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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小白莲和大霸王花（16）
密布这个城市的血管, 大街深处的小巷，有着各种不为人知的黑暗和污垢，也有生活的柴米油盐。
长如闻到了空气中的炖藕的香味，又甜又浓郁, 在整条巷子里弥漫, 勾得人馋欲陡增。这种味道很熟悉，像个小勾子勾得长如闻香去找。
她看了看身后, 巷子后是车水龙马的街路，刚刚她走进来后那道目光就消失了，很有可能是察觉到了她已经注意上他了。
长如往巷子里走, 心里突然有些惆怅。她已经忘了她上辈子的事了，就连之前经历的世界都记忆模糊了。
她问了系统大概还需要多少积分，系统说还有好几个世界, 这样下去, 还没等她的积分足够, 她已经快忘记自己最初的模样了。
她闻着这个香味, 走到巷子里头, 一家人正坐在外面吃饭。石板路, 摆好的油亮的可折叠方桌，上头菜色丰富，热乎乎的排骨炖藕汤放在正中间。男人女人忙碌一天，两个小孩子围到桌边坐好，嘻嘻哈哈拿碗添饭。
长如站在一边驻足站了许久，直到两个孩子忍不住转头看她, 她才匆匆离开。
系统：“你没事，宿主。”
长如：“我有什么事。”
系统：“你哭了……”
长如慌张地擦擦眼睛，然而她只是眼睛微微湿润，并没有流泪。
“骗子。”
系统不说话了。
长如转悠了很久都没感觉到那道目光，只能无奈去医院。
阿姨还责怪她玩晚了现在才去，给她煲了汤。长如打开保温杯盖，是藕汤，甜香的香味，长如却索然无味，放下了它。
晚上齐弯弯父母打电话过来询问女儿的状况，长如接过电话，那头的妈妈简直哭得撕心裂肺，爸爸也哽咽难言。
他们说等他们一回来就带长如去最好的医院求医，一定要治好她。长如心里知道这只是徒劳，没说什么。
翌日长如上学，她心事重重，几人问也问不出。肌肉男问苏止戈是不是跟她吵架了，苏止戈冷冷看了一眼他，没说话，气得他差点撸起袖子要跟他干一架。
长如放学自己回去，苏止戈跟在她身后，沉沉的低气压都快有如实质了。
她走进林荫道，手臂被苏止戈抓住给拉进了小树林。
苏止戈把她按在树上，目光沉沉逼视她。“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理我？”
长如心中居然升起一点欣慰，看，说他没有完全喜欢上自己，但是一有事第一个想的却是自己。男人的心，才是海底针。
“没什么事。”长如低头不看他。
苏止戈直接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你脸色很不好，生病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没有不跟你说话……”
苏止戈眸子染上几分怒气，按着她的头就吻上她的唇，好像要把着两天积攒的怒气和不解都释放出来，咬着她的唇，侵.入她的温热嘴唇，搅动风云。
他一亲就停不下来，过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长如兜里的电话也响了好几回，才勉强放过长如。
长如脸上红霞遍布，双眸水润潮湿，看着人的时候就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种诱惑的意味，叫人心悸。
苏止戈抱着她娇小的身体，亲吻她的脖子，沉沉闷闷的声音传到长如耳朵里。“学校不理我就算了，发短信发消息打电话都不接，问你什么都不说……”
长如耐心地听他嘀嘀咕咕地说，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最近有点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还是不愿意说。苏止戈眼神暗沉，埋在她柔嫩颈窝的脸变得沉默阴暗。
阿姨又打电话过来了，长如接起电话，口里嗯嗯哦哦的回答，一边说着快到了快到了，一边抓着苏止戈微凉的手，十指相扣。
挂断电话，长如歉意地看着苏止戈。
苏止戈垂眸，“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
长如踮起脚尖亲吻他的脸庞，又亲亲嘴巴。“对不起，我先走了。”
苏止戈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好像冬日的飘雪一咋眼就失去了踪迹。
长如走进街道中，这条路她每天上学的必经道，她已经很熟悉了。
一道身影远远地跟着她，可以看见长如瀑布的黑发在风中微微凌乱，纤细的小腿一蹦一跳，快速地走着。
他跟着她，直到走到巷子中，看见她不小心被墙上的花瓶砸下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长如再赌，她就赌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赌他会不会暴露自己。她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担心那个人已经走了。
然后一双手，抱住了她。
身上的气味清淡，手掌小心地捧着她的脸，打算把她公主抱起来。长如猛地睁眼，看见他惊愕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口罩。
似乎意识到这是她的诡计，他连忙放下长如，长如手速快揭下了他的口罩，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今天非得抓到你。”长如跟了上去，离他非常远，全靠系统给她指方向。
“左边，那条路直走，他朝那边去了。”
长如小跑着跟过去，好在她身体纤弱，不是很引人注目。那个人跑到一个小区里，是安着防盗窗防盗网那种破旧的居民楼，长如抬头一看，那边正是自己家的方向，隔着不远。
那个人仿佛还很惊惶，左右四处看着，生怕长如突然跳出来。他缩着肩膀，低头钻进了狭小的楼道。长如躲在小区外面的树后，安静地看着这栋没几户人住的楼。
四楼突然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长如抓紧了手，走进了那个楼道，上了四楼，站在一层一层的门面前，她掏出自己的手机。
都是阿姨打的电话，她给阿姨回了个短信说自己在吃饭，然后翻出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现在在哪？”
“我……好疼，肩膀好痛……你能过来找我吗？我在长春街那边的奶茶店。”
“嗯……好。”
长如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到兜里。站得笔直，凝视着那扇铁门。
“咔……”
她听见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最里头的一扇厚重的铁门打开，长如从铁栏杆看见他的脸，他的眼睛，他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长如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电话。电话久久无人接听，但长如知道他会接的。果不其然，过了好几分钟，电话被接通了。“把门打开，我知道是你。”长如说。
那头一句话也发不出来。
“你要我在这里等一晚上吗？我的手臂现在还在流血……”
那个声音艰涩，颤抖着说：“弯弯，你走……对不起……”
长如面无表情：“不好意思，如果要道歉，就当面跟我道歉，我不喜欢电话里说。”
“……对不起……对不起……你回去，打车去医院。”
“那你是要我站在这里站一晚上咯？我的手臂现在还在流血，旧的疤痕还没消，新的疤痕就来了。反正是我的身体，我怎么样都行，流血死了也没关系。”
长如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耐心地站着等待，她知道有人比她更煎熬。在门之后，男人捏着手机的手抖得不行，背上汗水浸湿了衣衫，他颓废地靠着铁门。久久，心中的挣扎还是有了结果，他手拧上门的把手。
“咔——”
最里头的铁门缓缓打开，然后是缠绕在门上的锁，然后是最外面一层铁门，一层层打开，露出门后面男人的身影。
苏止戈。
长如跟他对视良久，他忍不住别开眼，不敢再去看她。
“不让我进去吗？起码帮我包扎一下伤口。”长如动动自己被砸得乌青的手，肩上还有擦伤的血迹。
苏止戈这才反应过来，像个行动迟缓的机器人，慢慢侧身让长如进去。
长如大步迈进去，一进去就一惊，满墙壁都挂着齐弯弯的照片，精致的相框，大的小的，笑的、沉默的、悲伤的、温柔的，最大的一张在沙发上，是长如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
“做……”苏止戈让长如坐下来，他声音像是被砂纸摩擦过，给她倒了杯水，手还在抖，几滴水洒了出来。“我给你拿……医药箱。”
他转过身，给她拿医药箱。长如没有坐，她环视四周，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她用过的杯子，她不要的铅笔，丢掉的发夹……都被当做艺术品一样放在晶莹的盒子里摆在家里到处。
这些都是长如丢的、不要的、或者遗失的东西，但现在它们都出现在了这里，好像保存完好在一个巨大的藏宝箱里。
这个房子不大，她走到卧室，床头依然是一副巨大的照片，是长如微笑的模样。白色的床上还有一个人偶，穿着白裙子，脸上两坨高原红，做工粗糙，但长得很像长如，被珍惜的放在床的一边，还盖着被子。
这墙壁更不用说了，铺天盖地全是长如的照片，生活起居还有学校生活，一切一万种模样一万种表情，都应有尽有。
在窗户处还有一台做工精良的望远镜，她走过去看，很好，正好对着她房间的窗户，甚至可以看清楚她床上放着的黄色的抱枕的样式。
她转过身，苏止戈正站在门口看她，一接触到她的目光，整个人都触电了一样一僵，低声说：“我帮你包一下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角马甲终于掉了。让我愤怒的是，我写第一章 就有人猜出来了_(:3」∠)_害得我不得不改一下大纲，放出霍思这个□□，不用看了就是你。
日常感谢戒烟的地雷~
第113章 小白莲和大霸王花（17）
苏止戈给长如包着伤口, 长如盯着他低垂着脑袋，乌黑的发顶，手指捻上去。
苏止戈一顿，手下更加沉默地快速包扎伤口, 包扎完后, 抬眸直直地看着长如。
“别讨厌我。”他目光悲伤绝望，隐隐带着水光, 还未等长如回答，就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长如轻拍着他的背, 认真地说：“苏止戈，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清楚，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对不起, 我只是, 我只是, 控制不住我自己……”苏止戈的声音颤抖, “我没办法把目光从你身上转移,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 我快要疯了……”
“可是你之前明明对我不屑一顾的啊，明明最初一点都不喜欢我呀？”
“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太害怕了，我担心被你讨厌被你厌恶，所以就算心里再怎么狂喜, 脸上也不敢露出一分表情。”
长如：“……”敢情他之前都是害羞来着？
苏止戈回忆当时齐弯弯初次跟自己搭话，自己连话都说不出，脸色僵硬得跟个石灰石一样，齐弯弯差点没被自己吓哭。
后来长如越是找自己说话，越是让他不敢有任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