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在外公把她和宋猷烈介绍给大鼻子外长时,介于她和宋猷烈穿同款礼服,戈樾琇觉得这有点像是在介绍自家的双胞胎。
想不到,大鼻子外长也有同样的感觉,那位一脸羡慕和外公说:您的外孙女和外孙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漂亮得让人爱不释手的双胞胎。
显然,大鼻子外长的话让老头子很受用。
暗地里瞪了外公一眼,当时,外公没告诉她也给宋猷烈准备了礼服。
小时候,重要日子,裁缝总是会为她和宋猷烈准备款式颜色差不多的礼服,导致很多人见到他们时都把他们往龙凤胎那里想。
逐渐逐渐,她会拒绝和宋猷烈穿同色礼服,避不过就闹。
显然,外公没把这些忘记。
“不高兴了?”外公问。
抿嘴。
他和她说,外公很怀念小时候的坨坨和阿烈。
看着自己的手,戈樾琇想,如果能再回到小时候,她还会在那个盛夏无眠的夜晚,打开格陵兰岛来的孩子房间吗?
她自己也没答案。
低声和外公说,礼服很好。
“坨坨。”
“嗯。”
“外公很高兴。”
“我知道。”
逮了一个空闲时机,戈樾琇看了一眼宋猷烈左脸颊,她留下的巴掌印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就好,那就好。
外长和管家离开帐篷,更多的人来到帐篷里,给予外公拥抱祝福,张纯情也出现了,穿着红莓花图案及裸裙,配上一头短发十分娇俏;顾澜生也出现在帐篷里,顾医生今天在着装上显然也花功夫了,白衬衫配休闲西装,头发也打了发蜡,随性儒雅。
今晚主持庆生会地还是老迪恩。
嘉宾们一一入场,乐队等在表演台上,民俗纪录片摄制组打开了摄影机。
六点五十五分,老迪恩和到场嘉宾们表达感谢,麦克风到了镇长手里。
镇长和到场嘉宾分享了莫桑镇橄榄油荣获世界农产品食用油种类的一等奖喜事。
逐渐,通过麦克风传到帐篷里的声音越来越远,戈樾琇脑子里就只剩下稚气的孩子声音。
孩子的声音在叫着……叫着“妈妈”,心里急坏了,那声音怎么赶都赶不走。
孩子的声音怎么赶都赶不走,眼睛这个时候也不听话了,一个劲儿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里有外公和宋猷烈。
现在,帐篷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七点一到,他们就会一起走出帐篷。
幸好,帐篷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幸好还有一个外公在。
因为外公在了,她的脚步才得以约束,不去走向宋猷烈,不然……不然接下来不听话的就是脚了。
脚走向他,把心里话一股脑倒出来,说宋猷烈我在编发时就后悔了,后悔在斗牛场那里,没挡在那扇门前,不让你走。
不让他走,那要干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
宋猷烈在和外公低声说话,看都不看她一眼,偶尔目光往她这边飘,也是非常平淡,平淡得就像她只是来到这个帐篷和外公表达祝福的嘉宾。
她受不了这个。
受不了。
是因为张纯情吗?
当张纯情进入帐篷里时,她偷偷观察过她,眼神明亮极了,眼眸里有盈盈柔情,眼角一飘,往着宋猷烈的方向,一触及嘴角扬起。
分明,那是陷入恋爱中的状态。
之前没有的,之前张纯情脸上没出现那种表情的。
是不是,宋猷烈允诺了她什么。
宋猷烈,是不是你允诺了张纯情?
不行,不能,不可以。
要知道,她现在心里很慌张。
这慌张来自于张纯情明亮的眼神,扬起的嘴角。
忽地,眼前就只剩下一个人,只剩下了宋猷烈。
外公找不到了,就只有宋猷烈。
一时之间,戈樾琇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幻。
脚再也约束不住。
往前,往他。
脑子里,长得像他的孩子在叫着“妈妈”,眼睛就只有他一个人,脚步在往着他的方向。
一步,一步。
终于,手触到了他。
直直看着他。
她的嘴巴要说话了,会说些什么连戈樾琇自己也不知道。
第91章 玻璃之城
灯光效果把白色帆布帐篷衬托得就像是一个暖色玻璃球,这个暖色玻璃球里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只有戈樾琇和宋猷烈。
脑子里,长得像他的孩子在叫着她“妈妈”,眼睛就只有他一个人,脚步在往着他的方向。
一步,一步。
终于,手触到了他。
直直看着他。
蠕动嘴唇,想问他宋猷烈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孩子在叫我妈妈,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坨坨。”近在咫尺的声音,细听,这声音透露着讶异。
原来,外公没有忽然不见了。
额头沁出细细的汗,但同时心里也大大松下一口气。
手迅速收回。
倒退一步,埋怨:外公阿烈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可不是,两人一直在商量着事情,也不让她参与,再怎么说她也是宾客眼中东道主之一。
“阿烈,坨坨生气了。”外公乐呵呵和宋猷烈说。
宋猷烈淡淡看着她,微微笑:“表姐,你今晚更适合当花瓶。”
表姐叫得可真自然。
恍然想起,宋猷烈这是第一次在至亲面前称呼她为表姐,似乎,外公也意识到这件事情,侧过头去看宋猷烈。
上前,去拥抱那个叫做贺知章的老头子。
老头子好像越活越小来着,现在贺知章是小号的贺知章,额头有皱纹若干,看报纸也得倚靠老花镜,骑自行车爬两百公尺海拔的山到半程时得休息十分钟,年轻时代的外套现在穿在他身上变得像弟弟偷穿哥哥的正装。
老头子是真老了。
拥抱,亲吻着他脸颊:外公,生日快乐。
深深鞠躬:
“外公,对不起,以前让您操心了。”
七点整。
在老迪恩的天花乱坠中,今晚的寿星公缓缓走出帐篷,和他一起走出帐篷的还有那对很像龙凤胎的外孙和外孙女,摄影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刻。
嘉宾、老友们一一上前送上生日祝福。
一场带有浓浓法国南方乡村特色的庆祝派对在萨克斯单人独奏中徐徐拉开。
橄榄园效仿乡村俱乐部风格,一米高的铁枝干沾着圆形桌板,桌板上摆满了南方特色食品和酒水,客人们围着圆桌板一边品尝美食一边看表演。
戴着礼帽的杂技艺人穿梭于宾客中,和意大利女士逗着乐,眨眼又串到马赛先生面前,道具玩得飞起,眼看要砸向谁的头头部,惊呼阵阵,惊呼声还没落尽道具像是长了眼睛飞到艺人的手上,耍着道具新一轮逗乐又走起。
外公、镇长和法国外长一个桌位;戈樾琇和顾澜生以及宋猷烈还有张纯情一个桌位,一名戴着拿破仑帽的艺人来到他们面前,说他会魔术表演。
“那么先生,您能给这两位女士变出玫瑰花来吗?”顾澜生问。
杂技艺人手挠着帽子,一脸为难表情。
忽然间,艺人一声叱喝。
等大家回过神来,艺人的手已经离开帽子。
一红一白的玫瑰花在他手上怒放着。
张纯情欢呼一声,红色玫瑰花递到张纯情面前,和红色玫瑰花一起的还有赞美:你一看就是一位热情善良的姑娘。
“而你……”艺人把白色玫瑰花递到戈樾琇面前,“你就像这朵白色玫瑰,纯洁美好。”
看来,中国男人得和法国男人多学学怎么称赞女人。
说了声谢谢,接过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