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昨晚事情还会不会重演,”他声音平静,“还是会的。”
“你……”气不打一处来。
白心疼了。
“我可以允许你在应酬场合上说‘我是宋猷烈的表姐’,但我不能容忍你因逃避害怕说‘我是宋猷烈的表姐’。”
真可笑,戈樾琇活到现在还没什么让她害怕的。
“真没有吗?”一个声音忽地从心里冒出。
瞬间,手掌心沁出细细汗渍。
站了起来。
宋猷烈挡在阳台出口处。
把阳台出口堵得严严实实,看她的眼神很冷,明明戏耍她的人是他,明明让她一早睁开眼睛就感到无地自容的人是他,明明……
扬起手,最后一秒,目光在触到他脸颊上的巴掌印后手生生收回,改成推他。
一边推他一边说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
纹丝不动,啤酒罐还在叮叮当当个不停。
心里骤然烦躁。
拼命推他:“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他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嘴里嚷嚷着。
挤在阳台角落,怎么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之前她是在推他,怪责他来着。
怎么就吻在一起了怎么就任由他把头伸进她衬衫里了,让她想想,让她想想,应该是有原因的,她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只是从衬衫里头传来的酥麻感让她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身体思维全都听命于他,手搭在他肩膀上,腿也抖得不成样子。眼帘越来越吃力,最终听从了内心,眼帘在磕上前瞅了一眼平原,瞪羚没有了,斑马没有了,野牛也没有了,远处山脉被镀上一层金边,太阳要出来了。
一个人能懒成什么样呢?
别人会懒成什么样戈樾琇不知道,但戈樾琇会懒成什么样她很清楚,靠在阳台墙上,懒得去扣被他解开的纽扣,纽扣又不是她解开的,谁解开的自然得谁扣回,这还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但,她连走路都懒,于是呢他把她抱离阳台,不久前他们还吵架来着,想及,朝他做出呲牙的动作。
头发还没干来着,但她懒得去找吹风机。
于是,他拿来吹风机,吹头发的事情他也干了,吹干的头发老是遮住她的脸,于是呢,扎头发的事情他也只能代劳了,虽然他给她扎头发时笨手笨脚的,但她还是满意的,起码脸上再没头发遮住她。
他背着她下楼梯。
这个早上,戈樾琇只干一件事情,吃早餐。
“懒鬼。”他揪了一下她头发。
仔细想想,这话似乎没错。
看着他那张脸,心里迷迷糊糊想着,要是把他差遣了一个早上再逃之夭夭的话,他也许真的……真的就去讨一门媳妇了,然后……然后赚一百万就给媳妇七十万家用。
赚一百万就七十万家用。
疼,疼死了。
“怎么了,怎么了?”捧着她的脸,慌慌张张问,漂亮的眼睛慌张,漂亮的眉目也慌张。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这话不是应该由她来问么,本来吃早餐吃得好好的,可她想和他亲近,就坐在他身边位置了,坐在他身边位置似乎还不够,最后,他索性把她抱到他腿上了,她在他腿上喝水,放下水杯,就被他漂亮的脸蛋吸引了。
“戈樾琇不懒,戈樾琇一点也不懒。”他说着。
当从眼角处垂落的液体滑落至她嘴角时,她才明白他漂亮的眼睛漂亮的眉毛都在慌张些什么了。
她的两滴眼泪就把她的甜莓吓到了。
心里有小小的得意。
笑。
触摸着她脸颊,漂亮的眼睛漂亮的眉毛有无奈,也有……也有包容。
“不许说我像孩子。”先下手为强。
他挑了挑眉,似是在传达:一被说懒就眼泪汪汪,这是孩子会干的事情。
她才不是因为被说懒掉的眼泪,但她没必要和他解释泪水忽然而至的原因,瞅了一眼窗外,窗外没人,主动拉他的手让其溜进自己的衬衫里,附在他耳边,低语“还觉得戈樾琇像孩子么?”“不像,一点也不像。”他哑声说着。
又,又有眼泪从她眼角掉落了,这次是因为他脸上的巴掌印,不管怎么吻都吻不掉,横着吻竖着吻,那巴掌印都没吻掉,急得她眼泪都掉落下来了。
他和她说半个钟头后就会消失了。
不,她要它马上消失。
于是,他和她说试试用冰敷。
快速找来冰块。
近五分钟的折腾,巴掌印淡了很多。
垂着头,问疼吗?
“不疼。”
今天是周一。
宋猷烈要去上班了,他的文件袋就提在她手里,她问他回不回来吃午餐,他没回答,于是她说没时间就不用回来,我可以自己准备午餐。
“戈樾琇。”
“嗯。”
“昨晚……”小心翼翼的语气在问着,“昨晚我们都做了什么事情,你……你心里清楚吗?不仅是昨晚,还有前天,大前天晚上。”
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他。
他皱起眉头:“又……又?”
什么又,又?
他瞬间不见了之前好脾气,扯着她往楼梯方向:“戈樾琇,如果你忘了的话,我现在可以让你马上想起我们昨晚,前晚大前晚上做的事情,我不介意再干晕你几次。”
干晕?上帝和佛祖啊,这话居然来自于她的甜莓,她那漂亮的甜莓居然学起暴力社团分子的话来了。
大大甩开他的手,大声说我知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他不依不饶的。
在那道灼灼视线下,躁着一张脸:“我们做了那档事。”
“那档事具体是指哪档事?能具体举几个例子吗?”
这个坏胚子,以为这是警察在录笔录来着。
“宋猷烈,信不信你再问下去的话晚上摸都没得摸。”气呼呼叉腰。
一阵头晕脑胀中,戈樾琇被动伏在宋猷烈背上。
他背着她下台阶,背着她往车库方向,反正他的文件袋在她手上,就当送他去上班得了。
悠然自得,在他背上看平原,看围绕在平原上的雾带,打开围墙门,从烛台树下穿过,抬头。
天可真蓝。
这个久违的念头瞬间让戈樾琇眼眶沾满了泪液。
天可真蓝。
十二岁后,她就失去了关于对那方蓝天的想象。
天可真蓝。
这蓝天,是在她的甜莓肩上看到的。
脸贴在他肩上,叫了声“宋猷烈。”
“嗯。”
脸贴在他肩膀上,着迷看着蓝色的天空,傻傻笑,傻傻笑傻傻说出说宋猷烈晚上不仅给摸还给干,你想干晕几次就给干晕几次。冷不防,那声“戈樾琇”让她吓得手里的公文袋差点掉落在地上,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停车场门口。
“干什么!”回过神来,冲冲呛回去。
“戈樾琇,你是女流氓吗?”把她放下,语气恼又怒。
她哪里像女流氓了?
宋猷烈抚额,抬手看表,给了她一个警告眼神,从她手里接过文件袋,朝车走去,走了几步又折回,以一种不容驳斥的语气说戈樾琇以后不许你说那个字。
这家伙,生地是哪门子气,又是哪个字不让说。
“哪个字?”
“那个字!”
“到底是哪个字?”气呼呼问。
“干!”宋猷烈咬牙切齿说出。
目送车离开,戈樾琇捂着嘴巴笑。
第70章 不告而别
这是戈樾琇第二次出现在sn能源办公大楼。
不再和上次一样大大咧咧,也不需要为了顺利见到四十六层楼的那个人而大费周章。
车一抵达停车场,低头,跟在琼身后,即使宋猷烈在电话里说了,停车场是专用的,电梯也是专用的,可她还是始终没抬起头。
为什么不敢抬起头,还不是因为上次她出现在这栋大楼时太高调了,要是被认出了怎么办?还有,她在家里呆得好好的,宋猷烈为什么非得让她陪他吃午餐,想吃午餐回家就得了。
“我没时间。”他在电话里说。
“我也没时间。”她回。
“不想见我吗?”他问。
是……是有点,不,是从他车开走时就盼着他了,那种盼望类似于想念,那种想念把她的心弄得又酸又楚,有点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