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黄片吧?!
不就应该开开心心滚床单吗?!啊?!
电影开始放片尾名表了,电影院里的观众比安娜贝尔还激动,骂声四起,脏话齐飞,还有砸爆米花砸可乐的,原本来放飞一下追求快乐的心情被搅得荡然无存,安娜贝尔还听见有女人在“哇哇哇”地哭(。)
安娜贝尔……安娜贝尔忍住了,她没有“哇哇哇”地哭。
她抬手捏醒了背后从头睡到尾的男朋友,张嘴就是:“呜呜呜呜呜混蛋!”
不管怎样,不开心骂他就对了。
洛森·被捏醒·无辜·布朗宁:“……怎么了?”
安娜贝尔:“可恶呜呜呜他死了!他死了!他明明那么喜欢她呜呜呜呜!”
洛森:“……”
别吧,看个烂俗色情片还能看到虐点?
他揉揉眼睛,康康荧幕上还在滚动播放的演职员表,陡然一僵。
安娜贝尔:“呜呜呜呜是哪个糟心的王八蛋拍的片子!我要寄刀片呜呜呜呜!”
洛森·糟心的王八蛋·布朗宁:“……”
咳。
安娜贝尔还在哭:“神经病啊,脑残啊,色情片发什么刀片,色情片还搞什么意识流,色情片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doi!!导演是智障吗?!!”
智障导演:……
原来是这部《狄安娜》,咳。
他其实是真没有刻意去文艺得搞什么意识流……当时拍的时候,主要精神是“留很多很多韵味,让观众各种抓心挠肝,方便我拍下一部继续圈钱”(。)
效果也很惊人,狄安娜系列在观众朋友的刀片支持下一口气拍了三部,奸商赚得盆满钵满,然后彻底退出业界,响应某不知名斯威特同学的号召去咖啡馆打工了(。)
发刀一时爽,一直发刀一直爽.jpg
——当然,如此充斥着铜臭味的现实主义原因,是不能和安娜贝尔讲明的。
智障导演本尊眼都不眨:“别伤心,一千个导演里总会有一个导演是智障,这些人就是想搞悲剧彰显存在感,传达什么精神内核,你别搭理。”
安娜贝尔却继续哭:“呜呜呜呜什么精神内核?什么精神内核?希望将来和女朋友做的时候被女朋友一箭戳死在床上吗?什么奇奇怪怪的xp!变态!变态!呜呜呜呜!”
洛森:“……”
他不得不生硬转移话题:“那些人应该走了,我们回……”
安娜贝尔:“呜呜呜我想看下一部!我要看猎人和女神在一起!我不管!我磕的cp还没两小时就be了呜呜呜呜……”
唉。
自作孽的布朗宁同学只好说:“好的,我们回家看,我家里正好有第二部 第三部的碟片,你想看多久看多久。”
安娜贝尔终于不哭了。
安娜贝尔吸吸鼻子。
“你家……为什么会有这个色情片的全系列?”cp悲剧的悲伤眼神逐渐转为怀疑的小眼神,“你喜欢女主角这样的?你喜欢露背长裙?”
洛森·被无形的箭戳中·布朗宁:“……”
他哄道:“我喜欢你。”
这是实话。
安娜贝尔:“你没有回答问题。”
这也是实话。
“……我困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安娜贝尔:“回哪里?回莉莉的小屋?对啊,你和莉莉是什么关系?你之前为什么要装作她的样子坐轮椅?如果你咬死说你不是莉莉只是偶然碰到我,那莉莉又在哪里?我担心她,你要不要跟我去找在超市走丢的莉莉?还有追杀你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指派的?用了那种武器打伤你?为什么你不肯让我看你的伤口?”
洛森·被各种问题戳中·布朗宁:“……”
他沉吟片刻,只好说:“我喜欢露背长裙。”
安娜贝尔:“……我就知道!我死都不会穿的,变态!”
放出以上狠话后,她拉开小包厢,转身就走。
洛森急忙跟上,一边走一边去打量入口,确认那帮人消失得干干净净——估计是被警卫抓去处理了,那么今晚的警报可以解除。
安娜贝尔走出电影院的第一步就是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第二步就是扭头看男朋友有没有跟过来。
确认对方健健康康走过来后,她才扭回头,继续留给他一个怒气冲冲的后脑勺。
洛森:“……”
怎么办,这次似乎很难哄。
呃……要不告诉她,“我也喜欢露背毛衣”?
会被当做更奇怪的xp吧?
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撇清和莉莉的关系……
↑不见棺材不掉泪,顽强拼搏且垂死挣扎
“喂。”
前面的女朋友突然又停下了:“这里的旅馆我觉得不干净,今晚就去莉莉的小屋借住吧,她在外地游玩,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好。”
【凌晨两点五十分,第五层法术建构区】
洛森当着安娜贝尔的面掏出门钥匙,而她并没有开口。
仿佛是打定主意装聋作哑了。
“家里还有一点温水……我给你装好后你去擦洗一下,如果不够用,我再去第七层打一点热水回来。”
安娜贝尔走进小屋,头低低的,没说话。
洛森把手里提的超市购物袋放在茶几上——之前她在超市采购时买的东西,竟然一路抱着跟了过来,袋子底部还有点他的血迹。
他假装随意地拽过抹布擦了擦,抹掉了那点刺眼的猩红色,好像他们只是刚刚完成了逛超市→看电影的正常流程。
安娜贝尔依旧没有开口,洛森也不敢再去打扰她,有点害怕一出口她就会继续刚刚那些尖锐的问题。
他只好拿过水盆,转身去第七层打热水。
回来时没有在客厅看见她,就绕路去了那个小卧室,发现安娜贝尔站在那儿,对着曾被误会是女生用品的染血布条发呆。
洛森……洛森轻咳一声,把盛满热水的浴桶递过去。
“赶紧洗。”他不着痕迹地收走了盆中的布条,用冷水冲走那些鲜血,“洗浴用品我都帮你拿进来了,应该都在那个超市塑料袋里。”
安娜贝尔还是没说话。
洛森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这只是我妹妹的……”
“你闭嘴。”
他不说话了。
“你洗过了?”
“我在第七层快速冲过……”
“哦,伤口已经能沾水了?”
“……”
安娜贝尔缓缓抬起头,屋子里的灯光很昏暗,洛森错觉她眼眶发红。
……应该是错觉,她每次冲他哭都会发脾气式地大声“呜呜呜呜”,这样才能把他招过来哄。
所以,是很强大的自愈能力。
淌过那么多那么多鲜血的地方,可能已经消失了,但还是必须坐着轮椅。
几小时前还流着湿润鲜血的地方,也大概在愈合,但还是出现了两次休克。
她没有在空气中或他身上嗅到任何草药的气味,她敢赌,对方没有一次使用能够缓解自己伤势的药草,谁让他连两颗铜币的配送费都舍不得花。
因为会愈合,所以无所谓。
……可是,应该,也会疼。
“出去。”安娜贝尔听见自己的声音冷淡地说,继续装聋作哑,“我要洗澡,把门带上。”
“……好。”
【二十五分钟后】
安娜贝尔这趟澡洗的有点久。
没有自己习惯的开关,没有源源不断的热水,更别提什么香氛什么零食台。
但她也不觉得条件简陋——因为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洗澡”上。
等到磨磨蹭蹭出来,用浴巾揩着湿润的头发,从而假装不去看他时……安娜贝尔才发现,对方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会疼,也会累。
她沉默地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没能从匀净的呼吸与健康的气色里看出任何破绽。
他从来都没有破绽。
于是悄悄坐过去,抬起手,轻轻地触碰。
侧腰的位置光洁如新。
膝盖也没有任何问题。
腿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心跳声……
安娜贝尔俯身,侧耳,再次贴近。
咚咚,咚咚,跳得很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