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而不舍的夺命连环门铃声再次响起。
宿筝闭了闭眼睛,半眯着眼爬起身,越过睡得四躺八歪的封鸿,打开了房门,走到鞋柜边拿起了木屐,才打开了大门。
她决定不再给段一泓缓冲的机会,一开门就将鞋子扔出去。
听到门锁被扭动的声音,张垚松开了按着门铃的手,往旁边轻轻一闪。
身后的那个高大挺拔的男子掀起眼皮,抬起脚往前跨了一步。
棕红色的大门被打开,男人薄唇微掀,正想开口。
有什么东西从门里飞了出来。
那玩意直接落在了他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外套上,顺着布料往下滑,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张垚:“…………”
男人:“…………”
站在屋里,目瞪狗呆的宿筝:“…………”
“宿小姐你好,我是封鸿的哥哥,封寅。”男人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暗潮翻涌恢复成波澜不惊。
宿筝:“哈哈哈哥哥你好啊……不是,封先生您好。”
“因为从昨晚开始打我弟弟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我和他的经纪人开门进了他家,发现他手机和钥匙都放在客厅,而阳台的栏杆上,有着几个鞋印。”封寅淡淡地说道。
“冒昧地问一句,我弟弟是不是又被关在阳台了,然后翻到你家,打扰你了?”
宿筝眨了眨眼睛,立即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字:“又?”
“他住在家里的时候也试过一次,然后他就从3楼的阳台直接翻身跳到了小花园里。”
哇,斯国一,封天王果然很帅哦!
看出了她眼里的赞叹,封寅微微一笑:“最后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过了三个月才拆了石膏。”
“…………”
她挠了挠鸡窝头,将封寅和张垚给请了进屋。
“昨晚他确实是在我这里借宿了一个晚上,不过其实也没有打扰到我多少。”她呵呵一笑,磨了磨牙,昧着良心说话。
连续两个晚上被他的呼声吵醒,她只能化悲愤为力量,加倍用力,将怒火反弹在他的眉心处。
封寅朝她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还是叨扰了宿小姐一晚,今天来得匆忙,之后我会安排人将礼物送上,以表歉意。”
宿筝立即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封先生您客气了。”
接收到封寅的示意,张垚站了起来,指着明显小一些的客房:“封鸿是在这间房间吗?不知道我方不方便进去?”
宿筝呵呵一笑:“方便的方便的——”
桥豆麻袋。
封鸿昨晚好像不是睡得客房啊?
她伸出手正想叫住张垚,主卧的门“砰”地一下被拉开。
眉心发红,睡意正浓,被门外的喧闹声吵醒的封鸿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宿筝你能不能进来再睡一会……”
张垚【嘴巴微张】:“……”
卧槽封天王拍了一期节目就把人给拐上床了?!
封寅【眼里精光一闪】:“……”
封鸿长达二十六年的狗生结束了?
宿筝【虚弱一笑】:“……”
不是的,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
第12章 封鸿,说我坏话
待封鸿看清外面还有另外两个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封寅,他面色冷了冷,垂眼看着地面,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过来了?”
宿筝望了一眼张垚,又望了一眼封寅,不知道封鸿问的是谁。
“先回去,你已经打扰了宿小姐一个晚上。”封寅站了起身,淡声开口。
宿筝都还没有开口说话,封鸿就哼了一声:“我们是两厢情愿的。”
宿筝:“……”
大哥,你要不要去小学回炉重造一下?到底知不知道这成语是啥意思啊就乱用?
看到封寅望着自己的眼神都变得不一般了,宿筝赶紧摆手撇清关系:“我也是怕他在外面吹久了会发烧而已,虽然他最后还是发烧了……”
封寅愣了一下,神色一肃,大步走到封鸿面前:“发烧了?”
封鸿别过头去,又哼了一声:“就只是身体温度高一点而已,老子身体好得很——喂喂喂!”
他话都还没说完,衣服领子就被封寅给揪住了,封鸿觉得非常地羞耻,他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居然就这么封寅扯着领子毫无形象地往门口带。
尤其是不远处站沙发边的那个女人还看戏一般摸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目送他们离去。
要不是他发烧没力气,他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狗带!
将封鸿给揪了出去,封寅恢复到那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朝走到门边相送的宿筝说道:“宿小姐,实在是麻烦你了。”
宿筝微笑着摇头,心中对封寅肃然起敬。
你大哥果然是你大哥,估计是天下唯一一个敢这么揪着封鸿的领子暴力拖他走的人吧?
下一秒,大哥弯下身子,将脚边的两只零散分开的木屐捡了起来,递到了宿筝面前:“那鞋子你拿好了,我们就不叨扰了。”
宿筝看着他手中的鞋子,余光瞄到他衣服上的那一道狭长的鞋印,想起了刚才开门的那一幕,尴尬得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原本缓慢流动的血液就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迅速地从全身往她的面上窜去。
站在大哥身后的封鸿眉心一锁,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卧槽,这个女人干嘛对着封寅脸红?!
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跟自己睡了两个晚上,她都没有害羞过,自己几乎都要忽略她是一个女人的事实了。
结果原来是她忽略自己是一个男人的事实!面对着有好感的男人,原来她也是会娇羞的!
宿筝根本就不知道封鸿仅凭一个脸红就脑补了这么多,低着头迅速接过封寅手中的鞋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再见,然后就砰地一下重重地关上了门。
张垚:“……”
这个女人了不得,砸了封总,睡了封天王,最后还拍拍屁股,给他们两人吃了闭门羹。
斯国一!
然而,在封鸿看来,宿筝这是欲语还羞的意思,刚才那‘再见’两个字,为什么她说得这么温柔低沉?
他跟她相处了几天,可是一次都没有听过她这样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封鸿心里涌起了一丝不爽。
封寅拿出手帕仔细地将西服外套上的鞋印擦去,转过身来看着封鸿,正想开口斥他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地做出被关在阳台外面这种蠢事的时候。
就看到自家弟弟磨着牙,嘴角下沉,眼神锋利,气势汹汹地对着自己。
封寅:“???”
脑子有问题??
随即,他又反应过来。
他脑子确实有问题,刚才宿筝不是说他发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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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着封鸿在沙发上坐下,他伸出手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但却摸不出个究竟来。
他转头对张垚吩咐道:“电视柜底下有个药箱,把电子温度计拿过来。”
封鸿皱眉看他,有些烦躁:“我家什么时候有药箱这个玩意的?”
封寅接过张垚递过来的温度计,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在上面测了一下。
37.9c,倒也还好,算是低烧。
“等会吃点药,再睡一会。”
封鸿直接别开了他的手,身子往后仰,呈一个大字状躺在沙发上:“我昨晚快一点的时候吃过药了,宿筝说要隔十二个小时才能再吃。”
封寅眉心轻蹙着,不知怎么依稀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亲昵感?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封鸿一眼,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挑眉问他:“昨晚为什么跟宿小姐睡一个房间?”
“因为我看——”封鸿说到一半的话顿住了,青天白日的,他已经收起了昨晚的那股脆弱感,不再承认自己看了鬼片之后害怕独处。
“因为我看她的房间的床看起来很舒服,就很想睡啊,你有意见?”
封寅宛若看智障一般看着封鸿:“你是不是中邪了?”
说起这个,封鸿想起了一件严肃的事情。
“你有没有认识的比较专业的大师?”他坐直身子,盘着腿,表情肃穆地看着封寅。
封寅“嗯”了一声,语调上扬:“什么大师?调音方面还是作词作曲方面的?”
封鸿啧了一声,左右望了望,探过头一脸神秘地低声说道:“就……驱鬼那方面的,有吗?”
封寅:“…………”
温度计是不是坏了,他觉得封鸿可能已经烧到了四十度,脑子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看到封寅的表情,封鸿觉得很失望。
就那种不被常人所理解的失望。
抬起手来揉了一下眉心,他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