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宴会结束,已经是深夜的时间。
吕月留下来处理后续的安排,乔素打车叮嘱着杜子涵和叶奚寒早些回家,便也准备离开。
谁知刚出了电梯,迎面而来的,正是农依!
“素素?”
见到乔素,农依也很意外,乔素笑着说,“拍戏结束了吗?”
“嗯,刚刚回来,有朋友在这里玩,我就已经跟过来了。”
农依眯着眼笑,模样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乔素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是晚上近十二点的时间。
想她一个人回去不方便,便主动开口,“晚上你一个人回去不方便,我送你吧。”
“可是……”
农依微怔,面上浮起淡淡的犹豫,还没等她来得及说出什么,不远处,簇拥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便喊道。
“农依快点过来,一会儿还要转场再战呢!”
“素素,我朋友叫我过去,今天就算了吧。”
农依抱歉一笑,“下次吧。”
“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去玩?”
乔素皱了下眉,有些不太赞同,倒是农依反驳了一句,“素素你放心,他们都是朋友,不会出事情的。”
“农依,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要迟到了!”
“这就是来了!”
“抱歉素素,那我就先走了。”
听着越来越不耐的催促声,农依提着裙摆匆匆离开,乔素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望着农依离去的背影,乔素轻拧了下眉心。
等走到停车场的时候,不出意外,熟悉的科尼赛克已经出现在那儿。
车窗下摇,露出顾靳临精致有型的侧脸。
“怎么是你来的?我明明是给赵师傅发短信的。”
轻笑了一下,乔素坐进副驾驶,熟练地系上安全带。
宴会结束的比较晚,出于安全的考虑,她联系的是赵师傅。
没想到出现的会是顾靳临。
“赵师傅今天有事,让我来接你。”
男人低沉喑哑的声线就在耳畔边,很是撩人,乔素抬头,看着那一本正经的俊脸,抿了下唇。
虹城第一假正经的头衔,应该就非顾二爷莫属了!
刚踩下油门,边上路过一群乌泱泱的年轻人,乔素明显看见人群钟的农依,面色一淡。
“发生什么了?”
顾靳临敏感察觉,朝着边上问了一句。
“我担心农依。”
乔素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语气有些担忧,“瑾言说钱家小少爷比较花心,我怕农依会被人骗。”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虽然农依依旧表现得和往日一样,可她心底隐约就是有些不放心。
有股说不出的淡淡焦虑。
可自从之前发生过酒店那样的事情……她也不怕让农依回想那段不堪的往事,也尽量回避着。
“你虽然是她的朋友,但最好别干设旁人的生活。”
顾靳临淡淡开口,“那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无论产生的后果是什么,都该由她自己承担。”
乔素诧异地眨眨眼,她倒是没想到,顾靳临会在这时开导她。
转念一想,男人的话虽然听着比较冷,却字字是真理。
“嗯,就听你的。”
萦绕在心口的最后一丝顾虑渐渐散开,原先紧皱的眉心也缓缓舒展。
瞧着那张美艳精巧的小脸上,再次挂上往日的笑意,男人眼眸闪烁了一下。
脚下轻轻用力,漆黑的科尼赛克,很快驶入夜色之中……
翌日,浮生。
当许久不见的江轻歌出现在公司里的时候,众人都吃惊不已。
“轻歌,你身体好些了吗?这段时间你不在公司,我好想你啊。”
最爱撒娇的程映上前就是一个爱的抱抱,窝在江轻歌的怀中,不肯出来。
“我也想你们呀。”
江轻歌轻笑了一下,“还给你们带了点东西过来,程映,帮我分给他们吧。”
“好嘞!”
有美食的诱惑,程映撒手的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一溜烟儿就已经出了办公室。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轻歌,你还好吗?”
最为唯一知道事情内幕的人,乔素轻声开口,眸光落下,眼底带着一丝担忧。
虽然面前的人儿气色看着和往日并无区别,可人却真真实实瘦了一大圈。
瞧着让人心疼。
“前两天,我已经向他提出离婚,现在已经搬出来了。”
江轻歌勉强笑了一下,反倒是安慰起乔素来,“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
“乔家没有找你麻烦吧。”
乔素皱了下眉,依旧还有些不放心。
“他们不肯离婚。”
提起这件事,江轻歌轻轻嗤了一声,眼含嘲讽,“我说双方感情不合要分开,乔家就和天塌了一样,不允许我离开,真是太可笑了。”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她在餐桌上提到离婚时,一桌子其他人那精彩的面色。
简直比电视剧演的还要精彩。
“反正我现在人已经搬出来了,他们要是继续拖延,我直接去法院打官司。”
停顿了一下,江轻歌眼神坚定,“乔家那块烂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带下去!”
江轻歌人看着柔情温婉,骨子里却有着自己清高的坚持。
在知道乔家人背后打着那么恶心人的主意之后,她决不可能回头!
“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事情,尽管开口。”
乔素开口说道,眼底带着欣赏。
“不用了素素,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
这会儿,江轻歌摇了摇头,“我已经找好了打官司的离婚律师,过两天就见面……”
“砰——”
话还没说完整,程映忽然一把从外面将门推开,语气焦灼,“轻歌,外面有人找……说是你的家人。”
“我家人?”
眼底划过一丝迟疑,江轻歌犹豫了一下,“可我爸爸妈妈人都定居在国外,他们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回来找我……”
门外倏的一下冲进三个人,靠近门口的江轻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撞到了墙上。
乔素眼疾手快地将人扶起来,护在身后。
转身,面色冷淡地盯着办公司里的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进来的三人当中,有两个是眼熟的人,正是罗飞扬和黄婉婉,而另外一位老太太穿金带银,一副俗气的富贵模样。
眉心一皱,心下立即有了答案:是黄婉婉的母亲。
黄婉婉的母亲黄秋芳,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地冲着江轻歌喊道,“江轻歌,好好的富太太你不当,非要到这种小地方来干活,真不嫌丢脸,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腰间骤然传出的痛意,让江轻歌面色一白,随后听到黄秋芳趾高气昂的声音,脸上的血色更是失去一大半。
声音颤抖着发问,“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请你们离开。”
“轻歌,别胡闹了,这两天你脾气也发够了,该回家了。”
边上,罗飞扬淡淡开口,“只要你乖乖回来,先前你说的离婚事情,我就当做没听到。”
“是啊嫂子,你瞧,飞扬哥哥对你对好,能包容你的脾气。”
黄婉婉依偎在罗飞扬身边,扬起一张柔弱无辜的小脸,“女人家也不能随便提离婚,传出去多难听呀。”
“就是,做人一点儿也不懂事,我们飞扬每天在外面忙的吃不上饭,你倒是享受着富太太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
黄秋芳绕过人走到江轻歌面前,指着鼻子数落,“就不能安分守己,少给我们乔家添麻烦!”
短短数语,将骄傲自大的展现地淋漓尽致。
黄秋芳的嗓门不小,即使争端发生在办公室里,也引起外面的注意。
看着浑身不住颤抖的江轻歌,乔素死锁眉心,看了眼程映,后者很快心领神会,将门关上,同时出去,警告屋外的员工。
“好好工作,不许交头接耳随意讨论。”
“嫂子,你看我妈对你多好啊,从前还天天炖汤给你补身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就别不知足了。”
黄婉婉看了江轻歌,掩着唇轻轻的笑,“家里都盼着你回去呢。”
“就是,你也不瞧瞧,现在有那个婆婆像我这么贴心。”
黄秋芳翻了个白眼,一脸尖酸刻薄,“都结婚这么多年,连给孩子都没给我们乔家生下,轻歌,我可告诉你,要是耽误了乔家的香火传承,你可就是罪人!”
“你们……无耻!”
一提到“孩子”的事情,江轻歌再也忍耐不住,双眼发红,整个人像是被抽出了全部的力气。
她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乔家人。
恶心……她觉得无比恶心!
“出去,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乔素眉头一皱,眼底一寒,“这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
“长辈发话,你个小丫头片子插什么嘴!”
黄秋芳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眼乔素,满眼写着不屑。
这种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女人,一看就是狐狸精,不是什么好东西!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罗飞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妈,你少说两句!”
不同于自以为是的黄秋芳,罗飞扬一眼就认出了乔素的身份。
那可是顾二爷的妻子,不是他们乔氏所能招惹的起的!
“值得尊敬的长辈当然要好好招待,但是像您这样惹人厌烦的人,我也算是少见了。”
乔素轻嗤一声,眼底不见一丝笑意,“你是活在前朝还穿着裹脚布的老太太吗?开口闭口就是生孩子,感情你浑身上下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你的子/宫上?”
“你——”
“要我说,轻歌这辈子做出最错误的选择,就是嫁入你们罗家。”
毫不客气地打断声音,她一字一句说道,“作为这些年唯一站在国家领奖台上的女性研究者,如果当时轻歌能继续完成研究项目,所取得的成绩必然比你们乔氏还要耀眼,这样聪慧温柔的女人你们都不珍惜,说句瞎眼,还算给你们留点面子了!”
“现在,立刻,滚出我的地盘!”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少多管闲事,敢说我们罗家的坏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黄秋芳震怒不已,开始口不择言,“像你这种女人,我可见得多了,仗着自己长得年轻漂亮,就给别人当二奶,你这个破公司也是包养得来的吧,小小年就这么不知羞耻……”
“妈!”
罗飞扬面色一变,“您别说了!”
什么包养……人家那是正儿八经结婚过的!
这话要是传到顾二爷的耳中,他们罗家敢这样腹诽,不死也得蜕层皮!
“好啊,罗老太太这么能耐,要不去顾家面前说到几句?”
乔素彻底冷下脸。
“顾太太,我妈妈她心直口快,你不要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罗飞扬担心乔素的态度,会影响到顾家对他们乔家,连忙补救。
顾家!
黄秋芳一愣,随即面露惧色,边上,黄婉婉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顾家可不是他们招惹的起的……
“哎呀,原来顾太太你的结婚,怎不早说啊。”
眼珠一转,黄秋芳倚老卖老地给自己递台阶,呵呵一笑,“不过这也是我们罗家的事情,顾太太不必放太多心思在上面吧。”
乔素唇角一弯,“可我非要管呢?”
“你……”
“谁在对我妻子大声呵斥?”
办公室的大门忽的被人从外面推开,顾靳临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毫不犹豫地站在乔素的身边。
冷冽的目光打量了面前的乔家人,冻得他们哆嗦了一下,“顾、顾二爷……”
想到先前黄秋芳说的那些诋毁,罗飞扬咬牙低头,“二爷,我母亲她只是直言直语惯了,并没有要侮辱顾太太的意思,还请您网开一面。”
“是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听着,淡漠的眼神缓缓扫过去,“这些年……罗家,也正是没落的有些难看。”
此话一出,算是将罗家人的脸面,狠狠踩在脚底下!
乔素敛起眼底的笑意,要不是场合问题,她怕是要忍不住笑出声。
抬眸,看着始终低头不语的江轻歌,三两步走到人的面前,低声开口,“轻歌,有些事情,必须你自己去面对。”
无论她对乔家怎么打压羞辱,最终要从阴影下主动走出来的,还是江轻歌。
“嫂子,你怎么能看着外人这样欺负妈妈和飞扬哥哥呢?”
黄婉婉忽然柔声开口,一副受尽欺负的委屈模样,“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应该站在我们这边才对,怎么能联合外人,你这样做,有没有考虑飞扬哥哥心底有多难过啊……”
被黄婉这么提一嘴,罗飞扬也渐渐涌上一股燥意。
望着垂眸不语的江轻歌,淡淡开口,习惯性带上发号施令般的高高在上,“轻歌,跟我们回家,别再这么无理取闹,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多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