉了穆先生的吩咐,来为郁小姐检查身体。”
首位医生缓声开口,微微垂眸。
郁樱樱缓和许久,身上的疼痛依旧,这段时间过去,她的手脚已经不至于像方才那样打颤了。
她微抬下颚,清冷的眸如冰湖映月,随便指了一名女医生:“她留下,其他人出去。”
于是,这些人听命后退,撤到门口。
卧室里唯一的女医生上前,欲给郁樱樱查看胳膊:“郁小姐,身上有伤口吗?”
郁樱樱并未躲避,垂眸,清冷眼底泛起一层冰霜,掩藏而下,开口竟是十分配合:“有。”
说完,郁樱樱微咬下唇,似难以启齿,又无法准确描述:“这样的程度,我的孩子会不会……”
她侧过头,模样虽冷,但娇小的身体微微发颤,无端端多了些可怜无助的意味,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医生顷刻间明白她的深意。
医生出言安抚:“郁小姐,放松心情,在……那个时候。”
彼此都知晓是什么时候,女医生面上挂了一层同情,但她爱莫能助,只遵循自己的职责工作,为郁樱樱做更深一步的检查。
“这样的程度,穆总掌控地很好,”女医生检查完毕,这才确认,“郁小姐放心,对孩子不会有影响。”
郁樱樱仿佛没有听进去,询问:“需要吃药吗?”
医生一愣。
“要吃药吗?”郁樱樱继续。
医生摇摇头,解释开口:“孕妇不能随便服食药品,郁小姐不用吃药的。”
“哦。”
郁樱樱终是转移视线,慢慢看向落地窗的方向,原本放在这里的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在医生起身离开前,郁樱樱道:“维c呢?给我瓶。”
孕妇补充维c,这是正常的。
医生没有犹豫,自药箱里拿出一瓶恭敬地放在桌面上,道:“郁小姐,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郁樱樱没应。
于是,医生离开卧室,将房门带上。
好半晌,郁樱樱才起身下床,慢慢行至这张玻璃桌前,拾起这瓶药品。
握在掌心,用力。
郁樱樱拿着东西又躺回床上,视线定在天花板上,静静思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很快,到了深夜。
卧室的门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倾轧的气息,强悍霸道,叫人不用抬眼去瞧,就知道来人是谁。
穆南祁回来了。
“樱樱。”
男人有的时候很忙,又或许是在外边谈生意,往往半夜回来,而有的时候又彻夜不归。
他身上多了些许酒气,一点点,似乎已经做过处理,但还是残留着。
穆南祁走近,郁樱樱便醒了:“滚远点。”
话音落下,男人一双渊眸微眯,危险且压迫,隐约之间有怒意席卷,慢慢升腾。
他凑近,伸手,连着被子一起,将郁樱樱裹着抱起来。
忽然腾空,郁樱樱又被桎梏在被子里,像个粽子似的,被他摁在怀里,男人沉冷的声传来,威胁:“再说一遍。”
“我说你滚出……”
郁樱樱的话未说完,只见男人大步前行,他抱着这颗粽子,径自到了落地窗前,打开,将她伸到栏杆外。
这架势,好似只要她再重复,他就直接将她从这里扔出去似的!
郁樱樱浑身发抖,紧紧闭上眼,恐惧升腾,一双小手被迫束缚在被子里,紧紧抓着,她深呼吸一口气,忍着他身上飘来的酒气,低声:“南祁。”
穆南祁一怔。
“喊我什么?”男人询问。
郁樱樱想起上次她情急之下喊过他这个称呼,但他的反应极为厌恶且激烈,应该是不喜的。
所以,郁樱樱沉默。
但,穆南祁不依不饶,像是绕进其中,变得格外固执,再次重复:“喊我什么?”
得不到郁樱樱的回复,男人便开始暴躁,周身的烦闷明显至极,毫不遮掩。
见她不开口,穆南祁终是换了种说话方式:“再喊一次。”
郁樱樱只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寒风刮来,擦过她的脸颊,令她在这黑夜之中,甚至瞧见楼下的高度,如深渊。
男人手一松。
她终是道:“南祁。”
穆南祁听见这声,终于满意,将她又细细抱回来,摁在怀里。
他带着她走回去,思索片刻,又道:“以后也可以这么喊。”
一句话落下,郁樱樱觉得他疯了。
喜怒无常。
上次不让喊的是他,这次逼着她喊的也是他。
男人的心思却不在此,他似乎心情极好,带着她回去后,慢慢将她放在床上。
动作温柔,与方才要将她扔出去的模样判若两人。
“樱樱。”
他将她放平,琢磨着去摸郁樱樱的手,下一刻,男人高大压迫的身躯向下,似乎要笼罩在她身上,以这强悍的力道。
郁樱樱下意识后缩,躲避。
“怎么了?”男人蹙眉。
郁樱樱微抬脑袋,小巧的下巴露出:“去洗干净再出来。”
她这是摆明了闻不惯他身上的酒气,可她一出声,便是一个“滚”字。
穆南祁似乎觉得她真有意思,视线定格在她的下颚上,轻笑一声,忽然下压,张口便咬在她这小巧上!
“嘶……”郁樱樱瞪大眼,恼怒氤氲。
穆南祁齿尖用力,在她的下巴上落下一个圆圆的牙印,并不深缠,径自松口。
他后退,大掌伸出,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仿佛对这个“标记”极为满意,且欣赏。
“好好说话,”穆南祁吻了吻她的小鼻子,“再有下次,我把你掀出去。”
说完,男人便径自起身,大步走向浴室。
很快,卧室里压迫的气息伴随着男人一起,被浴室门阻挡在外。
郁樱樱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擦了擦,指腹摸到凹陷进去的牙印,登时怒从心起。
她伸腿,将一侧的枕头丢下床,连带着一侧男人的居家睡衣一起,全部掀出去!
做完这些,郁樱樱才重新躺回被窝,蜷缩着,睡觉。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浴室门打开。
男人的步伐缓缓而来,一点点走近,在瞧见地上的东西之后,微挑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