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觉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可是听到他问出的话,心下一喜,又觉得他或许被自己说动了心。
“巩先生,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站在我这一边,其它的事情我来解决。”
巩涛在她期盼的眼神中站了起来,“白小姐,那我就等着你成为白氏董事长的那一天。等你成了白氏的董事长,你再来和我谈吧。现在白氏的董事长还是白先生,白先生想让谁负责这个项目,那是他身为董事长的权力。”
“巩先生…”
“白小姐,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对于你们白家的事情,我略为知道一二。据我所知,当年是你的母亲抢了自己亲姐姐的未婚夫,费尽心机嫁进白家的。而林先生的母亲则远走他乡,嫁给了一个普通的工厂。要论公理,是你母亲不对在先,现在林先生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又有什么错?”
巩涛说完,脸上的讥意更盛。
白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在他讽刺的眼神中,心不由得往下沉。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被人看穿了心思。
巩涛一把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潇洒地离开了咖啡店。
独留她一个人,阴沉着脸忍着怒气,不停翻搅着杯子里的褐色液体。
她努力平复了情绪,买过单后昂着头离开。一路憋着火,回到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白夫人都吓到了。
“露露,你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妈,你当初为什么…现在是个人都在看我的笑话。什么白氏唯一的千金,我就是个大笑话。白氏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他林雪峰的。白家的一切都是他的,我什么都没有!”
“露露!”白夫人喝止住她,“你胡说什么,你不别人怎么说,在法律上你是白氏唯一的继承人,你爸爸不把白氏交给你还能交给谁?”
白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妈,你干嘛要自欺欺人。爸现在的就想把公司交给姓林的,他都不肯我去公司了。我就算是去了,他就拿一些小事打发我,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公司真正的核心业务。”
“你爸…他真的做得这么绝?”白夫人颓然地坐在女儿的身边,原本保养得十分精致的脸已经憔悴不堪。
一提到这个,白露就一肚子的火。
“他早就做绝了,他不光是防着我,连沈书扬也一样。沈书扬自从沈家出来,进白氏的次数一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爸爸是铁了心,要把公司交给那个野种,妈,你快想想办法吧。要不然我们母女就真的要被扫地出门了。”
白夫人缓了缓心神,问道:“你不是说白氏最近多了一个合伙人,你想拉拢吗?事情进行得怎么样?”
“你快别提那个姓巩的。也不知道脑子里搭错了哪要筋,放着我这个正经的继承人不合作,非要和林雪峰搅和在一起,我看他们就是一路货色。”
“不能啊,正常人都会支持你啊。”
一个正经的继承人,一个是私生子,而且露露还是一个女孩子,容易掌控一些。正常的生意人都会选择露露。
那个姓巩的是怎么回事?
巩涛自己本来就顶着私生子的名头生活了好些年,白氏母女不知道,在他的心里,他选择合作的对象只有林雪峰。
所谓同命相怜,他根本没有考虑过白家母女。
那边赵时律回到家时,已是夜里十点半。
赵远芳没有睡,就站在一楼的大门口等他。看到身高腿长的儿子,那沉稳的步伐以及高大的身材,她不免心中涌起骄傲。
这就是她的儿子。
独挡一面,有经纬之才。
骄傲的同时,又有愧疚。
“回来了。”
“妈,你怎么在下面等,快进屋吧。”
“妈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
赵时律一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说实在的,对于巩涛,他并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只是对方的目的不明,让人心中揣测。
赵远芳感觉他看了过来,苦涩一笑,“妈从来没有和你提起过去的事情,一来是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二来也是怕你心里不舒服。”
因为嫁人,她把孩子放在奶妈那里养大。
对于儿子,她是亏欠的。
“我听数数说过了,你也是有苦衷的。妈,过去的事情不用在意,我没有什么想法。”
“我知道你没有怪过我,可是…巩涛这次来南城,居然会和白氏合作,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当年我虽然是嫁给了巩家强,但我们根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自认为对他们母子从来没有为难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赵远芳想了很久,觉得巩涛一定是误会了自己和巩家强的关系,才会对赵家充满敌意。左右一思,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巩涛的妈妈李春丽是知道自己和巩家强假结婚的事情,对方没有理由让自己的儿子对她产生误会。
想来想去,她也不明白巩涛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时律也觉得巩涛的敌意源自妈妈和巩叔的那段婚姻,“你和巩叔的事情,巩涛的妈妈知道吗?”
“她是知道的呀,而且我还见过她,她对我很感激。”
“她是不是没有告诉过巩涛?”
这个赵远芳就不知道了。
按理来说,就算是以前没有说,现在巩涛来南城发展,对方都应该会提上一提。可是为什么,巩涛还要和赵家对上呢?
“妈,这件事情你别多想了。我想可能巩涛的妈妈提过,但是巩涛自己想偏了。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对上我们赵家,我们问心无愧。你早点睡吧,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我会解决的。”
“好,那你也早点睡。要是有可能,好好和巩涛谈一下,妈妈不希望你有太多的敌人,巩涛是巩家人,巩家在南城还是有些关系的,你们能当朋友才是最好的。”
赵时律明白她的意思,送她回房间后,上了三楼。
三楼还亮着夜灯,一打开房门,便闻到温暖的气息。昏黄的灯光中,韩数保持着怀孕时的姿势,侧身睡着,呼吸匀长。
婴儿床中的赵文勋小朋友睁开眼睛,竟然难得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哭起来。
父子二人大眼对小眼,对了一会儿。
“你睡醒了,是不是饿了?”
婴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笑,挤眉弄眼的,就是没有哭。好像随着爸的问话,嘴里“哦哦”出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
赵时律在外面散了寒气才进房间的,此时脱掉外套,搓热了双手,伸手去抱儿子。
“你不饿吗?想不想爸爸?”
韩数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半眯着眼坐起来,看到自己的丈夫,“你回来了,刚才和谁在说话?”
赵文勋听到妈妈的声音,哭了起来。
赵时律忙把孩子递到她的怀中:“他饿了。”
韩数睡眼惺忪地接过孩子,自然地掀起衣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孩子闻到香气,小嘴就拱了上去,吸吮起来。
她抬头看了一下时间,都十一点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公司的事情堆得有点多,我们准备重新买地皮。”
她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也好,先买地皮,暂时不要动工。按形势来看,今明两年都不乐观,我们可以等上一等。”
赵时律笑了一下,“听你的。”
韩数跟着露出笑意,她是有上一世的经验,这两年确实是房地产的低谷时期。但过了这段时间又会呈上扬的趋势,所以囤地是可以的,不用急着先动工。
“巩涛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她听完婆婆的故事后,也想了很久。
按理说,巩涛和他的妈妈对于婆婆应该心存感激。当时嫁进巩家的要不是婆婆,那对母子哪里会有转正的可能的。
但是为什么,巩涛的所做所为,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管他是做什么,在公言公,我们一切都按照商场的规则来。”
“那是。”
赵文勋吃完了一边,嘴一扁,韩数连忙给他换了一边,“这孩子食量越来越大了,可能过不了两个月都不够他吃了。”
赵时律随着她的话,落在那红艳艳的地方,喉咙滚动一下。
她可能是感觉到了,连忙用衣服美好,娇嗔瞪他一眼。
赵文勋小朋友吃饱后,没有和以前一样吃完就睡,反倒是有了一些精神,“哦哦”地出着声,嘴里吐着泡泡。
“他怎么不睡了?”赵时律惊奇地问道。
韩数抱着儿子,搁在肩头,轻轻拍着,听到他打了一个嗝,才把他抱在怀中,“他慢慢大了,以后醒来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原来是这样。
赵时律想着,人也坐上了床,逗弄着儿子。
婴儿现在的视力还没发育好,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但是并不妨碍他听声音,也不妨碍他光闻味道就知道哪个是妈妈,哪个是爸爸。
“我给你看看他的脚,我几天不看,都吓了一跳。”韩数说着,举起了儿子的小脚。只见胖乎乎的小脚上,是五个肉乎乎的脚趾。
肉长得太快,深陷出一道道的褶缝。
“怎么长得这么快?”
赵时律惊奇地摸着那小脚丫,惹得小家伙差点笑出了声。
“我天天看着他都觉得很快,记得刚生下来的时候跟个瘦皮小老头似的,你看看现在…长得像你吧?”韩数故意把孩子的托起,对着他。
小家伙的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嘴里兴奋地“哦哦”出声。
他的眼睛涌起柔情,爱怜地摸着儿子的小脸蛋,和儿子说起话来。
韩数看着这对父子,虽然只有当爸爸的在说话,当儿子的高兴时配合哦一声,大多时候都只会盯着看。
但这并不妨碍新手爸爸的兴致。
赵文勋玩了这一会,可能是有点累,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闭上眼睛。
“真是一只小猪猪,吃了睡,睡了吃。”韩数轻轻把儿子放进婴儿床中,声音轻柔,光滑嫩滑的脸上像晕着一道柔光。
赵时律心有所动,从背后抱着她。
她借势一靠,倒在他的怀中。
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出不一样的情潮,连忙推了推,“现在还不行,再等一段时间吧。”
他一把将她按进被窝,“乱想什么,赶紧睡觉。”
她躲在被窝里偷笑,没有戳穿他的心思。偷偷伸出手,在他的腰间挠了一把,引得他浑身先是一僵,然后一下子将她压在身下。
“再闹…就要负责到底。”
他的眼神灼灼,幽深中亮光忽现。